035 秘密任務
雨落依舊日夜兼工，白天上正班，傍晚做推銷，到了夜裏就去KTV裏售酒。
隻是，這售酒的工作做著做著，就讓她越感奇怪了。
起初是顧珩來了，淩晨時分，雨落上班的時候他準點過來的，並且點明了要雨落送酒過去，一點就是十打酒，可是K歌的人卻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雨落推著酒水送過去，一一擱在桌麵上，也沒急著給他打開，就隨口笑問他，"顧醫生約了朋友在這玩？"
"沒，就我一個人。"顧珩說了實話，末了又道，"嗨，你也別叫我顧醫生了，叫我顧珩就好，直接點，不那麽生疏。"
"好啊。"雨落莞爾，"不過，你一個人點這麽多酒？"
十打，可是一百二十瓶，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自己喝啊？"
"對。一百二十瓶就一百二十瓶吧！"
雨落囧了，"要不這樣吧，我給你留一打，把其他九打先幫你退了，你到時候喝了不夠再讓我補就行了，你要現在就點十打的話，到時候喝不完挺浪費的，而且這裏的規定還不允許退單。"
"那喝不完的總可以寄存在這，下次來喝吧？"顧珩笑問她。
"那當然。"雨落忙點頭。
"那就行了，就十打，全部存下來，下次請朋友來玩的時候再喝。"顧珩大手一揮，豪爽得很。
反正掏錢的又不是他。
"……"
雨落無語了。
敢情是今天KTV酒水打折，她不知道而已？
緊接著，第二天蔡淩也來了。
雨落不認識他，但上次他們科室集體聚會時，雨落見過，所以知道他也是慕北承他們同一個科室的醫生。
他同顧珩不一樣，他是叫著一群朋友來玩的，一張口就叫了二十打酒，但結果同顧珩一樣，寄存了十打酒之多在KTV裏。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十天…………
每天都有輔仁醫院的腦外科醫生或者護士來禦樽點酒，而且每一個都特別慷慨大方，最少都是十打酒以上的，喝不完的同顧珩一樣，一揮手，存著。
這日，淩晨，雨落才一上班，主管就在喊她，"雨落，201號包廂來了位女醫生，又是二十打酒，點明了讓你去送。趕緊去吧！"
主管眉開眼笑的說著。
"好的好的。"
雨落趕忙換衣服。
"雨落你的生意也未免太好了吧！這個月光拿提成都能拿一萬好幾吧！"同是售酒小姐的阿桑羨慕的說著。
"就是就是，誒，你倒說說，你是不是跟這幫醫生有啥關係啊？怎的來的人就專隻找你點酒呢，咱們送酒過去，他們還不肯要呢！"小琴說著也撅起了嘴巴。
說實話，雨落心裏也狐疑得很，"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行了行了，有什麽好想的，咱們有錢賺就行了！倒是你們，平日裏好好跟雨落學學，要你們個個都像她這麽拔尖，我就能高枕無憂了。"主管說著，拍了拍雨落的肩膀，"趕緊去吧，別讓人久等了。"
"嗯嗯，好的。"雨落趕忙去酒庫裏搬酒了。
今天來的人是程心藍，她還帶著寥寥幾個人在H歌。
雨落將她點的二十打酒從酒車裏拿出來，也沒替她打開，隻問她道，"你不會也打算把這酒存在咱們KTV吧？"
程心藍忙點頭，"對對對，我就這麽想的。"
雨落越來越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了，"你們科室的醫生們在這裏存了幾乎快一百打酒了，要不我幫你抽一打出來吧，你們這來的人也不多，根本喝不了這二十打酒，瞎浪費。"
雨落說著就要把這酒全數搬回酒車裏去，卻被程心藍一把給按住，"別啊，雨落姐，這酒我要了，我喝得完，你就別替咱操心了。"
"你真喝不完。你要把這些酒喝完，你這身體就給廢了！心藍，平日裏那些男醫生過來喝酒我就不說什麽了，可你一小女生一來就點二十打，你還要撒謊騙我你自己喝得完？總之啊，今天不管你喝不喝得完，反正這酒我不能賣給你，一個浪費，二個你一小丫頭在外麵喝高了總歸不安全，你就聽我的，從顧醫生的存貨裏抽一打給你，就這麽說定了。"
"別啊，雨落姐！！"
程心藍忙拉住雨落，一張可愛的臉蛋都快要哭了，"我不要顧珩的，我一定得自己買！"
"蔡醫生的，行不行？他也留了十幾打呢。"
"不行。"程心藍連連搖頭，"要不這樣吧，雨落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賞我十打，就十打，好不好？"
雨落狐疑的覷著她，"心藍，你跟我說實話吧，這十幾天裏，你們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啊？"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群人了。
敢情個個都是兜裏的錢要脹出來，沒處兒花了，這才迫不及待的把錢都往他們KTV裏來塞？
"沒，絕對沒！"
程心藍矢口否認，眼底露出幾許明顯的心虛。
顯然，這單純的小丫頭實在不適合撒謊。
"有難言之隱？"
雨落一眼就看了出來。
"沒，絕對沒有！！"程心藍忙擺手，臉頰通紅，"算了算了，雨落姐，這酒我……我不要了，你……你還是拿走吧。"
她唯恐自己露了餡，不敢再同雨落糾纏。
"那我替你從顧珩的酒單裏抽一打出來。"
"好吧，謝謝你。"程心藍一臉的喪氣。
看著情緒化的程心藍，雨落覺得好笑，她一邊將酒收進推車裏，一邊打趣她，"怎麽？幫你省了這麽多錢，你還不開心呢！"
