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妥協
雖然身體依然餓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但她卻沒有之前的虛弱無力,精神意志也好了一些。
這時,房門推開,李媽和舒安走進來。
「少夫人,你醒了,你快喝點粥吧,三天不吃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了啊!」李媽心疼的道。
「李媽,為什麼我覺得身體沒有那麼虛弱了?」蔚唯輕聲問。
「因為裴總讓醫生給你注射過營養針,裴總說了,少夫人不吃東西可以,一旦少夫人餓昏迷,就給少夫人打一劑營養針吊著,少夫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裴總發生了什麼,你是我第一個保護的任務,同為女生,我不希望你這樣自我折磨。」舒安目光真誠的道。
蔚唯這才目光正視的打量著舒安,她一頭利索的短髮,目光清冷,五官清秀,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夾克,顯得她非常的利索,一看便知道她功夫不錯。
只是對於她的勸說,蔚唯不能接受。
一旦她妥協,她的人生將會生不如死。
「裴錦逸來了嗎?你讓他來見我。」蔚唯輕聲道。
「裴總說了,在你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之前,他是不會回來見你的。」舒安道。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打營養針是吧,儘管打吧,對於一個活著的人來說,營養針也不過是吊十天,告訴他,十天後來給我收屍。」蔚唯說完閉上眼睛。
見蔚唯這樣,李媽面露濃濃的擔憂之色,卻又無可奈何。
一晃七天過去了!
蔚唯整整絕食了七天,七天時間裡,蔚唯昏迷好幾次,每次昏迷,就是一針營養打進體內吊著她的身體肌能!
七天的時間,她瘦了十斤,從原來的95斤瘦到85斤,對於身高一米六五公分的她來說,95斤本就很瘦,如今瘦到只有85斤的她,看起來更是骨瘦如柴,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深陷進去,空洞無神已經不能形容她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已經讓人看著害怕,可見此時的她有多麼的狼狽和虛弱。
蔚唯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彷彿看到了疼愛她的爺爺,奶奶和爸爸正滿臉微笑的向她招手。
她知道,看到這樣的畫面,就代表她日子不多了。
蔚唯已經虛弱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看著遠處家人親切的笑容,她在心裡默默的回應。
爺爺,奶奶,爸爸,我們一家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蔚唯,李媽又著急又心疼,可是七天過去了,她知道蔚唯這是一心求死,說再多也是無益,只能看著干著急。
這時,舒安身上的手機響起,是裴錦逸發來的視頻電話。
舒安連忙接通電話,看著電話上的裴錦逸,恭敬的道:「裴總!」
「她還是不吃東西?」裴錦逸聲音冰冷的道。
「裴總,你快救救少夫人吧,她已經七天滴水不盡了,她瘦了好多,再這樣下去,只怕營養針也沒有用了。」舒安聲音乞求道。
「把電話放在她面前!」
舒安將手機放在蔚唯面前,電話那邊的裴錦逸透過手機看到他忍了五天沒有見面的蔚唯,當看到那瘦得可怕,臉色蠟黃而又雙眼深陷無神的蔚唯時,裴錦逸心中傳來一陣窒息的痛。
她果然是寧願死,也不願意給他生一個孩子。
「看來你的態度真的很堅決,你真的寧願也不同意我的條件?」
蔚唯嗓子已經干啞的又疼又澀,發不出聲音來,看到視頻里裴錦逸那張惡魔般冷酷的臉,堅定的點點頭。
「既然你已經作出了答案,也該是我信守諾言的時候。」裴錦逸的話說完,手機上的通話便結束。
蔚唯回想著裴錦逸說那句話的決絕冰冷,想著那天他說的話,蔚唯臉上一陣慌亂。
他該不會真的讓人去挖她父親的墳墓吧?
