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亂起(求訂閱求月票)
聽到費倫後半截話,阿牢勃然色變,一個勁點頭,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接過了費倫手上的藥瓶,貼身藏好。
費倫瞄了眼阿牢身上正慢慢滲血的勒痕,翻手掏出瓶烏玉再造漿來,倒了些在塑膠手套上,雙手一抹,往阿牢手腳上的細傷口塗去。
阿牢下意識縮了縮,但又忍住,乖乖讓費倫塗抹,畢竟眼前這惡魔掌握著「地獄」,他還能怎麼反抗呢?
少頃,絲絲清涼舒爽從四肢傷處升起,流入身體,與之前阿牢所受的生死符滋味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令他不禁呻吟出聲。
再定睛朝那些勒痕看去,阿牢驚奇地發現,那些細傷口竟在慢慢地癒合。
這什麼情況?阿牢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在監獄里靜心學習的那些個知識來看的話,這根本不科學?可事實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令他望向費倫的眼神就像在朝聖。
「呵呵,別這麼看著我,總之你照我說的辦,我包你至少能留住小命!」說到這,費倫隨手捻起桌上的五塊錢硬幣,挾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間,拿在阿牢眼前一尺處慢慢揉捏。
阿牢驚恐的發現,眼前的港元硬幣竟如橡皮泥般被費倫的手指肆意蹂躪,變化著諸般形狀。
此時,費倫陰惻惻道:「如果你沒成事,下場會比這硬幣還慘!」
阿牢聞言,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啪!」
費倫雙掌突然合什,將那團硬幣壓在手心,再攤開時,他的左掌之中多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硬殼子,哪還瞅得出之前的硬幣模樣。
「叮——」
「送你了,留個念想!」費倫左手大拇指隨意一彈,那不規則的硬殼子就飛向了阿牢。
臉上現出恐慌之色,阿牢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硬殼子。等把硬殼子藏在兜內,他才愕然發現手腳上的勒傷已經完全癒合了。
「哦對了,還有這瓶葯,給你留著,『地獄』發作的時候就服一粒,我包你藥到病除!」費倫在桌上擱下一瓶不知名的藥丸,隨手推開艙門,走了出去。
阿牢惡狗搶食般撲到桌前,兩手扼住那瓶葯,彷彿得了什麼天大的寶貝。激動過後,他擰開瓶蓋一看,發現裡面只有少少的三粒葯,瞬間就像被兜頭淋了盆涼水似的冷靜下來,知道費倫對暗殺蔣洪這件事沒多少耐姓,給他的時間自然不會多。
想通這點后,阿牢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道:「蔣——洪——」
不得不說的是,其實阿牢還是多少有一點想不通,因為憑費倫剛才那一陣顯露的本事,想要擺弄蔣洪並不是太困難,可為什麼還要輾轉找上他去搞這個事情呢?
對於費倫的本事,阿牢毫不懷疑,畢竟那個硬殼子還在他口袋裡,就算江湖傳聞有什麼化金粉之類的障眼法,但被漁線綁過的四肢上如今連點勒痕都沒有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從澳門來的這一路上,阿牢早就掙扎過不知多少回,漁線雖未像後面的「地獄」一樣勒爛他的皮膚,但勒出血痕總還是有的。可在費倫塗抹過那種藥水后,眼下四肢肌膚已光潔如新,這就是證據、這就是神奇。
更重要的是,那番「地獄」滋味,阿牢這輩子只怕是忘不掉了,光回憶一下都覺恐怖,僅此一點就足夠他為費倫賣命了。所以,費倫為什麼不直接幹掉蔣洪這件事,阿牢一時想不通就拋諸腦後不再去想了。
實際上,費倫讓阿牢去暗殺蔣洪主要有三重考慮。
首先,自然是不在場證明。如今費倫在蔡江身邊做事,這一點必須注意。不能不說的是,蔡江此人雖有點小爭功的殘念,但瑕不掩瑜,作為警察,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敏銳的辦案直覺且嫉惡如仇。
費倫破案靠的是在輪迴空間中積累的經驗和身體本身的「五識」優勢,視覺聽覺嗅覺都強於常人數十倍,往往能在案發現場觀察到第一手的線索。
而蔡江所擁有的辦案直覺其實是一種由經驗積累出來的聯想力,雖然苦無證據,但在他的閃念中第一個聯想到的人十有**就是真兇,加上他嫉惡如仇的姓格,一旦被咬上,那就是瘋狗啊!
雖然費倫是從輪迴世界歸來,但還沒有變態到「反人類反社會」,因此覺得還是為警察部留下蔡江這樣的警察為好,但又不想讓他咬上,自然需要一點點的不在場證據。
其次,虐蔣祺揚。一旦蔣洪身死,蔣祺揚還沒上位的話,相信正興想砍死蔣祺揚的人恐怕能從中環排到銅鑼灣。
上兩回蔣祺揚在o記的表現堪稱囂張,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費倫是什麼人啊?自打他的小隊跟天神小隊和惡魔小隊三強鼎立以來,就沒人能踩在他頭上比他更囂張(頂多一樣囂張),可這蔣祺揚偏偏做到了,不虐他虐誰?
