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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想死沒那麼容易

  儘管她知道聽了那段錄音后,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兒都受不了,裴錦逸可能是因為她的話才說出這些傷人的話,但蔚唯的心還是碎了,痛了。


  因為,她是真的愛過。


  因為愛,所以痛!


  但她一點也不怪裴錦逸!

  這就是她今天來想要的結果,只不過是比預想中更讓人痛罷了。


  「所以,裴先生,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離婚吧,不要再讓你心愛的女人等你,她已經等了你十年,對你的感情從天高,比海深,你不能辜負她。」蔚唯含著倔強的淚花無畏的看著裴錦逸。


  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亦沒有解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和他離婚。


  裴錦逸的心疼得在顫抖,他怎麼會愛上這樣一樣無心又狠心的女人?

  想到他一大早來到慕若怡的病房,態度強制的要求慕若怡離開,在國外生活,只為了讓蔚唯安心,不要再和他鬧。


  他是那樣的遷就她,寵著她,寧願把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情義,沒有良心的壞人,也要保護他們的婚姻,而她,卻一心只想要和他離婚,讓他所做的一切變成笑話。


  「不用你說,我都會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離婚,和你在一起一分鐘,我都覺得噁心,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那一刻,刺中了若怡的子宮,害得她以後再也當不了母親,她被你毀了一輩子,只是離婚這個懲罰,對你太輕了,一點也不能讓若怡泄憤!」裴錦逸說著用力甩開蔚唯。


  因為他的力氣太大,也因為坐得太久,蔚唯的腿早已經麻了,被他一下推倒在地上,額頭重重的撞在牆上,頓時,額頭上流出鮮紅的血,使她看上去狼狽不已。


  裴錦逸看到蔚唯的額頭被撞出血,心裡一緊,本能的想要彎身扶她,但一想到錄音里她說的話,又迅速將手抽回。


  這個女人太過放肆,不好好教訓一下,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蔚唯心裡雖然很震驚,但一點也不內疚,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但那是慕若怡自己做的選擇,她選擇賭這麼大,就必須自己承擔賭博的後果。


  蔚唯趴在地上,等待雙腿鑽心難受的麻意退去,這才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如果裴先生還不解氣,可以繼續打我,直到你解氣為止!」蔚唯目光淡淡的看著裴錦逸。


  看著她雲淡風輕,毫不在乎的目光,裴錦逸更加的生氣,「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我當然不敢那樣以為,我在裴先生心中的位置,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慕小姐的一個影子替身,是裴先生在床上發泄的活人玩偶,僅此而已。」蔚唯說得雲淡風輕,但內心早已泛起風起雲湧的痛。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承認自己是替身,是玩偶,是一件多麼需要勇氣和毅力又傷心的事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突然,她很感謝自己從兒時刻苦學習隱藏情緒的功力,否則,此刻,不知道該崩潰狼狽成什麼樣子?

  被人這樣的肆意羞辱,恐怕不是發瘋就是想要自殺了吧!

  「知道就好!」裴錦逸轉身坐在病床上,不再理會蔚唯。


  他怕看著蔚唯倔強的眼神,會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向倔強,但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倔強,倔強到偏執,不可理喻的地步。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蔚唯站在那裡,任由額頭上的血一點點滑落,一身黑色的衣服,長發披肩,再加上臉上一道血跡,使她看上去有些像幽靈般可怕。


  一旁的鄧栗看到,上前將手帕遞到蔚唯面前。


  「少夫人,擦一下傷口吧!」


  看著鄧栗手中乾淨整齊的藍白格子手帕,蔚唯伸手接下,將臉上和額頭上的血擦掉。


  「謝謝你,鄧栗,等我把手帕清洗乾淨了再還給你。」蔚唯給鄧栗一個溫婉動人的微笑。


  那個笑容被裴錦逸捕捉到,想著自從從南極回來,三天的時間,他沒有看到蔚唯一個善意的笑容,此刻,她卻對別的男人笑得如此動人,讓裴錦逸心中怒火翻騰。


  「鄧栗,你多事了!」裴錦逸聲音冰冷入骨的道。


  「對不起,裴總,我以後再也不敢多事了,我這就到外面坐兩百俯卧撐。」鄧栗說著將蔚唯手中的手帕拿過來,走到病房外走廊上坐起俯卧撐。


  「裴錦逸,你是不是太過份了,他只不過是借我手帕用一下,你就這樣懲罰人,你有什麼權利濫用私刑?」蔚唯生氣的問。


  裴錦逸目光冰冷的道:「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懲罰他了?他自己要去做與我何干?還有,不要再打擾若怡休息,否則,就不是兩百俯卧撐那麼簡單!」


