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7

  氪金係統附身之後[綜英美]最新章節

  然而【傳遞情報】這個任務從一開始就不是很順利。


  在回去的路上,塔利亞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溫妮,險些沒把溫妮看出朵花來;可是她看歸看,卻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這可就有點嚇人了。


  溫妮和氪金係統都不知道塔利亞在想些什麽,正常人無法理解受拉薩路池影響的瘋子的所作所為很正常。然而在這位刺客聯盟首領之女的麵前,人類和係統的想法終於難得地達成了一致,這可真是個跨時代的裏程碑式紀念:

  她肯定沒在想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他們所乘坐的戰機剛在刺客聯盟的領地上成功著陸,塔利亞就指著溫妮,對迎上來的一幹刺客道:


  “帶她去審訊室,我有話要問。”


  塔利亞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走上前來,收走了溫妮所有的武器。溫妮安靜地站在原地,半點反抗的跡象也沒有,頃刻間就變成了手無寸鐵的狀態。


  幸好溫妮在見到塔利亞的第一時間,就將她那把不屬於刺客聯盟的袖劍還原成了ssr級別的武器卡,讓氪金係統幫忙存放了起來。


  這些係統出品的、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果然還是讓係統保存最為妥當。要不光憑這把明顯不是亞特蘭蒂斯風格、也不是刺客聯盟的武器,就夠她喝上一壺的:


  這把袖劍製作精良,內含的機關運作起來更是巧妙且致命,尤其適用於刺殺活動,一劍封喉,讓人半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如果沒有經曆過同樣身為刺客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殺活動中經以千百代的實驗和改良,肯定無法輕易做到這個程度。


  ——反過來說,當最有可能暴露溫妮其實不是刺客聯盟的人的這把袖劍,被氪金係統收納了起來之後,就算塔利亞要親自審訊她也沒關係:

  隻要她的真實身份和氪金係統的存在不被暴露,那麽她就是最安全的。


  於是當溫妮被繳走了武器之後,和常人下意識會展現出的戒備之情不同,她反而放下心來了。


  塔利亞一直都在觀察著溫妮的神情。


  她身為刺客聯盟的掌權者之一,自然也是一名優秀的刺客。而一名優秀的刺客不僅要擅長刺殺,更要能夠從人的微表情和小動作這樣的細枝末節上解讀出大量的信息:


  隻有這樣,才能在不管什麽條件下,都可以獲取足夠多的情報,以保證暗殺活動的順利進行。


  因此,當她在看到這名刺客被自己陡然下令“解除武器,押去審訊”之時,不僅半點疑惑和不被信任的憤怒委屈之類的情緒都沒有,反而有種類似於“鬆了口氣”的正麵情緒流露出來,塔利亞便已經暗暗在心裏初步得出結論:


  停留在亞特蘭蒂斯的這麽多年,半點也沒讓這家夥生出異心。


  因為隻有真正忠於刺客聯盟、沒有自己思想的人,才會在被質疑之後依然有如此愚忠的表現。


  在這種人眼裏,能夠被塔利亞親自審訊還是一種另類的光榮,因為這是他們為數不多能夠接觸到高層刺客的機會,所以溫妮從微表情中流露出的那點正麵情緒也能夠得到很好的解釋。


  ——陰差陽錯之下,塔利亞終於被溫妮自帶的某種“所有在我身邊的人都要腦洞大開”的氣場帶跑偏了,成功自己把自己說服了百分之五十。


  然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最難的考驗:


  因為塔利亞要親自審訊溫妮。


  在前往審訊室的路上,氪金係統開始瘋狂擔心:

  “溫妮好親親,你聽說過歐氣守恒定律嗎?就是你在某件事上的運氣太好,其實是通過擠占你在別的事情上的運氣換來的。”


  雖然它身為氪金係統,平日在溫妮抽卡的時候,為自個兒宿主的好運氣哀嚎過無數次;但在如此緊要的關鍵時刻,它特別希望溫妮的好運氣可以繼續持續下去。


  畢竟一抽就能抽中最需要的卡牌的力量,放在人類宿主的身上是天大的好事,但是放在氪金係統們的眼裏,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力量:

  要是一個十連甚至一個單抽就能讓你搞到想要的卡牌,那氪金係統還怎麽騙你氪金,還怎麽搞創收?

  然而此時此刻,618號氪金係統前所未有地希望溫妮的好運氣可以再發揮作用一次:

  “……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哀嚎,你的好運氣現在千萬不要失效啊,這可是在刺客聯盟。”


  溫妮想了想,誠懇道:“可是我們都已經在刺客聯盟了,這個組織裏還有哪點是好的嗎?”


