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定了，妖學院！
第二天是周末。
淩塵早早起床，不是他不想睡，而是被淩欽雲硬拉起來的。
清晨。
八點鍾的太陽算不上毒辣，但已經有上頭的意思了。
屋前小院，淩欽雲招呼著淩塵打下手，處理著一大堆豐富的食材。
串魷魚、臭豆腐、骨肉相連、烤牛排、雞胗雞皮雞爪子……
周末，就是得好好過，這是淩家家訓——家庭燒烤！
還沒開火，醃製食材的香辣味就已經饞哭了鄰家小胖子。
淩塵一邊串著土豆片，嘴裏塞著一個老媽做的小肉包，含糊不清道:“爸，蓋天我悶去買個騷烤架吧。”
“吃完再說話。”
淩欽雲熟練的處理掉鯽魚內髒，拿水衝洗著。
“咕嚕～”
一口咽下包子，再喝上一口熱牛奶，淩塵這才開口:“我說這燒烤啊，得用炭烤才好吃，電烤的差點感覺，我們該換個炭烤架。”
“炭烤汙染環境。”淩欽雲回了一句。
“買無煙碳。”
“你媽不喜歡火烤。”
“……”
得，您一開始說這句話不就得了，咱就不用聊這個話題了。
一家人很明顯不是第一次做燒烤了，很快就處理好了一大堆食材，隨著太陽越升越高，院子裏的遮陽棚也立了起來。
“行了，先把火打著，給小塵烤兩串魷魚，小塵你進來拆紗布。”沒一會兒，陸芸端著切好的食材走出來，同時發布開火命令。
爺倆還能咋辦?當然是老老實實執行了。
大概十分鍾後，淩塵從屋裏走出來，擺脫了紗布的束縛後，他終於不再感覺頭重腳輕了，精神小夥回來了！
“快來幫忙，要糊了。”淩欽雲叫道。
“來了來了，您不會開小火啊，魷魚須糊了可不好吃。”淩塵趕忙跑上去幫忙。
陸芸看著爺倆忙上忙下的樣子一陣好笑。
打小，淩塵就喜歡吃魷魚，不管是烤的還是爆炒，其他菜，他是吃兩口也就飽了，偏偏麵對魷魚，他是飽了還能吃兩口。
隨著時間臨近中午，一股股令人口舌生津的香辣味彌漫開來，但凡路過的鄰居無一不稱讚，而陸芸也都會主動送上餐盤裏已經撒好蔥花的燒烤。
淩欽雲和淩塵擔任燒烤師傅，時不時逗趣幾句，陸芸則是和鄰居拉家常，一群小孩子圍在一旁流口水，幾年來一直如此。
燒烤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一點半。
一家子邊烤邊吃邊聊，終於……撐趴下了。
一家三口，一字排開，整整齊齊躺在長椅上，頭頂有遮陽棚，旁邊有電風扇，抬手還能端上一杯加冰雪碧，爽哉！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有信心嗎?”正躺著消化食物呢，淩欽雲忽然問道。
淩塵笑道:“必須的，你就算不相信我，那也得相信自己高智商的基因遺傳啊！”
“……”
淩欽雲翻了個白眼，是個文化人昂?
陸芸笑著揉了揉淩塵的腦袋，“好好說話，別學著油嘴滑舌的。”
“油嘴滑舌不好嗎?說不定還能給你多帶幾個兒媳婦回來。”淩塵不以為然的笑道。
然而聽到這句話，陸芸忽然臉色一沉，這種耽誤女孩子一輩子的話能亂說?
淩欽雲感覺氣氛不對勁，連忙測過身，偷笑，臭小子還是不長記性啊！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淩塵見了老媽的表情，立馬加了一句:“老爸教的！”
“噗～～～”
淩欽雲差點沒被雪碧嗆死，臉都給咳紅了，轉頭看著陸芸那陰雲密布的臉，連忙咳嗽著開口:“別聽他的，我什麽時候教過這個了?！”
“剛才！”
“剛才老爸趁你跟鄰居聊天的時候，他就慫恿我多跟琪琪和靜芳聊天，畢業後約著出去郊個遊什麽的，他還說出讚助費！”淩塵舉起右手，用發誓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琪琪和靜芳是左右兩家鄰居的孩子，和淩塵同齡，而且還在同一所高中，關係也不錯，如果有發展意向的話……指不定真能成。
“……”
一瞬間，淩欽雲冷汗直冒，文化人的氣質蕩然無存。
這小子是親生的吧?沒錯啊，當初自己親眼看著醫生從產房抱出來的啊！！
臭小子啊，老夫這一片苦心，這麽快就被你賣了?！！！
“小芸，你聽我說……”
淩欽雲想要壓下這場暴風雨，然而殊不知重點早已不是他料想的那個了。
“讚助費?你還藏著多少錢?”陸芸目光如刀。
“嗯……路費+夥食，如果再算上住宿的話，老爸估計也隻會給我一間房的預算，市內遊的話大概……”
見淩塵居然還真一本正經的算賬，淩欽雲臉色越來越黑。
“一千吧！”
淩塵掰了掰手指，終於算清了。
“嗬嗬。”
這會兒陸芸笑了，“你不是說每個月工資隻留了三百塊零用嗎?什麽時候這麽豪氣了，甩手就是一千?”