  「你……」蔚唯雖然很生氣,但還是住了口。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絕對服從裴錦逸的命令,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就讓鄧栗遭央。


  病房裡,安靜的不像話,靜的彷彿能聽到三人的心跳聲,讓蔚唯如站針氈。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慕若怡便施施然的睜開眼睛。


  「錦逸,是你嗎?我沒有死?」慕若怡聲音極其虛弱的問。


  也許是為了氣蔚唯,也許是為了出心中憋著那口氣,裴錦逸動作溫柔的握住慕若怡的手。


  「傻丫頭,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你有事?你感覺怎麼樣?」裴錦逸聲音溫柔的道。


  慕若怡目光受寵若驚的看著裴錦逸,「你對我這麼溫柔,我這不是在做夢嗎?對,一定是我在做夢,早上你說讓我去美國生活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冰冷可怕。」


  「早上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說那些混帳話,以後你哪也不用去,我愛的人是你,你就留在我身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裴錦逸把最後三個字故意發音重一點。


  一旁的蔚唯聽到他的話,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彷彿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無動於衷。


  「真的嗎?你真的會陪伴我一輩子?不讓我去美國了?」慕若怡眼淚一下子流出來,聲音激動的問。


  「若怡,你不要哭,以前是我不好,錯把魚目當珍珠,差點被惡毒的女人蒙蔽了心,傷了你的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這次你被蔚唯刺成重傷,你想要怎麼懲罰她?讓她坐牢還是」裴錦逸目光溫柔如水的問。


  慕若怡抬頭看向蔚唯,輕輕的搖搖頭,「我相信蔚唯不是故意想要我的命,她只是不小心刺到我,我不想懲罰她,你讓她走吧!」


  「你啊,就是太善良,太為別人著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該這麼輕易的放過她!」裴錦逸目光心疼的道。


  看著他們的對話,蔚唯只覺得可笑至極,以前只覺得慕若怡這個前女友清新脫俗,不落俗套,如今看來,也是一朵大大的白蓮花。


  人前裝柔弱,人後心機表!

  「同為女人,我能理解蔚唯的作法,她只是太愛你,太怕失去你了,所以才做出傷害我的事情,我願意原諒她,你也不要怪她。」慕若怡溫柔的道。


  「既然你心愛的女人已經原諒我了,那我就走了,不打擾你們老情人談情說愛了。」蔚唯說著不等裴錦逸反應,大踏步走出病房。


  見蔚唯就這麼離開,裴錦逸雖然生氣,但看著慕若怡毫無血色的臉,卻也沒有讓人把她抓回來。


  慕若怡看著裴錦逸英俊的容顏,勾起一抹蒼涼的笑容,聲音虛弱的道:「裴大哥,你快去追蔚唯,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蔚唯的話,所以才配合你,表現出很激動的樣子,激起蔚唯的醋意,我知道你很愛蔚唯,快去和她解釋,不要讓她對我們的誤會越來越深,等我小腹的傷一些,可以經得起飛機的長途勞累時,我就即刻出發去美國,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這樣的慕若怡,讓裴錦逸心疼不已,自己都被蔚唯傷成這樣了,還在替他和蔚唯著想。


  這樣的女人才值得他去保護去愛惜,而不是那個表裡不一,倔強如牛的惡毒女人。


  想到錄音里蔚唯的話,裴錦逸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蔚唯耍得團團轉,任由她牽著鼻子走,讓他覺得這是他生平受到的最大恥辱。


  「我是一個大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剛才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會和她離婚,娶你為妻,你為我默默付出了這麼多,值得我一輩子珍愛。」裴錦逸聲音溫柔的道。


  兩行清淚從慕若怡眼角流出來,緊緊的握著裴錦逸的手,「你說的是真的嗎?沒有騙我?」


  裴錦逸輕輕點頭,「沒有騙你!」


  「錦逸,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給了我這個承諾,請你一定不要辜負我,否則,我會活不下去的。」慕若怡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裴錦逸。


  …………


  蔚唯走出醫院,早上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下起了雨,鄧栗打開傘,給蔚唯撐傘,被蔚唯一把推開。


  「雖然裴錦逸派你們來監視我,但男女有別,請你們自覺離我三米之遠,否則,我就大喊說你們騷擾我。」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好,我們可以離少夫人三米遠,請少夫人上車!」鄧栗恭敬道。


  「不用,我想走一走!」蔚唯說完走進雨中!

