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次約會
“姑奶奶，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這兩天我沒回來是因為我去看我爺爺了，他老人家最近因為血壓高，躺在床上一直沒下床，前天晚上我看他去了。昨天晚上我就在酒店裏，隻是你沒看見我，可我一直看著你呢。昨晚的入住率不高，你就開了兩間鍾點房，今天早上那個賣手機的是不是約你去看電影，還有他是不是送給你一個手機殼，你轉手給了你的同事，這些事情我都知道。再說了我就那麽無聊，花兩個晚上去看人家洗澡，有什麽好看的，那模樣，身材未必有你好看，放著家裏現成的不看，我去看她們，我傻呀！”
分不清周旭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李璿的心情好了許多，擦了一把眼淚起身去廚房做早飯，看著李璿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周旭神情突然凝重了起來，他趁李璿忙碌之際，悄悄潛進李璿的臥室，從一個整理箱裏翻出一本影集，這本影集裏有許多李璿和她爸爸媽媽的合影，在一張李璿和媽媽的合影上，周旭皺起了眉頭。
其實周旭回家看爺爺不假，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周旭想弄清楚，那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媽媽到底是誰？從小到大，周旭的親生母親是誰？她是怎樣的一個人？這樣的話題仿佛是周家的禁忌，從來沒有人在周旭的耳邊提起過。從大人們遮遮掩掩的態度裏周旭隱約覺得媽媽和爸爸在一起，好像並不是一個非常體麵的結合，爺爺也是隻字不提關於媽媽的任何信息。
有些事情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是激起小孩子的好奇，周旭內心深處一直想知道媽媽當年是以怎樣的一個情況遺棄了自己，周旭不相信這世上真有為了錢而放棄自己親生骨肉的媽媽，不是不相信，是不願也不敢相信。想要找到媽媽並和她母子相認，這是周旭從小就深埋於心底的夢想。
可是在爺爺的書房裏，周旭翻找了一天的結果竟然是在爸爸生前的影集裏，出人意料地看到和李璿有著八，九成相似度，李璿的媽媽——田敏的照片，這是一個怎樣的邏輯，周旭感到茫然，費解。
回到李璿的家裏，周旭再次翻出李璿媽媽的照片，果然，環抱小李璿的那個女人，和出現在爸爸影集照片裏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不是長相相近的人，不是無意拍到的人，而是真真切切，和爸爸緊緊依偎在一起開懷大笑的一個女人，李璿的媽媽。在爸爸的影集裏，看見最多的就是和李璿媽媽的合影，難道說李璿的媽媽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怎麽可能，周旭的心莫名地往下一沉，好似有千斤重物壓在了上麵，一直往下沉，沉進了一個沒有盡頭的混沌之中。
懷著一肚子的疑問，在飯桌旁周旭一邊吃飯一邊悄悄地觀察李璿的臉色，
“李璿，你長得像你的爸爸還是像你的媽媽？”
“我覺得像我爸爸，可別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媽！”
“你爸和你媽以前是幹什麽的呀？”
“我不記得了，聽外公說他們開了一家海鮮酒樓，但生意一直不好，後來連房租都交不出來，虧欠了員工很多工資。你打聽他們幹嘛？”
“不是，我好奇他們的感情真好，想想能一起殉情的人真是不簡單，我很佩服他們能為對方舍棄自己生命的勇氣，他們彼此應該很相愛吧！”
“那是自然，聽外公說我爸和我媽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媽很年輕就嫁給了我爸，二十歲時就生下了我，去世那年才隻有三十二歲。”
李璿說著說著，眼神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不該問你這些讓你傷心的問題，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媽生前除了你爸，有沒有交過別的異性朋友？”
剛說完周旭就感到了後悔，但凡正常人，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媽媽會背著家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沒想到李璿一聽這話，臉色一變，仿佛極力想想起什麽似的，偏著頭想了半天，
“沒有，我想不起來了！”
星期天的晚上，八點還沒有到，李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黃平元來到樓下接李璿去看電影。稍作打扮的李璿讓周旭眼前一亮，一定堅持要做護花使者的周旭不顧李璿的反對，跟在李璿的後麵一起下了樓，站在樓道出口不遠的黃平元，頭發梳了個邊分，一件杉杉牌白底藍紋短袖襯衣搭配一條深藍色的西褲，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李璿看著黃平元微微一笑，黃平元又緊張地搓起手來。
