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專往四肢招呼
世界上有那種信念強大、悍不畏死的人,但絕大多數人心底深處還是怕死的,婁翁二人就是這絕大多數人當中的一員。
婁偉和翁家懷不僅怕死,還很欺軟怕硬,聽見倆凶神惡煞的黃毛混混叫他們坐進去,忙不迭照辦。
可惜混混就是混混,從來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他們只懂得寸進尺。所以坐下沒多久,其中一個黃毛就朝坐在裡面的翁家懷道:「小子,有手機沒有,借來打一個。」
翁家懷畏畏縮縮地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你呢?」混混又瞪向婁偉。
「我也沒有!」婁偉也搖頭,眼神閃爍慌亂。
「咚!」
混混聞言立刻推了婁偉的頭一把,他腦袋生生磕在車廂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另一混混更大聲斥道:「叼你老母,你他媽剛剛不是說你老豆有幾千萬嗎?怎麼連個手機都不給你配,你還怎麼把馬子?」
到了這個時候,婁偉和翁家懷哪還不明白是口出妄言惹的禍,兩個混混分明是沖他們身上的財物而來,可是被逼在座位裡面,想跑都沒地兒跑。
頭前的黃毛混混又沖婁偉道:「那把錢包掏出來!」
「沒、忘帶錢包了。」婁偉攤手呈「倒m型」,做了個自以為很帥的無奈手勢。
可惜這招耍無賴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對混混就不好使了。
「草!」
果然,倆黃毛混混聽到這話頓時怒了,齊齊罵了一聲,揚起手劈頭蓋臉就朝婁偉和翁家懷的小白臉上招呼。
不僅如此,前面幾排的另兩個混混也加入了「教育」婁翁二人的行列,一時間耳光噼哩啪啦作響。
這時,雙層巴士停了下來,跟著有警察上了二層:「喂,你們幹什麼?」
原來有坐前排的乘客看到這種事,趕緊溜下一層,向司機報告了這一情況。司機連忙讓好心乘客打了999,而後悄然加快車速,趕到了下一站。附近的巡邏警也到了站台,巴士一停他們就上了車。
幾個混混見有警察上來,雖感錯愕,卻不慌亂,其中最裡面也是離婁偉和翁家懷最近的一個混混更是威脅兩人道:「聖祿保中學是吧?我記住你們了!」
這話讓婁翁二人從尾椎升起一股寒意。
此時兩名巡邏警已來到近前,再次問道:「你們在幹什麼?把身份證拿出來!」
混混們倒是很配合,乖乖掏了身份證。
巡邏警查過身份證沒問題后,瞟了眼婁偉和翁家懷臉上的掌印,厲聲問道:「幹嘛打他倆?」
為首的混混哂笑道:「打他們?阿sir,你開玩笑是吧?我們以前是同學,正敘舊呢!」說完,還當著倆巡邏警的面用手使勁拍了婁偉的臉幾下,「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巡邏警見狀,立刻上來拉開了為首的混混,斥道:「喂,你這是在恐嚇!」
混混攤手道:「恐嚇?有嗎?沒有吧?阿sir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們。」說著向婁翁二人斜視過去,眼中的陰狠神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婁偉還算有那麼一絲脾氣,正想說幾個混混的確打了他們,還打算搶劫,孰料翁家懷在下面摁住了他的大腿,先一步道:「是啊,阿sir,我們幾個以前的確是同學,只是在敘舊、敘舊……」
「怎麼樣?阿sir,聽清了嗎?」為首混混屑笑道,「可以走了哈!」說著,不等倆巡邏警同意,他就帶著同夥擠過按著槍柄的巡邏警,下了車。
混混們下了車,為首混混當即給王小龍打了個電話:「小龍哥,由頭已經起好了。」
「行了,我們這邊已經跟上。」王小龍吩咐道,「你照計劃行事。」
「明白!」
通完電話,為首混混帶著幾個手下往前走了一段,遠遠地,又遇見了另外兩個巡邏警。為首混混立刻裝出扒手樣,扯出把鑷子跑到路邊從後面去夾一個行人屁兜里的錢包,誰知剛一得手就被那倆巡邏警候個正著。
倆警察立刻把他逮了附近的警署,另幾名混混遠遠瞧著為首混混被抓后,反而微鬆了口氣,道:「小龍哥交代的事咱們終於弄妥了,趕緊給他打電話。」
雙層巴士上。
等警察走後,婁偉埋怨道:「懷仔,剛才警察在,你怎麼不讓我告他們的狀?」
翁家懷鄙視道:「你個傻仔,他們只是打了我們幾下,就算被抓回警局,轉天就能出來,到時候我們可慘了。」
婁偉聞言一怔,隨即狂汗不已,贊道:「還是你聰明!那天跟小玥玥玩也是,如果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用漂白水呢!還有那個大塑料布,把地毯和床鋪一遮,什麼痕迹也沒留下,就是少強太不小心了,居然把毛留在了浴……」