  鄧栗連忙走上前,「少夫人請撐傘,你這樣會生病的。」


  「我生不生病不需要你關心,我就是喜歡淋雨。」蔚唯說著大踏步往前走。


  鄧栗見蔚唯態度堅決,只好和其他幾個人跟隨在蔚唯身後,蔚唯不打傘,他們幾個保鏢亦不敢打傘,手裡拿著雨傘距離蔚唯三米遠的地方緊緊跟隨。


  一路上,這個畫面引起路人的注視,人們看著蔚唯那張精緻傾城而又楚楚可憐的容顏,不禁猜想蔚唯是受了什麼刺激,在大雨中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毫無生氣的淋雨。


  蔚唯沒有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毫無目的漫步在大街上,她清澈漆黑的眼睛里寫滿了對未來的茫然和無助。


  像是一個被挖去心臟,沒有靈魂的木偶,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而此刻,蔚唯的心是生疼的。


  裴錦逸的話像魔咒一樣不停在她腦海里回蕩。


  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她只是慕若怡的影子替身,就連做愛,他也是將她的臉想象成慕若怡的臉,才會對她那麼瘋狂。


  好一個影子替身!

  蔚唯,既然他不愛你,你又何必為他這樣的人傷心呢?

  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


  只是,在他眼裡,慕若怡被你害慘了,不僅使她成為一個殘廢人,還不能再生育,為了慕若怡,他不知道又該怎麼折磨羞辱你,你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就在蔚唯思考自己該怎麼做才能離開裴錦逸時,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迎面而來,裡面的林天哲看到蔚唯在大雨中無助的行走,心中一痛。


  「快停車!」林天哲大喊一聲。


  司機被他這麼一喊,連忙在路邊停下車,林天哲拿起雨傘就從車子里下來跑到蔚唯面前,把雨傘撐在蔚唯頭上。


  「唯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下這麼大的雨也不打傘,這麼冷的天,你很容易凍感冒的。」林天哲心疼的看著蔚唯。


  現在的蔚唯只想從裴錦逸身邊離開,看到林天哲,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拉著林天哲的手,目光激動而又慌亂的道:「天哲,你有沒有錢借我一些,我保證我一定會還你的。」


  自從分手后,林天哲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無助而又狼狽的蔚唯,這樣向他低聲軟語的蔚唯讓他心疼又難受,這些天他一直在想著怎麼能讓蔚唯回到他身邊,別說是借錢,就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給蔚唯,他也願意。


  只要蔚唯能回到他身邊!


  「當然可以,你要多少?只有我有,我都會給你。」林天哲聲音溫柔的道。


  「五十億!」


  蔚唯的話一出,林天哲的手一僵,他萬萬沒有想到,蔚唯要的數目這麼大,以林氏現在的實力,若想拿出五十億,實在是有些吃力,但也不是拿不出來。


  只是一旦抽出五十億現金,會使林氏受到不小的衝擊!


  感受到林天哲的僵硬,蔚唯也知道自己一開口就借這麼大的數額,很是為難林天哲,默默的將手從林天哲手中抽離。


  「對不起,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什麼都沒有說!」蔚唯道。


  蔚唯的手從林天哲手中抽離的那一刻,讓林天哲心中泛起一抹巨痛,一個直覺告訴他,如果這一次,他沒有幫蔚唯走出這個困境,將會徹底失去和蔚唯的一切可能。


  「你要這麼大一筆錢,是要和裴錦逸離婚嗎?」看到蔚唯蒼白的臉色,憂傷的眼神,林天哲不難猜測她要這筆巨款的目的。


  蔚唯輕輕點點頭。


  林天哲目光堅定的看著蔚唯,「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了你在最快的時間內籌到五十億,替你恢復自由之身。」


  雖然知道這樣做很讓林天哲為難,但蔚唯實在沒有辦法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裴錦逸身邊,她寧願欠林天哲人情,也不願再和裴錦逸有瓜葛。


  「謝謝,真的謝謝你!」蔚唯發自內心的道。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以前我是不好,做了很多傷你心的事情,我心裡一直都很自責,一直很想要彌補你,聽到能幫你的忙,我真的很開心,你現在住哪裡?我送你回去?」林天哲關心的道。