“這……這不是前段時間漲工資了嗎?我這……嗬嗬，都沒來得及給你說，你瞧這事兒鬧得……”
淩欽雲平時說話陸芸幾乎從不反對，家裏大小事他也能拿決定，屬於說一不二的那種，一家之主的地位杠杠的，但唯獨在私房錢上……
皇帝是皇帝沒錯，但家裏的財政大權，隻有一個人說了算！
“小塵在，我給你留點麵子，今晚上……我們有的聊了。”陸芸冷哼一聲，轉身端起身邊的雪碧回屋。
見狀，淩欽雲終於鬆了一口氣，回手就攬住想要逃跑的淩塵，一把擒住他的脖子，拉到身前低聲嗬斥道：“臭小子，我說那些話是為了誰?是琪琪和靜芳不漂亮還是一千塊太少?”
“爸，你早說你漲工資不就得了。”淩塵一臉苦澀，他現在也十分懊悔。
如果這消息真瞞了下來，那他的零花錢也能水漲船高！
造孽呀！
“唉。”
片刻後，淩欽雲重重歎了一口氣，鬆開了淩塵，說道：“算了，也許你老媽早就發現了，沒什麽大事。”
“真的?”突然的看開讓淩塵有點不適應。
“別小看你媽，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馬上要高考了，我跟你班主任聯係過了，周一你自己回學校就行，最後這段時間再努努力，上大學就輕鬆了。”淩欽雲理了理衣服，坐直身說道。
從小到大，淩欽雲和陸芸雖然沒有強製淩塵的成績要達到什麽標準，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關心淩塵的成績。
父母心，都相同，望子成龍、女成鳳！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了想，最後這一個月時間我想住在學校，手機也留在家裏，免得分心。”淩塵說道。
“住校?”淩欽雲表情一怔。
“是的，住校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一旦我有任何問題可以及時請教同學或者老師，我認真想過了，這是我最後的衝刺階段，我不想以後的人生留下遺憾。”淩塵點頭。
淩欽雲聽完後沉默了。
“決定了嗎?”良久，淩欽雲再次確認，很認真的看著淩塵的雙眼。
“決定了。”
“……”
沉默片刻，淩欽雲抬手重重拍在淩塵肩膀上，“可以，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吧。長大了啊，是個男子漢了，說話都硬氣了，不過你要記住……男人，不管做怎麽樣的決定，一旦下定決心了，就一定要拚盡全力去做，明白嗎?”
“明白！”
父子倆的對話，都被站在二樓窗邊的陸芸聽在耳朵裏，在聽到淩塵堅定不移的回答後，她身子顫了顫。
“長大了啊，臭小子……”
陸芸輕聲說著。
……
下午五點。
淩塵整裝待發，高三黨本就分秒必爭，他這樣趕時間的做法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兩個24寸的行李箱，一個裏麵裝著被套和薄毛毯，另一個裏麵是衣服和洗漱用品，外加一個書包背著，這就是淩塵的全部裝備了。
“給老師說了嗎?還有，這麽多東西，真不用你爸送?”一家人站在門口，陸芸幫淩塵整理著衣領，輕聲問道。
“說了，也不用爸送，反正高考完我就回來，這才多遠距離啊，你們都不用出門，我自己去打車。”淩塵笑著回應。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借老師電話打回來，如果住不慣就回來住，缺錢了……”
“行了，都多大人了，何況又不是出遠門。”淩欽雲打斷了陸芸，上前說道：“不超重本線80分，一年不能吃魷魚。”
“沒問題。”
“走吧。”
“得嘞，爸媽回吧，我走了，你們上班也要注意休息，等我回來別看你們都瘦了。”
笑著說完，淩塵轉身拖著兩個行李箱往外走，出門左轉二十多米就是馬路，沒一會兒就攔下一輛出租車，行李放上去後，淩塵對著家門口揮了揮手。
“爸媽回去吧。”
說完，淩塵轉身上車。
而也就在出租車離開視野的瞬間，陸芸的眼淚掉了下來。
淩欽雲單手抱著陸芸，張了張嘴，也不複之前的從容，眼眶微紅，說道：“小塵長大了，你要相信他的決定，而且……他待在我們身邊，不一定就安全。”
說著，淩欽雲抬頭看了看天空和四周，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快20年了，有些人和事，躲……是躲不掉的！
轉頭看著街角，淩欽雲喃喃道：“小子，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
出租車上。
司機從後視鏡發現這位小乘客上車前和上車後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師傅，去古欄街。”忽然，淩塵說話了。
“古欄街?你不是……小夥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剛才我看你……”師傅本想開解一下淩塵，可他發現淩塵居然望著窗外，絲毫沒打算跟他聊下去的樣子。
歎了口氣，師傅也沒打算再多管閑事，下一個路口掉頭，往古欄街駛去。
古欄街是江州市現存不多的一條老街，街道兩旁的建築都最大程度的保留著民國時期的風貌，不少外地遊客來到江州市都會來這裏逛一逛。
看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人和車，淩塵用意念溝通小狐狸蘇梓沁，問道：“你確定我不會被認出來嗎?”