翁家懷越聽越不得勁,倏然斥道:「閉嘴!」
近二十分鐘后,兩人到了站,下車之後拐進了一條貫通南北中間沒有岔道的橫巷。值得一提的是,翁家懷和婁偉家住在同一個小區相鄰的兩棟樓內,所以每天上下學他倆都走一塊,而這條橫巷是從車站通往小區的近路,如果繞大路而行,需要多走上兩公里,走橫巷只需要步行百五十米就夠了。
橫巷不寬,也就能容納三人并行的樣子,婁偉和翁家懷並肩走著,不時避讓一下牆根的雜物,很快就走了一半距離。
不過翁家懷卻發現平常不時有人通過的巷子今天這麼久都沒人對過,實在有點奇怪,他向後望了望,婁偉覺出了他的古怪,問道:「懷仔,看什麼呢?」
翁家懷看向婁偉,本想說出自己的疑惑,話到嘴邊,旋又搖了搖頭,改口道:「沒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前路傳來一個陰鷙的聲音:「你沒什麼,可老子們有什麼!」
婁翁二人倏然抬頭,竟看見公車上那幾個混混堵在了頭裡,不,應該是少了為首那個,可他們每人手中都纏握著鋼管和西瓜刀。
婁偉一見這架勢,頓時就慫了,雙腿打顫道:「各、各位大哥,有事、有事好商量,別、別動怒、好不好?」
「叼你老母個怒,我老大下車沒多久就被條子抓了,除了你們暗中報警之外就沒別的理由了。」頭髮染成彩虹色的混混叫道,「哥幾個,干翻他倆再說!」說罷,他當先沖了上來。
婁偉和翁家懷見勢不妙,扭頭就跑,可沒跑兩步就發現回頭路上一個銀髮青年帶著七八個古惑仔手執砍刀殺了過來。
兩邊的古惑仔們很快把婁偉和翁家懷堵在巷中,沒多廢話,鋼管砍刀就罩著二人招呼上去了,橫巷中頓時慘叫連天。
混混們並不下死手招呼婁翁二人的要害,卻專揀兩人的四肢關節處砍砸。
總共十二個混混像有明確分工似的,其中六個人專往婁偉和翁家懷慣用的右手招呼,另外六個專找兩人的右腿下死手,每個古惑仔砍砸夠三下(3x6=18)之後,再往婁翁二人身上隨便招呼了幾下,跟著就朝巷南頭撤了,分坐上兩輛麵包車,揚長而去。
等附近的巡邏警趕到時,只見躺在地上哼哼的婁偉和翁家懷,哪還有混混們的蹤影。
麵包車上。
銀髮青年拍著彩虹發的肩膀道:「危駭,如果有條子找上門,沒忘記怎麼說吧?」
「小龍哥,你放心,忘不了!」彩虹發危駭道。
見危駭說完話有點失神的樣子,王小龍又拍了拍他,道:「放心,這事兒我會和你一起擔。」
危駭倏然扭頭看向他,愕道:「小龍哥,你這是……」
「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也累了!」王小龍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個設計師,太子哥答應我,等坐完牢出來,他就送我去美國讀設計。」
危駭聞言又是一愣,心忖太子的話未必就能全信。
王小龍似看穿他在想什麼,哂道:「你不覺得這回這件事有蹊蹺么?要真是太子哥跟剛才那倆學生仔過不去,直接用黑布袋一罩,一人打一針足量的四號也就差不多了,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危駭怔道:「那這事兒到底……」
「那兩個學生仔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想玩殘他們,但卻不會讓他們輕易死掉。」王小龍冷笑道,「毒品會弄死人,但有些玩法卻不會,你知道太子哥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么?」
「怎麼說的?」
「他說對付這些學生仔,還不能弄死,一定要半死不活,最重要的是,讓他們享受這種半死不活!」王小龍說到這也有點頭皮發麻,「你說說你說說,要是成了癮君子,他總還有一時三刻是快樂的吧?可太子哥的意思就是讓這些個學生仔清醒著享受痛苦。」
聽到這裡,一向自詡狠人的危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就在王小龍他們暫時打完收工的同時,費倫攜梁慕晴梁曉琳還有妮露到了殯儀館,參加盧采玥的葬禮儀式。
盧采玥死了差不多有十天了,不過因為屍檢的關係,所以她的葬禮拖到現在才辦。
到儀式大廳門口送帛金時,梁氏姐妹送了多少費倫沒問,反正費倫送了他五個月的工資整二十萬再單一塊錢。
本來費倫可以送更多錢,但他與盧家非親非故,在外人看來送這二十萬零一都嫌多,還好他有警察的身份打掩護,多送點錢表示同情和弔唁也算說得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