"沒有啊，我很開心啊。"程心藍還在做戲，隻是這戲實在做得有些過了。
雨落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推了車從包房裏走了出來。
現在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群醫生們個個都有問題，可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幫自己呢？該不會是因為……
雨落沒敢再往那邊去想了，她唯恐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抽了個空閑時間，進了洗手間一趟，才關上洗手間的門，就聽得隔壁洗手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程心藍，此刻她正在跟別人講著電話。
"慕老師，對不起……"
她在電話裏低聲道歉，供認罪行，"我沒買到雨落姐的酒，她說我是一女孩子，死活不肯賣，我沒能完成你派下來的任務，我不是好學生，可是慕老師，你一定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扣我學分的，對吧？"
她說完，停頓了一會，在等對麵的人答話。
"哈！謝謝，我就知道你最好！"顯然，她的慕老師沒打算扣她的學分，"那你撥下來的款，咱是不是……可以私吞啊？"
"……"
"摳門，你們家不是大款來的嘛，我看你啊，就隻舍得在雨落姐身上砸錢。"
"……"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不跟你聊了，掛了。"
電話斷了，很快，就聽得吱嘎一聲，門開，程心藍從洗手間裏走了出去。
不久後，雨落也推門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魂不守舍的站在洗手台前洗著手，腦海裏卻一直還在盤旋著剛剛程心藍的那個電話。
顯然，電話那頭的人是慕北承，所以，這些日子裏，這群醫生全是他安排過來的人嗎？讓她不需要太勞累，就能輕輕鬆鬆的拿到高工資？
雨落怔怔的倚在洗手台前，半刻緩不回神來，心裏像是倒翻了調味瓶一般，五味雜陳的，什麽滋味都有。
她深呼吸了口氣，捧了些清水洗了洗麵，試圖讓自己異樣的心緒平順些，而後微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將衣領拉上去些，裙子扯下麵來幾分，這才出了洗手房。
……………………
雨落到底沒有去主動找慕北承，醉酒的那夜所發生的那些出格的事情，還一直讓她耿耿於懷。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該走到那一步去的。
四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結局，四年後如再糾纏不清的話，那代價遠不是他們所能承受得了的！雨落想都不敢去想。
周末，雨落終於能喘口氣來醫院看一眼她的小司然了。
好在，小家夥這兩天裏狀態還算不錯，雨落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她坐在床前給小家夥削蘋果，護士小美和小雲端著藥從外麵走了進來。
"咦，原來今天然然是有媽咪陪著呢！難怪一大清早的就高興得睡不著了！"小美笑著，軟聲同床上的小司然說話。
"小美。"雨落忙起身。
"小美姐姐！"小司然一見小美出現，就笑得更開心了。
小美將藥端到床頭櫃上，"今天感覺怎麽樣呀？"
"很好，然然吃嘛嘛香。"
小家夥拍著胸脯像小男子漢一般保證著，而後，歪著顆小腦袋看著一旁始終一語不發的護士小雲，"小美姐姐，小雲姐姐今天怎麽啦？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呀，大概是失戀了。"小美抿著嘴偷笑。
"胡說八道！"小雲紅著臉，嗔她。
"其實是這樣子的啦，剛剛我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見到慕醫生的女朋友了。"
雨落忍不住抬眸看小美。
小美誤以為雨落聽不明白，忙解釋道，"就是腦外科的慕北承醫生。"
她說著，也拾了把椅子在小司然的床邊坐了下來，繼續同雨落八卦，"真意外，今天他居然直接把女朋友帶到咱們食堂來了，雨落姐，你沒見到當時的場景啊，那可真是叫碎了一地的芳心！嘖嘖……"
小雲不快的撅起了嘴來，"我看慕醫生就是來故意秀恩愛的。"
"可不是，慕醫生對他女朋友可體貼可紳士了，食堂裏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她的好！而且，說實話，小雲你可別不服啊，他們倆還真的般配得很，他女朋友長得特別漂亮，氣質又好，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家出來的大家閨秀，絕對的門當戶對！"小美做最後的總結。
雨落大概是許久沒用刀削過果皮了，突然手腕一抖，刀鋒碰到了手指，瞬間就有血滲了出來。
她忙將手指含進了嘴裏，傷口有些疼，仿佛還在一點點往心口的某一個地方慢慢滲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