  「不需要你好意,我們會送少夫人回家!」鄧栗目光冰冷的看著林天哲,「還有,請林先生想清楚,和裴總作對的下場會是什麼後果。」


  林天哲這才注意到蔚唯身後站著五個西裝男子,一看就知道個個身手不凡。


  「你們是裴錦逸的人?你們口口聲聲叫著少夫人,就是這樣保護你們的主子?讓主子在雨中淋雨?」林天哲目光冰冷的訓斥鄧栗。


  雖然在裴錦逸面前,他的氣場不夠強大,但當了這麼久的總裁,該有的威嚴還是有的。


  鄧栗並沒有把林天哲放在眼裡,冷聲道:「我們當保鏢的絕對服從主子的命令,少夫人讓我們距離她三米遠,我們就距離她三米遠,少夫人想要淋雨,我們就陪少夫人一起淋雨,但若是有人意圖不軌,我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林天哲既然敢說這話,就沒有想過要遮遮掩掩,你轉告裴錦逸,只要蔚唯想要從他身邊離開,我一定竭盡我所能的幫助她,若是他敢傷害蔚唯一根汗毛,我林天哲會傾盡所有和他血戰到底,我林氏雖不及裴氏,但螞蟻咬大象,總能讓大象破了皮!」林天哲聲音威嚴的道。


  這一刻,看著林天哲嚴肅的面容,蔚唯覺得他好像高大雄偉了很多!

  蔚唯也從之前的混頓中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就覺得很自責,她明知道林天哲不是裴錦逸的對手,居然開口問林天哲借那麼多錢。


  這樣不僅會連累林天哲,還會連累林氏集團。


  「天哲,謝謝你的好意,剛才是我一時糊塗,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剛才的話,我和裴錦逸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用替我擔心。」蔚唯目光自責的道。


  「蔚唯,我知道你擔心我鬥不過裴錦逸,怕連累我,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這麼冷的天,你快回去吧,別讓自己生病了,我一定會儘快籌到五十億,帶律師去找裴錦逸,讓他還你自由。」林天哲說完轉身離開。


  蔚唯看著林天哲的背影,目光里充滿了感激,同時,也浮起一抹期待之色。


  今日的林天哲非夕日的林天哲,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她恢復自由!

  在蔚唯目送林天哲的車子離開時,在馬路的對面,一輛黑色的路虎車停在路邊,裡面一位面容帥氣的男子目光深邃的看著蔚唯,將蔚唯的一切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


  入秋後,一場秋雨一場涼,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入涼,淋了雨的蔚唯,回到歸一苑不停的打噴嚏,李媽看到后,連忙去廚房給蔚唯熬上薑湯,蔚唯去泡個熱水澡!


  等蔚唯洗好澡出來,李媽端著一大碗薑湯走進來。


  「少夫人,趁熱把薑湯喝了。」李媽關心的道。


  蔚唯聞著刺鼻的味道搖搖頭,「李媽,我沒事,不用喝!」


  「少夫人,你身體本來就是寒性體質,一旦受涼感冒發燒會很難受,還是喝碗薑湯預防一下比較好,女人只有自己愛自己,才能活得幸福。」李媽勸說道。


  是啊,如果連她自己都不愛自己的身體,還指望誰愛她?

  蔚唯接過李媽的碗,趁熱將薑茶喝進肚子里,因為放了紅糖和話梅,味道酸酸甜甜的,並不覺得難喝。


  「謝謝李媽!」


  李媽看著蔚唯蒼白憔悴的臉上,心疼的道:「少夫人客氣了,我看你氣色不好,應該有些累了,你休息一下,等晚飯的時候我再叫少夫人。」


  「好!」


  李媽拿著碗轉身離開,蔚唯突然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李媽!」


  李媽目光疑惑的看著蔚唯,「少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你說一個正室去找小三談判,最後反被小三設計,讓正室的男人更加討厭那個正室,心疼憐惜那個小三,這個時候正室是心灰意冷的離開還是力爭到底?」蔚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昏暗的天空,聲音幽幽的問。


  李媽心中一怔,有些心疼的看著蔚唯單薄無助的背影,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李媽知道蔚唯是在說她自己。


  「如果是我,我當然是力爭到底,中國人都講究不蒸饅頭爭口氣,作為正室,就該打壓一下囂張的小三,不能讓她們在正室頭上撒野。」李媽義正言辭的道。


  老一輩的婚姻都非常的簡單,他們都是苦過來的人,只要吃飽穿暖就好,哪裡懂得那麼多的情情愛愛,只知道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就應該不顧一切的爭到底。


  「嗯,謝謝李媽,我要休息了!」蔚唯淡淡的道。


  「好,少夫人休息,我晚飯來叫你。」


  蔚唯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嘴裡喃喃的道:「力爭到底,那樣的他,值得她去爭嗎?」


  自從知得她只是一個影子替身後,蔚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中度過,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遠。


  她迫切的希望能夠遠離這座圍困她的牢籠,卻也知道翻了臉的裴錦逸,不可能讓她有飛走的機會。


  以至於現在,她看著外面的天空,眼睛里都充滿了憧憬和羨慕。


  究竟要多久,才能恢復自由?