“嗯，我用妖格保證！”
蘇梓沁回道：“你的虛空廣場很奇特，隻要你允許我的妖氣可以穿透虛空廣場的結界，我就可以遮掩你的人類氣息，並且讓你隻散發妖氣。而且在廣場力量的加持下，我懷疑大妖都無法破開這層妖氣。”
“那我的外貌呢?你不是說很多妖怪在實力不足前都不能幻化完整的人形嗎?”
“這樣的妖怪的確占很大一部分，但還有一小部分天生就擁有人形。”蘇梓沁解釋道。
這讓淩塵來了興趣，緩解了離別的傷感。
“王族直係血脈，可天生擁有人形，無視實力限製！”
“王族是什麽?”
“王族指妖怪族群內出現過妖王級別的霸主，這個級別的妖怪擁有進化血脈的特殊能力，後代隻要血脈力量不是十分微弱，都可以天生擁有化形能力。”
淩塵了然，“聽你這語氣，你就是王族吧?”
蘇梓沁支支吾吾不說話，淩塵見狀反而笑了笑，前麵的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得是莫名其妙，心裏一陣惋惜，多好的年輕人，隻可惜腦子不太正常。
很快，古欄街就到了。
淩塵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用意念覆蓋行李箱，直接把行李箱收入了虛空廣場。
他之前試驗過，隻要是能用意念包裹住的無生命物體，都能收進去，足足一個廣場當儲物空間，讓小狐狸驚羨了老半天。
之後，淩塵找了個小賣部買水，並借了老板的手機給班主任通了個電話，大概意思就是自己決定在家複習，且父母同意。
淩塵平時也算好學生，班主任不至於不信他，這樣一來就解決了自己“失蹤”的問題，隻希望別出什麽幺蛾子就好。
在蘇梓沁的指導下，淩塵把通知書拿出來，一縷不可查的妖氣包裹住淩塵全身，同時也傳遞到了通知書上。
“嗡～”
妖氣在通知書上凝聚出一個箭頭，指引著淩塵的行進方向，最終把他引到了一條幾乎沒有遊客的老巷子裏。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箭頭最終指向了一家裝修陳舊的雜貨鋪。
淩塵站在原地還沒動，手中的通知書卻忽然變成一隻夜鶯飛了進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個穿補丁衣服的老頭子走了出來。
隔著五六米，那個有些邋遢的老頭子看著淩塵，上下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煙鬥一敲夜鶯，把它敲回了通知書的模樣。
“哪家的小輩?妖力弱成這樣也能考上萬妖學院。”老頭吸了一口煙，也不看通知書內容，見淩塵不說話也不上前，忽然笑道：“看什麽呢?還去不去學校了?”
“去！”
“叮～”
話音剛落，老頭扔出手中的通知書，通知書在半空變成一枚金色硬幣，正麵一個大氣磅礴的“萬”字，背麵一個妖異的“妖”字，而在妖字下方則是一個數字：99。
淩塵雙手接過硬幣，而老頭煙鬥一擺，大量煙霧迸發旋轉，在雜貨鋪門口形成了一個普通人無法看見的空間通道。
“這道空間門隻有一分鍾時間，小子你再發呆的話，可就進不去了。”老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淩塵。
別的小妖來這裏，那都是對他畢恭畢敬，一口一個老師好，看見通道的第一時間就往裏鑽，今天怎麽來了個這麽呆的小家夥?
“呼……”
對麵，淩塵深呼吸一口氣，握著金幣的手緊了緊，終於邁出了步子，走到了通道口。
看著煙霧旋轉的空間門，淩塵的心跳不由加速。
一步之差，兩個世界。
“妖怪……”深呼吸一口氣，淩塵側身朝邋遢老頭微微鞠了一躬，而後一步邁出，與煙霧通道同時消失。
老頭看著通道關閉的位置，摸了摸雜亂的胡茬，喃喃笑道：“哪家王族這麽倒黴?生了個這麽弱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