蔚唯想要說話,嗓子很疼,一個聲音也發不出,想掙扎著起床,四肢無力的一點也動彈不得,只能目光乞求而又慌亂的看著舒安,用唇語說『水,水!』
舒安是可以看得懂唇語的,連忙道:「我這就給你倒水!」說著迅速拿過一杯溫水,將蔚唯扶坐起來,喂她喝水。
只是長時間的滴水未進,突然一喝水,蔚唯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疼,讓她把喝進去的水又吐了出來。
「少夫人的胃現在很敏感,鍋里有保溫的米湯,喝米湯比較溫和,我給少夫人盛過來。」李媽說著就往外跑。
蔚唯拉著舒安的手,強忍著嗓子里的疼痛,扯出一句話。
「快帶我去墓地!」
舒安神情一愣,「墓地,什麼墓地?」
「先帶我上車,快!」蔚唯目光乞求的看著舒安。
舒安見狀,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連忙將蔚唯抱起來就往外走。
舒安常年習武,背過的東西最高達四百斤,只有八十多斤的蔚唯讓她抱得十分輕鬆,就像拿一個貼身物品那樣輕鬆。
鄧栗見舒安抱著蔚唯下樓,神情疑惑的道:「舒安,你這是幹什麼?」
「快去備車,少夫人要去墓地!」舒安道。
鄧栗雖然疑惑,但是裴錦逸從未說過限制蔚唯的自由,便出去開車。
舒安把蔚唯抱上車,李媽把裝在保溫瓶的米湯放上大吸管,讓蔚唯帶著在路上喝,然後車子飛快的開出墓地。
蔚唯不想喝米湯,舒安勸道:「少夫人這麼著急去墓地,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一會沒有體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你要怎麼阻止?」
蔚唯看著舒安關心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含著吸管吸了幾口米湯。
也許人在餓到極致的時候,只是味道淡淡的米湯,也會覺得是世間美味。
車子很快開到墓地,在舒安的攙扶下,來到墓園,遠遠的,蔚唯看到幾個拿著鐵揪的人站在她父親的墓地前。
而裴錦逸就站在其中!
裴錦逸看到不遠處的蔚唯,目光清冷的道:「開始!」
「不許動!」蔚唯加快腳步,走到父親的墳墓前,一手擋在墓碑前,目光清冷的看著眾人,「誰要敢動我父親的墓一下,我就死給你們看。」
那幾個拿著工具的人聽到蔚唯的話,目光都看向裴錦逸。
裴錦逸漆黑如墨的眼眸冷冷的看著蔚唯,「舒安,鬆手!」
舒安雖然不放心蔚唯,但她對裴錦逸的命令又是絕對服從的,「少夫人請站穩!」
在舒安鬆開蔚唯的一剎那,蔚唯的身體向後踉蹌了幾下,最後倒在墓碑前。
「連站都站不穩,還想死?恐怕不替你動手,你自己連死都沒力氣。」裴錦逸說完眸光清冷的道:「有什麼後果一律由我承擔,你們現在就開始。」
那些人聽到裴錦逸的話,分別走到墳墓前,開始翻動上面已經長草的墳。
蔚唯見狀,目光震怒而又充滿恨意的看著裴錦逸,聲音沙啞的低吼,「裴錦逸,你還是不是人?不管我們有什麼恩怨,那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人常說罵不及父母朋友,他們已經入土為安,你怎麼可以做這麼喪盡病狂的事情?」
裴錦逸居高臨下的看著蔚唯,聲音悠遠的道:「我說過你不答應的後果是什麼?一定會讓你親眼看到這個後果,你不是一直很思念你父親嗎?現在不過六個月,我讓醫生對他們作了特殊處理,你應該還有機會見到他們的樣子。」
看著猶如惡魔一般的裴錦逸,蔚唯瞳孔猛得放大,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像撒旦一樣可怕的男人和那個曾經對她百般寵愛的男人的聯繫在一起。
隨後,她又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那個對她百般寵愛的男人,他所寵愛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看著塵土在空中飛揚,蔚唯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裴錦逸,一字一頓的道:「裴錦逸,你贏了,我-答-應-你-的-條-件!」
在蔚唯沒有任何靈氣的眼眸中,裴錦逸看到了濃烈的恨和絕望,還有無可耐何的妥協和疼痛。