  真是自家人才能準確地戳中自家人的痛點,溫妮二話不說就把刺客聯盟的老底掀開了:


  “就算運氣好,也無非是在一個足夠爛的蘋果裏找到不那麽爛的一塊吧?然而這個組織的本質還是個爛蘋果。”


  氪金係統:???你說的好有道理,但這麽一想的話更慘了好吧!


  正在溫妮和氪金係統交談的空當,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審訊室。有人在溫妮的背後毫不客氣地推搡了一把,把她送進了這個陰暗狹小的房間:


  “進去!”


  這個房間的自然采光並不是很好,然而天花板上的大功率白熾燈彌補了一切,與昏暗的走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審訊室的標準配置。人類被籠罩在過分明亮的光線下的時間一久,生理和心理就會達到雙重極限,再輔以別的審訊手段,不管問什麽都能事半功倍。


  溫妮跌進來後才發現,這個房間被分成了高下分明的兩部分:

  被審訊的人一進門,就被困在了一個連轉身都困難的低窪凹槽中,隻能仰著頭看向高處,而坐在高處的人自然就是負責進行審訊的人了。


  整個房間裏隻有一套桌椅。此時塔利亞已經坐在了桌後,居高臨下地看向溫妮,問道:


  “你是怎樣獲得亞特蘭娜女王的信任的?”


  ——在亞特蘭蒂斯的這段日子裏,刺客大師們的意識體沒少出現過,五花八門,什麽樣的刺客大師都有:

  有來自古埃及時期的,也有來自美利堅合眾國獨立戰爭那段時期的,還有來自英國的蒸汽時代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可能他們也覺得很新奇吧,明明都是已死之人,卻還能夠被以意識體的形態召喚出來,還能夠教導後輩,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足夠新奇的體驗。


  融合了人物卡後,溫妮的身體素質足夠優秀,再加上她學東西的速度很快,時間一久,刺客大師們的意識體漸漸不再出現了:


  就像人物卡上描述的那樣,在成為真正的刺客之後,這些意識體便會漸漸離去,隻有最初幫助過她的阿泰爾和邵雲的意識體依然沒有離開。


  後者的話很好理解,囿於東西方的文化差異問題,溫妮可能還沒學到這位異國的刺客大師的全部本領,在她沒出師之前,邵雲不會離開;但是前者的話就很微妙了:


  溫妮總覺得這是因為在這位最優秀的刺客大師的眼裏,她還是個不合格的刺客。


  所以每次阿泰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身為布魯德海文難得的優等生,都會有種久違了的“身為差生又被老師點名批評抓典型”的的心虛感。


  時至今日,那道冷漠的聲音又在她進入審訊室的那一瞬間,在溫妮的耳邊響了起來。


  語言這種無形的東西,哪怕曆經了千百年的時光砥礪,也不會像地表上那些建築物一樣被風化侵蝕,改變得麵目全非。


  這位刺客大師的口音比其他幾位都要鮮明一些,中東地區的口音十分明顯。一時間,他的聲音都和塔利亞的有了點異曲同工之妙:


  “她已經開始信任你了,所以不會輕易把你怎麽樣的,但你絕對不能說謊,這裏有能夠探測到你所說的話的真假的裝置。”


  在塔利亞開口的同時,這位千百年前的刺客大師也同時開口,手把手教導溫妮要怎樣應對塔利亞的詢問:


  “告訴她,你對亞特蘭娜說你是最強的刺客。”


  他們的話音同時落下。


  溫妮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刺客大師意識體,是阿泰爾的。而不是邵雲的:


  正因為他們的語言體係相近,所以溫妮在接受來自刺客大師的場外指導的時候,不會因為無法聽得確切而露出可疑的神情,讓塔利亞看出端倪。


  而也正是因為兩人的語言體係相近的這一便利點,隻要阿泰爾略微調整一下語速,就可以在為溫妮解釋眼下她所處的狀況的同時,還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應對塔利亞的詢問:


  這就約等於在一場難度為地獄級別的、一次定生死的最終考試中,有人把正確答案送到了你麵前,你連腦子都不用動,連最起碼的思考都不需要,隻要跟著一通瞎抄就可以了!