最後一點,目前東義也很亂,隨時有可能分家,如果蔣洪一死,說不定連正興也會跟著亂起來,到時候全港九字型大小最響的兩家社團可能重新洗牌,而每每洗牌的時候恰也是社團實力最薄弱之時,警方正好可以予以嚴厲打擊。
而就算阿牢暗殺蔣洪失手了也不要緊,至少證明有人想殺蔣洪,這時候費倫再出手刺殺,不僅可以一擊即中,更可以混淆視聽,讓其他人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當然,能不出手最好。畢竟聰明人動口,笨人才動手!
費倫腦子裡盤算著這些跳上了岸,等在一邊的何友龍立馬湊了過來:「怎麼樣?人沒錯吧?」
「沒錯,就是這人!」費倫抬手在何友龍肩膀上捏了兩下,「謝了啊,阿龍!」
何友龍笑道:「你我投緣,何必說這些!」隨即指了指遊艇,「接下來船上那人要怎麼弄?」
「放了吧,別讓他瞅見你就行!」費倫擺手道,「你也趁夜回去,我想最近一段,港島會比較亂。」
何友龍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見狀,費倫也不多說什麼,隨意揮了揮手,徑直離開了碼頭。
沒曾想,在回去淺水灣的路上,蔡江一個電話打到了費倫手機上。
「費sir,我們o記必須得馬上出動!」
「嗯?出事了?」
「對,旺角大廝殺!」蔡江有點氣急敗壞道,「原東義坐館唐添豪座下的嘍嘍們造反,與連海一幫直屬打手幹了起來,之後正興在油尖旺地區的三大坐館之一油伯的手下也加入進去,一通亂砍,現在整個旺角街頭已然是風聲鶴唳。」
費倫聽到這些不禁翻起了白眼,這些狗曰的矮騾子動作還挺快,老號剛死不到仨鐘頭,已經開始搶地盤了,不止如此,連恩恩怨怨都一塊算了進去,可謂連本帶利!
「費sir!」見費倫這邊一陣靜默,蔡江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我馬上就到!」費倫應道,「不過蔡sir,最關鍵的還是調大部隊支援。」
「這個我知道,馬sir已經在聯絡ptu了。」
也就在費倫趕往旺角的同時,阿牢也被何友龍的保鏢扔上了岸。
撿起保鏢臨走前甩在地上的兩千塊,阿牢拍拍屁股,召了輛出租,往金鐘方向而去。
阿牢十分清楚,想要在短時間內暗殺蔣洪,就決不能主動送上門去,而正如之前奚際生誆那一老一女自投羅般,在金鐘這個離警察總部忒近的地兒,不止有奚際生一夥的秘密接頭點,也有號爺販毒絡中的一個秘密接貨點。
阿牢相信,以蔣洪的關係,想要在道上打聽到這個地方不是什麼難事。如果蔣祺揚真想招攬他的話,借用蔣洪的關係找出他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一回事。
與此同時,蔣宅。
剛被攆出家門不久的蔣祺揚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一進門就沖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蔣洪嚷道:「爸,老油已經開始在旺角搶地盤了,怎麼辦?」
蔣洪斜蔑了自家兒子一眼,冷聲道:「不是讓你別回來嗎?」
「爸——」蔣祺揚急得拖長音叫了一聲,「人都說『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咱們蔣家現在已經發展到了瓶頸,想要更上一層樓,必須得加強手中的實力呀!」
這話讓人老心不老的蔣洪老懷安慰,終於面色稍霽道:「揚兒,那你說說,老號幹了這麼多年坐館,最賺錢的生意是什麼?」
「白粉?」蔣祺揚不太肯定,卻一語中的。
「沒錯,就是白粉了!」蔣洪哂笑道,「老號撈白粉的收入是他總收入的七層還多,你再看看他向我交的數,就知道他在白粉上撈了多少錢了!」說著,把几上的一本藍皮賬簿丟到了蔣祺揚腳邊。
蔣祺揚撿起賬簿一目十行地看了十來頁,隨即爆了粗口:「叼他老母,這老號還真是賺了不少!爸,您的意思是……把他的販毒絡,接收過來?」
「狗屁販毒!不過就是把藥丸擱在咱們正興的場子里賣罷了。」蔣洪冷哂道,「場子這種東西,咱們還缺么?咱們缺的是人,一隊配合多年,搞熟了二次制毒、銷貨的人。」
蔣祺揚瞬間懂了:「您是想把老號的販毒人馬都接過來?可是我聽說給老號供粉的人也被抓了,這沒了貨源,怎麼弄?」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