「住手!」裴錦逸的心在滴血般的疼,但還是佯裝若無其事的蹲在蔚唯的面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說過,死亡是威脅不了我的,只會讓你平白無故多受罪而已,既然已經做好了選擇,就回去好好養身體,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沒有耐心。」
五官還是那樣的完美無瑕,笑容還是那麼燦爛溫暖,只是眼前這張臉,徹底變了樣子,在蔚唯的眼中,就像一隻充滿惡臭的狐狸,讓人厭惡至極。
「裴先生請放心,多留在裴先生身邊一分鐘,都讓我覺得噁心,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幫裴先生完成任務。」蔚唯面無表情,看也不看裴錦逸一眼。
「這樣最好,因為我也多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你。」裴錦逸說著站起來,大踏步離開。
待裴錦逸的身影消失不見,蔚唯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爬到墳墓後面,將散落在地上的泥土一點點往原來的位置上放,滿臉凄然的表情,讓人看著心痛不已。
舒安走過去,剛要彎身撿地上的土,被蔚唯制止。
「不用,這是我父親的墳墓,我這個不孝女兒差一點讓他暴屍在外,我不能再假以他人之手將他的墳修好。」
舒安理解蔚唯的心情,便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蔚唯一點點的補墳。
只是蔚唯那消瘦,彷彿一陣風便能吹走的身形,讓舒安忍不住心疼。
同時,心裡有些不明白,裴錦逸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在收留她時,裴錦逸雖然嚴肅,但卻是一個深明大義的男子漢,怎麼能做出如此有違常理的事情?
將地上的泥土全部填回后,蔚唯又爬到她父親的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一行清流慢慢從眼角滑落,目光充滿自責的道:「爸,對不起,是女兒沒用,讓你受驚了。」
原以為蔚唯會在墓碑前多呆一會,讓舒安意外的是蔚唯說完話,就讓她扶她起來離開。
當她近距離的看著蔚唯時,發現那雙原本空洞無神的目光里飽含著無數複雜光芒,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清冷,距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
蔚唯在舒安的攙扶下回到家,一到客廳,就聽到一道關切的聲音。
「唯兒,剛才聽李媽說你和錦逸鬧脾子,已經絕食了七天,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蔚唯抬頭看到向她走來,滿臉擔心之色的裴老夫人。
「奶奶!」蔚唯聲音沙啞的喚了一聲,「關於這件事情一會我再和你說,我現在很餓,先讓我吃點東西。」
「少夫人,我按醫生的吩咐準備了很多適合你吃的東西,我這就去拿出來。」聽到蔚唯說要吃東西,李媽高興的道。
「謝謝!」
裴老夫人坐在餐桌另一邊,看著蔚唯吃飯。
雖然人很清瘦,看著很虛弱很狼狽,但吃飯的動作還是那麼優雅大氣。
裴老夫人很是心疼,不過出去散心遊玩了半個月,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蔚唯對裴錦逸的情感,她是看得出來的,若非是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大,蔚唯不會鬧絕食要離婚。
因為一連七天不吃不喝,蔚唯吃東西很困難,吃了半個小時,才勉強吃飽。
不過有句話她現在覺得說的很對,人是鐵,飯是鋼,這才吃了一些東西,身上的感覺就大不一樣。
在來的路上,蔚唯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自己傻,她居然試圖用自己的死來撼動裴錦逸的心。
在裴錦逸心裡,她從來都是一個替身,又怎麼可能會被她的生死左右想法?