  一個難度是地獄級別的好好的副本,就這樣被無情地裝上了個破解補丁,硬生生打出了最簡單版本的通關路線。


  於是溫妮對塔利亞誠懇道:

  “因為我告訴她,我是刺客聯盟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人。”


  ——不得不說這番話真是太妙了。


  你要說這是說謊吧,還真的句句都是無法反駁的大實話;可你要說她這是據實相告吧,總覺得這個前因後果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的樣子。


  不過這點微妙的不對勁可不是現在的塔利亞能夠感受出來的。


  塔利亞不易被人察覺地往旁邊看了看,發現被鑲嵌在石壁中的測謊儀沒有發出半點“這是謊話”的警告聲。


  她思忖片刻,繼續追問道:


  “你是怎樣在亞特蘭蒂斯好好生活了這麽久的?”


  畢竟溫妮要是過得不好的話,她可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身上沒有半點傷痕,衣著整齊,除去臉色有點過分蒼白之外,沒有半點問題的模樣。


  終於進展到了溫妮最擅長的扯犢子的環節。


  接下來甚至都不用阿泰爾的提醒和幫助了,溫妮終於又成功地發揮了她滿嘴跑火車的功力,開始對塔利亞發功:


  “因為她選擇了我作為她的兒子的教導者。”


  塔利亞陷入了沉思。


  雖然這樣一來,事事都能說得通,但塔利亞終究還是刺客聯盟的實際掌權者之一:


  比起常年與外界隔絕的亞特蘭蒂斯人來,她的心思更加縝密,能夠想到的東西也更全麵一些。


  於是塔利亞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亞特蘭蒂斯人成年之後的身體素質應該遠勝於人類。”


  “就算你的身手再好,你是怎麽做到在她的孩子成年之後,依舊安然無恙地留在海底的?”


  溫妮立刻回答道:“亞特蘭娜女王主張與陸地上的人和平相處。”


  “我負責向奧姆·馬裏烏斯講述我在陸地上的所見所聞與奇聞異事,努力向他科普各種常識,為日後亞特蘭娜女王最期待的和平相處做準備。”


  不得不說溫妮這番話說得相當微妙:

  她隻說了“和平相處”的局麵是亞特蘭娜女王最期待的,而沒說是其他人都期待的。


  換作普通人的話,肯定會把這個關鍵點忽略過去,但是塔利亞是什麽人?


  她能夠靠著從微表情裏判斷出來的信息,就成功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一大半,怎麽會錯過這個消息呢?


  再加上溫妮話音落定之後,測謊儀仍然沒有響,於是塔利亞立刻就腦補出了“亞特蘭蒂斯的新任繼承者和前任女王政治觀念不合,可以再次暗地投去橄欖枝加以利用”的這個消息。


  於是她滿意地點點頭,難得誇獎了一下溫妮:

  “很好。”


  旁觀了一切,覺得自己不僅已經跟不上溫妮的思路,連塔利亞的思路也跟不上了的氪金係統:……不,我覺得你其實不太好。


  或許從亞特蘭娜女王的做法中得到了某種啟示,塔利亞思忖了片刻後,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對溫妮道:


  “我的孩子達米安以‘征服者’為名,我會將刺客聯盟交到他手裏,他會率領我們一起征服世界。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是刺客聯盟的,連遺失的大陸亞特蘭蒂斯也不能例外!”


  就這樣,塔利亞一錘定音了溫妮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在刺客聯盟裏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

  “雖然我不認同亞特蘭娜女王和平相處的觀念,但她的某些做法姑且還算是有用的。你不是擔當過奧姆·馬裏烏斯的教導者,向他講述陸地上的常識麽?”


  “我命令你,成為達米安的教導者之一,向他傳授亞特蘭蒂斯的知識,為日後我們掌握整個世界提前做好準備。”


  ——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溫妮從亞特蘭蒂斯離開前後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呢,就又被趕鴨子上架地帶去了新的教導者的崗位上。


  然而和亞特蘭娜女王的任命截然相反,塔利亞的任命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從達米安開始接受教育以來,被帶入刺客聯盟的教導者不計其數。


  他們都是各行各業中驚才絕豔的人物,天文地理政治機械經濟等諸多領域無一不包;然而正是因為他們的出色,這才為他們招來了滅頂之災:


  在教導完達米安他所需學會的一切課程之後,這些人就會被秘密處死。


  如果被選中的這個倒黴蛋不是溫妮自己的話,她真的可以給塔利亞壓榨勞動力的本事鼓鼓掌:


  這就是殘酷的資本主義,讓你生是刺客聯盟的人,死也是刺客聯盟的死人,死也要被榨幹最後一點可利用資源地去死。


  ——然而最奇怪的是,這恰恰是塔利亞信任了溫妮的表現,畢竟刺客聯盟之人不能用常識去衡量。


  塔利亞對自己解讀微表情獲取信息本領的過度自信,和被溫妮蒙混過去了的測謊儀兩相疊加之下,成功讓她相信了溫妮在亞特蘭蒂斯的經曆:

  這個刺客忠心耿耿,而且經曆豐富,然而她畢竟與刺客聯盟脫節了長達五年,再優秀的刀也會生鏽的。


  比起讓這把刀重新煥發光彩,倒不如物盡其用,讓它發揮完最後一點價值再折斷。


  反正新的刀永遠都可以被製造出來,人類的巔峰體能是有限的,何苦繼續在這把馬上就要過期了的武器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溫妮對塔利亞的想法一無所知。


  她也沒空去細想為什麽塔利亞會決定讓她來給達米安講述亞特蘭蒂斯的相關知識了,因為她已經站在了達米安所在的房間的門口,看著這位還是個小男孩的刺客聯盟繼承者單腳踏在凳子上,對著冷汗涔涔的某位教導者揮舞著手裏的武/士/刀:


  “——我注定是世界之王!”


  “再給我講這些軟弱的感情之類的東西,我就把你扔下高塔!”


  這中二感滿滿的發言,絕對是達米安本人沒錯了。


  他還沒來得及與他的生父布魯斯·韋恩相見,更沒有融入到未來會超級熱鬧的蝙蝠家中去,可以說現在的他,活脫脫就是個小暴君。


  這位年幼的小暴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溫妮,更看到了她身上的刺客長袍,便冷笑一聲問道:

  “你是新的教導者?刺客聯盟的人還能教我什麽?”


  溫妮沉默了一下,誠懇地問道:

  “你聽說過加菲貓嗎?”


  達米安:???


  氪金係統終於發揮了一點它身為一個係統該有的本事。


  它從自己的數據庫裏飛快地截出了那隻圓滾滾、肥嘟嘟、噸位可觀的大橘貓,拖動進度條,讓加菲貓的影像出現在了溫妮手中的投影儀上,呈現在了達米安的麵前。


  塔利亞立誌把達米安教導成合格的刺客聯盟繼承者,而她的確成功了,以達米安現在的年齡來看,他幾乎無所不能,但是“合格的刺客聯盟繼承者”是不會看動畫片的。


  幸好全世界的人在“如何看別人出糗”這方麵無師自通,再加上達米安對毛絨絨的小動物的喜愛,他還真的就耐著性子看完了加菲貓的出場——


  直到這坨貓,在說完了和他剛剛說的一模一樣的台詞之後,從玩具積木堆成的城堡上“哐當”一聲摔了下去。


  與此同時,達米安踩著的那張桌子腳突然很微妙地晃了一下。


  這張經曆了太多風風雨雨的桌子,在被達米安手中的長刀削過、被他憤怒地踹過和站在上麵無數次之後,艱苦地支撐到現在,並且終於有了要四分五裂的跡象。


  按理來說,足夠機敏的達米安肯定會注意到這點的,正常情況下的他連一丁點風吹草動的細小的不對勁之處都能感受得到——


  隻可惜他被加菲貓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現在的達米安·奧·古,還不是日後那個十多歲就能和喪鍾打得有來有回的最強羅賓,甚至他的年齡還是個位數呢。


  年幼的刺客聯盟繼承者,正處於微妙的“保有最後一點小孩子的天性”,和“沒有感情身手高超的冷血刺客”兩種狀態之間來回搖擺,而眼下很明顯前者占了上風:

  沒有人能拒絕加菲貓,沒有人。


  於是溫妮的好運氣又一次庇佑了她:

  穿著白色刺客長袍的達米安,和屏幕投影裏的加菲貓一前一後地“哐當”兩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同樣的台詞,同樣的姿勢,同樣的五體投地。


  不知道年幼的達米安對這件事的感想如何,心理陰影的麵積究竟有多大。


  反正至少在之後的十數年裏,不管是作為刺客聯盟的繼承者還是最強的羅賓,他都再也沒說過類似於“我要統治世界”之類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加菲貓的這個鏡頭應該是它卡在積木裏,但是沒有什麽東西能卡得住米總,他太小了【。於是就讓他摔了下去耶耶耶。


  感謝在2020-03-0923:58:372020-03-1023:5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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