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相見恨晚
天沁狐族老祖。
蘇哲對淩塵提起過，隻是簡單幾句，就讓淩塵肅然起敬。
這位天沁狐族的神秘老祖，於數百年前成就妖王之位，帶領天沁狐族一路披荊斬棘，奠定了如今強盛勢力的基礎。
如今，老祖是何實力已經無人知曉！
原本淩塵以為這回是一位鐵血妖王，誰知……竟是如此普通。
須發全白，臉上掛著笑容，麵色紅潤，慈愛的模樣讓淩塵提不起半點敵意。
在這裏，他也是再次見識到了蘇梓沁有多寶貝。
堂堂妖王老祖，像個普通老爺爺一樣陪她玩耍，爺孫倆歡聲笑語，再次……遺忘了淩塵。
夜已經深了。
淩塵獨自站在旁邊愈發淒冷。
兩個小時後。
爺孫倆終於消停了下來，蘇梓沁有些疲倦了，老祖見狀便寵溺的抱著她，柔和的妖力蘊養著她的靈體，讓她舒適的睡了。
等蘇梓沁入睡後，老祖看向站了很久的淩塵，笑道：“小友身上有層迷霧。”
“……”
淩塵心頭一震，是虛空廣場遮掩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見淩塵不說話，老祖笑了笑道：“小友無需緊張，老夫並無惡意，隻是感歎時代更迭之時，天變前往往會有俊傑出現，應劫現世，身懷機緣，攪動時代風雲。”
“如果老夫沒有眼拙的話，小友，應該便是如此！”
話落，淩塵臉色變了。
第一次見麵，甚至還未交流，這位老人就已經透了淩塵的底。
雖然隻是個大概，但……比街頭神棍感覺可信！
至於……時代更迭?
天變?
淩塵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而老祖也不解釋，看了一眼懷中的蘇梓沁，笑了一聲道：“梓沁還小，日後還需要小友多多照顧，如果有什麽難處，不妨回族裏來看看，老夫還能幫襯一二。”
“謝老祖。”
淩塵沒有多說，思緒有些亂，今天是平常的一天，但蘇嶽和老祖說的話卻感覺……另有深意。
妖族要出大事了嗎?
不明白！
沒有待很久，將蘇梓沁交給淩塵後，老祖一揮手，兩人回到了之前的小院內。
他們剛走，蘇嶽忽然出現在茅草屋前。
“老祖也認為他可以改變大勢?”蘇嶽看著老人問道。
“也?”
老祖笑了一聲，“大勢並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改變的，你是妖王，比他強大無數倍，可你能改變大勢嗎?”
“給他時間呢?”
“時間……沒有時間了，天妖殿動手，便是信號，妖族安逸的生活結束了，戰亂，即將來臨！”老祖搖頭道。
蘇嶽沉著臉沒說話。
盡管過去的歲月裏妖族內亂不止，可正如老祖說的那樣，那是安逸的生活，如今這樣的生活快要沒了。
良久，蘇嶽皺眉看向天沁山空間通往地球的通道方向，沉聲道：“內憂外患，妖族的敵人太多了，如果當初的妖族先輩並沒有讓出地球……”
“後言，無需再提。”老祖輕笑一聲道：“準備好吧，天沁狐族也該出世了，有些事不是哪一方族群、哪一個妖王就能改變的，隻希望這些事過去後，妖族還能延續。”
蘇嶽聞言咬牙道：“人類當真不聞不問?唇亡齒寒，妖族覆滅，地球也不遠了！”
“嗬嗬，你啊，幾百歲的人了，都成妖王了，還習慣把希望寄托於外族?”
“我……”
蘇嶽欲言又止，良久，他再次說道：“老祖，我族既然決定出世，那便先將隱藏的危機解除了！”
“你是一族之長。”
老祖轉身，朝茅草屋走去。
蘇嶽見狀沉思了幾秒，而後消失在原地。
茅草屋門前，老祖停了下來，轉身，目光穿過山林積雪，看到了淩塵的小院。
“妖族大勢，非一人之力可改變，亂世出英豪，可英豪……也需要時間，你能來得及嗎?”