經過這場磨難,蔚唯在心裡警告自己,再也不要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與其把希望寄拖在別人身上,不如好好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只有強大了,才能離開那個男人的手掌心。
蔚唯和裴老夫人回到房間,裴老夫人反鎖上門,目光關心的看著坐在床頭的蔚唯。
「半個月不見,你看你瘦得,奶奶看著真的很心疼,有什麼事情你為什麼不和奶奶說?難道在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奶奶看?」
蔚唯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奶奶,我知道你難得放下一切,到國外旅遊,不想壞了你的心情,而且夫妻之間的事情,應該我們自己解決,不該讓奶奶操心頭疼。」
「聽李媽說,這些天你絕食,是為了和錦逸離婚,這麼說來,錦逸是不願意和你離婚的,你不是很愛很愛錦逸嗎?他不和你離婚,證明他也愛你,你為什麼要和他離婚?」裴老夫人疑惑的問。
蔚唯目光苦澀的搖搖頭,聲音淡淡的道:「奶奶,你比我更清楚,慕若怡是他的初戀女友,我也就不瞞你了,錦逸從來沒有忘記過慕若怡,他之所以娶我,只是因為我有一個和慕若怡相似的背影,我只是慕若怡的一個影子替身,同為女人,相信你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存在只是一個影子替身,就算我能容忍自己只是一個替身,也鬥不過慕若怡給他一顆腎的救命之恩,奶奶,三人行的感情我過得真的很累,我不想再他們中間掙扎,我只想解脫,奶奶,你明白嗎?如果你真的疼我,我想求求奶奶,讓裴錦逸同意和我離婚,我願意凈身出戶,一分財產不要。」
裴老夫人心裡猛得一跳,聲音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什麼?慕若怡給了錦逸一顆腎,這怎麼可能?」
「錦逸已經查過了,他身上的那個腎和慕若怡的腎是同一個型號,十年前慕若怡同意你的要求和錦逸分手,其實是為了偷偷給裴錦逸捐腎救他的性命,她對裴錦逸的愛很深很濃,他們才是天生一對,而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蔚唯輕聲道。
裴老夫人心裡波濤洶湧,但表面上還是裝作淡定平靜。
「所以,你就是因為她救了錦逸的命,覺得她很愛錦逸,才鬧絕食和錦逸離婚,給她騰位置?唯兒,你怎麼這麼傻?別人付出了什麼,那是她的事情,與你何干?我認識的蔚唯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無能了?」裴老夫人心疼又責怪的道。
「奶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以不計較慕若怡的任何付出,但我在乎的是裴錦逸,如果在裴錦逸心裡,他不僅從來沒有愛過我,還讓我給慕若怡生孩子呢?」蔚唯聲音無比苦澀的道。
裴老夫人一雙精明犀利的雙眸猛得瞪大,「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讓你給慕若怡生孩子?」
蔚唯忍著心痛將她和裴錦逸,慕若怡這些天的恩怨糾葛說了一遍,聲音哽咽的道:「奶奶,這樣的生活,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繼續,請你幫幫我,否則,我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被迫無奈答應了裴錦逸的威脅,但要是裴老夫人能幫她,讓她順利離婚,那樣就更好。
裴老夫人一臉盛怒,她知道裴錦逸心裡還愛著慕若怡,但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慕若怡這般傷害羞辱蔚唯,心裡十分心疼蔚唯。
「唯兒,你別傷心,奶奶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如果錦逸他一意孤行,非要和慕若怡在一起,奶奶一定會讓你過你想要的生活,你現在要做的是養好身體,只有身體好了,你才能過你想要的日子。」裴老夫人心疼的道。
「謝謝奶奶。」蔚唯聲音充滿感激的道。
「你這個傻孩子,忍了這麼多天,也不和我說,白白受了這麼多委屈,我這就去找錦逸算帳。」裴老太太說著站起來離開。
裴老太太坐在車上,讓趙管家給裴錦逸打電話,卻得知裴錦逸已經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將要出差兩天。
「這個時候出差,一看這個臭小子就是要逃避問題,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有一個這麼氣人的孫子。」裴老夫人咬牙切齒的道:「讓人查一查那個慕若怡在哪個醫院。」
「是,老夫人,我這就讓人查!」趙管家恭敬的道。
趙管家拿起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和電話那端的說了一下事情,不一會兒便掛斷電話。
「查到了,她住在濱城第三醫院,這家醫院最著名的便是腎臟科。」趙管家道。
「去第三醫院,我要會一會她!」 …………
慕若怡站在病房窗戶前,看著外面的晴空萬里,知道這個點裴錦逸已經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了,想到已經七天沒有吃東西的蔚唯,不禁想去看看蔚唯現在是什麼樣子?