  …………


  蔚唯正準備吃晚飯的時候,裴錦逸走了進來。


  李媽見狀連忙笑道:「先生回來了,我給你備碗筷!」


  聽到裴錦逸回來,拿著筷子的蔚唯手頓了一下,繼續夾菜吃飯,沒有看裴錦逸一眼。


  「李媽,放你一晚上的假,明早再來。」裴錦逸目光看著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這是李媽在這裡工作幾個月,第一次看到裴錦逸這麼陰沉可怕的表情,目光有些擔心的看著蔚唯,「先生,我家裡沒事,我可以……」


  「你不想在這裡工作了?」裴錦逸眸光冷漠的看著李媽。


  李媽原本還想說什麼,但看著裴錦逸冰冷的目光,她一個年過五十的人竟是被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也知道不該管別人的家務事,便和蔚唯告別離開。


  李媽走後,裴錦逸坐在平日里坐的位置,看著對面的蔚唯。


  以前吃飯時,蔚唯說過兩人分別坐桌子的兩邊,就像是隔了一個海洋,不夠親密,也沒有吃飯的氣氛,想象平凡人家那樣圍在一起吃飯比較溫馨,蔚唯坐的是他左手邊的位置,如今,卻是距離遠遠的對面位置。


  這個轉換一看便知!

  看著蔚唯優雅淡定的吃飯,裴錦逸也盛了一碗飯,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若大的餐廳里,除了吃東西夾菜的聲音,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蔚唯吃完飯,看也不看裴錦逸一眼轉身上樓回到客房,將房門反鎖。


  她知道在沒有籌到離婚的資金之前,她和裴錦逸多說無益,所以不如不說!

  蔚唯掀開被子,剛躺在床上,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房間里的燈瞬間亮起,裴錦逸一臉冰冷的站在門邊。


  「你怎麼……」蔚唯的話在看到他手中的鑰匙后咽下去,這裡是他家,這裡每一個房間,他都可以進出自由,又豈是一個反鎖房門就能難住他的?


  「你難道不該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解決一下?」裴錦逸聲音冰冷的道。


  蔚唯目光清冷的看著裴錦逸,「你想讓我解釋什麼?在那份錄音里,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是我要給你心愛的女人送終,是我想要她的命,就是這麼簡單!」


  明明是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她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裴錦逸心中怒火瞬間湧上來。


  「蔚唯,你傷人在先,有人證物證,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坐牢?」裴錦逸聲音冷漠如冰的低吼。


  蔚唯看著裴錦逸露出一抹無畏的笑容,「好啊,比起看著你這張虛偽的臉,我更加想要去面對冰冷的牢房。」


  面對蔚唯嘲諷的目光,裴錦逸一張俊顏變得更加陰沉,「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送進牢?」


  「沒有啊,我求你趕緊把我送進監獄,誰不送我進去,誰就是烏龜王八蛋!」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裴錦逸一把掐住蔚唯的下巴,一字一頓的道:「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蔚唯身體一僵,想到白天裴錦逸說的那些話,蔚唯眸光冰冷刺骨的道:「沒有,我從來就沒有就沒有愛過你,從第一次你說要娶我為妻時,我就在對你用欲擒故縱術,對我來說,我太知道你們這些富家子弟的心思了,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你們往往就越不珍惜,我故意不嫁給你,故意引起你的興緻,在你開出豐厚條件的時候答應嫁給你,我嫁給你只是因為裴氏集團那一半的財產,只要讓你愛上我,我就可以得到五百億,對於一個落魄千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給我雪中送炭,我怎麼可能會不要?更何況,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長得還這麼帥,跟他睡覺也不至於覺得惡……」


  蔚唯的話徹底激起裴錦逸心中的怒火,聲音凌厲陰沉的低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掐死?」