話落，目光收回。
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九天穹頂，老祖渾濁的眸子顫了顫，很久過後才回到屋內。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淩塵起床洗漱，剛走出去，早已在門外候著的蓮兒和青梅當即躬身行禮。
“謝大人再造之恩！”
她們知道淩塵不喜跪拜，所以便用其他禮節代替了。
“哦?晉級了?”淩塵倒是很意外，多看了兩人一眼。
蓮兒成了一品，青梅成了二品，匪夷所思，這才一夜而已，修煉什麽時候這麽簡單了?
片刻後，淩塵擺擺手說道：“這是你們自己的天賦。”
應該是一直沒用過這些靈丹，所以首次服用效果極佳，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蓮兒和青梅沒想那麽多，靈丹昂貴，她們無以為報，隻能多說幾句感謝以及用心伺候。
很快，兩人就上前來服侍淩塵洗漱，打熱水、遞毛巾、整理衣衫褶皺……
淩塵本想拒絕，長這麽大他就被這樣伺候過，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阻止，這就算靚兩枚靈丹的回禮了吧！
因果兩清！
淩塵這邊剛洗漱結束，蘇哲就來了，隔著老遠就問道：“淩塵，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麽?”淩塵問道。
“出門啊，說了送你一份大禮。”
蘇哲走過來，目光稍微在蓮兒和青梅身上停了一下，也不在意，催促道：“趕緊準備一下，路程還有點遠。”
“急什麽，就不吃個早飯?或者……去請個安?”淩塵問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或許是有點愧疚吧?
“啊?早飯這東西路上隨便吃點不就行了，至於請安……你家還有這習慣?”蘇哲詫異道。
“呃……”
淩塵愣住了，我以為你家有的。
畢竟是大族豪門，霸主級別的勢力，他以為這些規矩很常見來著。
“哈哈，妖族又不是人類，人類倒是喜歡請安問禮的，我們不喜歡那套，早跟你說了別那麽拘禮，爹娘他們很忙的，沒工夫管我們這些小輩，趕緊走了。”
說著，蘇哲直接上手，拉上淩塵就往外走。
蓮兒和青梅在旁邊行禮恭送，而後對視一眼笑了笑，二公子還是這樣風風火火。
不過，就在他們走後幾分鍾。
蓮兒和青梅正在打掃，下一刻多道破風聲來到小院外。
蓮兒和青梅看過去，臉色當即一變，退到一邊恭敬行禮道：“見過幾位長老。”
“起來，淩塵呢?”
“還沒起床嗎?年輕人怎麽還喜歡賴床了。”
“趕緊叫他起來，昨天我們有事沒看到小梓沁，趕緊給我叫起來，我要見小梓沁。”
“昨天我就抱了小梓沁一會兒，沒抱夠，叫淩塵趕緊的。”
“……”
七位長老在小院門口嘰嘰喳喳，不一會兒竟是開始爭誰先抱蘇梓沁了。
蓮兒和青梅對視一眼，三公主?
沒見三公主啊！
不過，大人物的事情少打聽。
看長老們這模樣，她們兩個大概猜到蘇哲為什麽一大早就來拉人了，這要是來晚了……估計人都沒了。
……
同一時間。
天沁山一條小道上。
淩塵不知道蘇哲一路上在笑個啥，反正就覺得他不安好心。
“我們現在去哪兒?”淩塵看向四周問道。
小道上，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四周銀裝素裹，鬆針上壓著一大塊雪，對著輕輕吹口氣都得滑下來。
天沁山是一座雪山，常年積雪，山頂聳入蒼穹，據說連通著天空，登雲梯大陣汲取的便是這蒼穹能量。
運氣妖力禦寒，淩塵發現天沁山是真的美。
“去地岩族。”
前方，蘇哲終於不笑了，放緩速度和淩塵齊肩，似笑非笑的問道：“地岩族，很少見的妖族，聽過沒?”
淩塵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我知道，一群岩石修煉成妖的族群。”
“嘁，沒意思，小妹告訴你的?”蘇哲頓時就沒了興致。
非生命體成妖很難的，十分少見，不過一旦成妖那都是極強，當然，地岩族除外，他們修煉是真的慢。
淩塵笑了笑沒多解釋，問道：“我們去地岩族幹什麽?好像還挺遠的……誒，等會兒，你說送我大禮，那我們去找那群石頭人幹什麽?”
淩塵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就在幾秒鍾之後，他停了下來，麵色古怪。
蘇哲見狀心頭一震，連忙說道：“小妹，你在裏麵幹什麽，是不是說我壞話?喂喂喂，二哥警告你啊，別亂說啊！”
蘇哲急了，因為淩塵正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大禮?