一想到蔚唯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樣子,慕若怡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看到什麼好笑的,笑得這麼開心?」高燁提著水果食物走進來,目光溫柔的問。
「我想去看看蔚唯,你帶我去吧!」慕若怡聲音乞求的道。
「若怡,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就不要亂走了。」高燁關心道。
慕若怡剛想說話,傳來一陣敲門聲,高燁看了一下玻璃外,輕聲道:「是裴老太太。」
慕若怡神色一凜,「她怎麼來了?你快躲進洗手間。」
高燁點了一下頭,「你小心點!」說著走進廁所間。
慕若怡打開門,嘴角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看著裴老夫人,眸光自信的道:「裴老夫人,十年不見,你還好嗎?」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她有名氣有事業,還有裴錦逸的死心塌地。
而眼前的人,則是一個快八十歲的老太婆,她又何需害怕?
與蔚唯的毫無生機相比,慕若怡氣色紅潤,一副神彩奕奕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過得很好,這讓裴老夫人更加恨不得痛打裴錦逸一頓。
「如果可以,我永遠也不想見你,既然已經走了十年,為什麼還要回來?難道我給你的錢,還不夠你一生無憂?你又編造給錦逸捐腎的感人故事,獲取錦逸對你的同情,你就不怕謊話說太多,遭天打雷劈嗎?」裴老夫人聲音冰冷的嘲諷道。
慕若怡目光滿是嘲諷和恨意,「裴老夫人,那筆錢,我有沒有用,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前腳以饋贈數億巨額為由逼我和錦逸分手,後腳在我和錦逸說分手后,就讓人搶走支票,還喪心病狂的讓人活割我的腎救錦逸,你不覺得你這一步棋下得太狠,就不怕遭報應嗎?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只要你告訴我,我的腎和錦逸配型相符,我一定願意捐一顆腎給他,但是你不願意讓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做裴家女主人,就用這樣的方法逼我離開,既保住了錦逸的性命,又除了我這個眼中釘,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你這招高,真的是高,可是你知道因為你,我這些年都吃了什麼苦嗎?」
對於那筆錢,這些年,的確沒有從她帳戶里取過一分,但那筆錢她的確是劃了出去,這些年她從未動過,慕若怡不用,不代表她沒給。
「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我雖然救錦逸心切,但從未想過讓你給錦逸捐腎,更不知道你的腎和錦逸是相配型的。」裴老夫人神色沉靜,無愧於心的道。
「你不要再狡辯了,我當時聽得清清楚楚,由於我的體質對麻藥過敏,吸收不全面,所以我的意識是清醒的,雖然我身體動不了,但那蝕骨絕望的疼痛,我卻是一清二楚的體驗著,你永遠不知道那些人在我身體上劃出一個刀口,硬生生從我體骨取出腎時的絕望和痛苦滋味有多麼可怕,在我疼得昏迷的前一刻,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只要把我的腎一交到裴太太手上,他們這一輩子就再也不用為錢奔波,放眼整個濱城,除了你,還有誰?」
說這些話的時候,慕若怡臉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彷彿正在經歷那可怕疼痛的時刻一樣,臉色也是蒼白沒有血色的。
明明是需要穿兩件衣服的天氣,慕若怡臉上卻是出了一層汗,可見當時,她承受的痛苦有多麼可怕,以至於回想起來就痛徹心扉。
裴老夫人心裡不禁升起一抹心虛,當時為了救有生命之危的裴錦逸,她的確讓人放話,不管是用黑的明的,還是正的歪的,只要能找到適合裴錦逸的腎源,出價一億購買!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找的腎居然會是慕若怡的。
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上天註定讓她和裴錦逸的緣份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管你怎麼說,我從未想過讓人取你的腎,是那些人為了錢,胡亂抓人,而你不幸成為他們眼中的獵物,你明明是被迫的,你明明從未想過要給錦逸捐腎,卻在錦逸面前,編織謊言說你因為太過愛他,為了讓他好好的活著,才殘忍和他分手,偷偷以匿名的方式捐腎給錦逸,讓他對你充滿了愧疚和憐愛,讓他們夫妻情感破裂,這就是你的不對,我一定要把你這個謊言揭穿,讓錦逸看清你的真面目!」裴老夫人聲音冰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