  「掐啊,你掐啊,誰不把我掐死,誰就是王八蛋!」蔚唯忍著下巴粉碎般的疼,倔強的說出這句話,一副不把裴錦逸的脾氣全激出來就不死心的架勢。


  看著蔚唯倔強冰冷的目光,裴錦逸充滿烈火的黑眸漸漸燃起一抹冷笑,「你害得若怡廢了一隻手,現在又害得她不能生育,讓你死和讓你坐牢,都太便宜你了。」說著用力將蔚唯的頭甩向一邊。


  蔚唯因為他的動作跌倒在床上,將散亂的頭髮擄至耳後,目光清冷的看著裴錦逸。


  「裴錦逸,你究竟要怎麼做,才肯放過我?」蔚唯累了,不想再和裴錦逸這樣僵持下去,聲音有些疲倦的問。


  裴錦逸深邃的目光看著蔚唯,「若怡被你害得不能生育,而裴家,不能無後,所以……」


  蔚唯目光瞪得大大的,充滿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錦逸。


  「所以你要讓我給你生一個孩子?」


  「不愧是濱城第一名媛,一點就通!」裴錦逸冷笑。


  「裴錦逸,你還是不是人?你明明已經承認慕若怡是你最愛的人,卻還讓我給你生孩子,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慕若怡很不公平嗎?」


  「若怡不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算計和醜陋,以玩弄男人為樂,她愛我,就會接受我的一切,就算我不提,以她的善解人意,也會主動為我物色合適的代孕人選,與其讓別的女人生下我裴錦逸的孩子,不如讓你這個濱城第一名媛生下我的孩子,至少,以你和我的顏值,孩子的長相無需我擔心,至於心地,在我和若怡的培養下,絕不會像她生母那般惡毒。」裴錦逸聲音極其冰冷的道。


  此刻的裴錦逸,那冰冷的話語,配上那冷漠的表情,在蔚唯眼裡就是一個惡魔的化身,彷彿那個微微一笑便能讓整個世界明亮的溫暖系男子,從來不曾在她的世界存在一般。


  眼前這個言辭犀利,目光如利刃一樣冰冷的男人,才是裴錦逸原有的面目。


  那個悠遠從容,溫暖如春風的男子只是她痴夢一場。


  「裴錦逸,你做夢,我就是死,也絕不會給你生孩子,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叫別人母親!」蔚唯憤怒的大喊。


  把她的孩子交給慕若怡那種對自己如此之狠的女人撫養,她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平安長大成人?

  就算慕若怡不要孩子的性命,那孩子的成長過程也絕對是極其坎坷的。


  她絕對不允許她的孩子過那種人前風光,人後被人虐待的可憐生活。


  裴錦逸居高臨下的看著蔚唯,聲音像惡魔一般可怕,「死?在我裴錦逸手中,還沒有想死就能死的人,我知道你現在無父無母,孜然一身,你無牽無掛,想死就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你奶奶,你爺爺的墳墓?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你父親和你母親更是剛入土不過半年之餘,因為你父母對你母親情深意切,遺體分不開,並沒有將他們火化,而是按照傳統的土葬入土為安,如果被挖墳開土,他老人家地下有靈,怕是不能安息投胎吧?只要你一尋死,我立刻就讓人把你父親,你爺爺,你奶奶全部請出來,讓你們一家在陰間也永無相見之日。」


  蔚唯像一個木偶一般瞪著裴錦逸,沒有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麼畜生不如的話。


  這是宋彥和喬臣軒的故事,喬臣軒每次逼宋彥對著昏迷的宋心下跪道歉,都是以挖她母親的墳墓威脅她,逼她就範,逼得宋彥偷偷把母親骨灰挖出來撒入濱海!


  當時只是聽著,就恨不得去剁了喬臣軒,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不愧是好兄弟,就連懲罰人的手段都是如此的卑鄙和惡毒!

  雖然蔚唯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鬼魂一說,但人們總是心存著美好願望,希望在死後,能在陰間看到自己想念的親人。


  蔚唯也不例外,父親是最疼愛她的人,她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挖他的墳墓。


  這一刻,一直隱忍的蔚唯,像瘋子一樣從床上站起來,跑到裴錦逸面前,對著他又打又罵。


  「裴錦逸,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就是一個魔鬼,我自認跟你結婚以來,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的對待我?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今天就和你同歸於盡……」


  蔚唯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裴錦逸的身上,像個潑婦一樣發泄著她心中的不滿。


  「夠了!」裴錦逸握著蔚唯的手,輕輕一用力,便將蔚唯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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