我艸，你確定是送禮?
不是送鍋?
見淩塵一直這幅表情，蘇哲當場就不幹了，急道：“喂喂喂，小子，二哥我這可是在幫你，你一個練體魄的，石靈泉那麽好的東西用來淬體不香嗎?”
“石靈泉是好東西，全給我?”淩塵瞥了他一眼問道。
“……咳，這個……畢竟是我帶你去拿的，我分一點不過分吧?”蘇哲有些尷尬，似乎沒有五品高手的樣子。
聞言，淩塵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石靈泉，地岩族的至寶，一年隻能凝聚十滴，這東西可以用來錘煉肉身，也能用來鍛造妖兵，增強堅韌度，適用範圍很廣，效果極好。
蘇梓沁告訴淩塵，蘇哲大概率是想用這東西來鍛造妖兵，用量不會少。
之所以叫上淩塵估計是打算給別人一鍋端了，到時候如果鬧起來，蘇嶽看在淩塵的麵子上可能會饒了蘇哲……
鍋！
大鍋一個！
聽著蘇梓沁如此熟練的分析，淩塵那叫一個心累。
你到底是幹了多少這種缺德事，才讓你這麽單純的親妹妹說出這樣的話?
一旁，蘇哲見淩塵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不用想都知道蘇梓沁在打小報告，出賣親哥哥。
一咬牙，蘇哲說道：“淩塵，是不是男人，一句話，幹不幹吧！”
“不幹！”
“……”
空氣忽然安靜。
蘇哲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問道：“真不幹?你不想強化肉身了?”
不等淩塵說話，蘇哲接著道：“我跟你說哦，石靈泉這東西，整個妖族沒多少寶物的鍛體效果比得上它了，地岩族那群石頭人就是因為這東西，單靠身體就能抗住高一級甚至兩級妖怪的攻擊！”
“論同級防禦，地岩族在整個妖族都是數一數二的，石靈泉功不可沒！”
“而且這東西的效果那叫一個好，你不淬體，用來鍛造妖兵也行啊……”
蘇哲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活生生一個推銷員。
其實在聽到能夠跨等級防禦的時候，淩塵有些意動了。
一直靠四座祭壇來提升體魄不現實，現在召喚下來的能量極強，他沒把握擊碎或者拖垮，悶頭挑戰得不償失。
如今還想繼續提升的話，隻能靠外界的寶物或者兌換那些特殊的鍛體靈丹了。
可兌換需要大量技能點，這東西不好弄。
“你說跨等級，六品能抵擋七品嗎?”淩塵忽然問道。
一聽，有戲！
蘇哲連忙說道：“能！”
“現任的地岩族族長就是七品，當初他還是六品的時候，被一個七品追殺，一路逃到天沁山腳下被雪狐衛救下。”
“你想想啊，一路追殺，七品都沒殺了六品，我之後專門去問過雪狐衛，那家夥硬生生扛了大妖十幾招中級妖術，還被一道不完整的高級妖術炸了一次，這都沒死。”
臥槽！
淩塵驚了！
大妖十幾招中級妖術都沒弄死一個六品地岩族，這防禦……得多牛逼?
蘇哲沒騙淩塵，蘇梓沁也證實了，這件事她也知道。
地岩族體型龐大，再加上自身防禦本就變態，很少使用防禦妖兵，他是真的硬抗到天沁山的。
“怎麽樣?”見淩塵意動，蘇哲連忙問道。
淩塵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後問道：“說說，這東西你準備怎麽弄，弄多少，弄多了會遭殃吧?”
聞言，蘇哲大喜。
雙眼含淚，單幹了這麽多年，終於有隊友了！
至於蘇梓沁……以前就是個背鍋的，幹壞事還得蘇哲一個人去，現在就不一樣了。
淩塵這身份，多好的擋箭牌啊，不用都愧對列祖列宗！
敲定合作。
兩人開始商量，越商量，蘇哲發現淩塵這人越對自己胃口，雖然實力弱了點，但是腦子好使啊！
看看這叫什麽計策，自己研究人類文化那麽久都沒弄明白，別人是張口就來，還能舉例說出個一二三來。
聲東擊西。
調虎離山。
欲擒故縱。
……
淩塵越說越起勁，一個簡單卻實用的計劃快速成型。
就這樣，一個惹禍的莽夫，外加一個狗頭軍師，邊說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