身穿白色短袖t恤和一條藍色牛仔短裙的李璿，顯得格外青春活潑，長長的直發紮了一條馬尾高高地掛在腦後，一排空氣劉海下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得黃平元心潮澎湃，真不敢相信三年前那個讓自己一見傾心，朝思暮想的女孩，今天猶如童話裏滿身閃著星光亮片的公主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黃平元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難掩內心的喜悅，直勾勾地看著李璿，
“李璿，你好！真高興你能答應我陪我看電影！”
李璿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在酒店上晚班，辛苦嗎？女孩子長期上夜班對皮膚不好，你不想上白班嗎？”
“我喜歡上夜班，人少，安靜！”
黃平元第一次約女孩，不知道接下來該繼續怎麽聊，兩人沉默了幾分鍾後李璿突然出人意料的開口問道，
“如果你突然不能被別人看見，成了隱形人，你最想幹什麽？”
一直走在兩人身後的周旭正在為前麵的兩個戀愛白癡感到好笑時，冷不丁聽到李璿的問話驚詫到差點將嘴裏的口香糖給吞了下去，這是什麽聊天邏輯？這個問題估計也隻有李璿——這世上獨一無二的，23歲還沒有談過戀愛的處女——在約會中會提出的問題。果然，黃平元一年茫然的撓了撓腦袋，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會去桑拿房，美容院，夜總會去看美女洗澡嗎？你會跑到銀行的金庫裏去偷拿金條嗎？你會去靈山上爬那個最高的通訊信號塔嗎？據說那是本市最高的海拔點。”
李璿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身後的周旭臉色難看起來，這些是自己成了隱形人後，羅列在便條本上的幾個想做卻不敢做的小計劃，難道是她偷看了自己寫的那張便條，完了，完了，完了，後麵的計劃更加讓人難堪，果然李璿嘴裏蹦出了讓周旭感到大腦缺氧，呼吸緊張，難以置信的驚悚話語，
“你想和我接吻嗎？”
“你想要我的第一次嗎？我還是處女哦！”
周旭清楚地記得便條上第4條是強吻李璿，第5條是奪走李璿初夜，不能讓她到死還是處女。後麵寫的什麽不重要了，隻記得當時寫這兩條計劃時想的是如果自己改變不了8月15日的意外，也不能讓李璿還沒好好體會男歡女愛的美好就走了。周旭完全搞不懂當時為什麽會有這種混賬想法，也許是每天的朝夕相處，讓自己對李璿曼妙的身體產生了渴望。
周旭很想拉住李璿，讓她不要去看電影了，今晚的李璿不知中了什麽邪，肯定會被那個賣手機的小子占盡便宜。果然，那個叫黃平元的小子湊到李璿的跟前，一手攬住李璿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臉，頭一歪，陶醉般的親吻起李璿來，李璿全程張大雙眼，雙手插在牛仔短裙的口袋裏，黃平元身上的襯衣散發出一股洗衣粉的清新味道，他的唇吻得小心翼翼，身體在微微顫抖。相反對於李璿來說，這個傳說中的，會讓人感到窒息的初吻不過如此，短短一吻後，李璿主動低下了頭，眼神一黯，默默地向電影院方向走去。周旭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裏第一次因為女生產生一種酸澀，壓抑，憤憤不平的感覺。
晚上在酒店員工上下班通道的門口，剛和黃平元分開的李璿看到了躲在牆角陰影處的周旭，兩人都沒說話，仿佛受傷一般的周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璿，眼眶泛紅。
“我不是故意看你寫的紙條，是前幾天幫你洗衣服時從你的口袋裏發現的！”
李璿被周旭看的發怵，低頭小聲說，
“是你先寫那些無聊的話，現在反倒怪我！鼓勵我談戀愛的是你，我真談了你又這樣！”
“大姐，真正談戀愛接吻不是像你那樣好像舔冰棒似的，沒一點感情，讓我來好好教教你！”
不等李璿反應過來，周旭一個箭步上前，將李璿的雙手環到自己的身後，一手托著李璿的後腦勺，一手攬住肩，讓李璿的腦袋完全無法動彈，額頭，鼻子，臉頰，最後是嘴唇，李璿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熱吻，還是那件散發著淡淡煙草味的t恤，李璿無法自拔地抱緊了周旭的腰。
這一晚強吻了李璿之後，周旭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她，怕自己越陷越深，周旭選擇了再次消失，這一次不是兩天，而是一個星期，距離8月15號還有46天。自己曆經千辛萬苦來到10年前不是為了來愛上她，是為了阻止那件即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不幸，可應該怎樣阻止呢？周旭沒有一點頭緒，目前唯一能做的隻是遠遠地，默默地注視著她，觀察她的周圍任何一個可疑的人，任何一件可疑的事，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從指間劃過，沒有絲毫的進展，周旭變得越來越焦慮。
好在這一個星期裏李璿和黃平元感情發展得很順利，兩人一起吃過兩次晚飯，休息日去遊樂場玩了一天，但不知為何周旭總覺得李璿的笑容背後有股淡淡的憂慮，這不是愛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笑容，周旭很想上前將李璿一張芙蓉臉上微蹙的眉間給撫平，可是自己憑什麽去撫摸她，嗬護她，依戀她呢？兩個沒有時間交集的人是最不應該發生故事的人，心煩意亂的周旭聽到滿大街都在播放馬天宇的“你這該死的溫柔”，心情更加鬱悶！
你這該死的溫柔
讓我心在痛淚在流
就在和你說分手以後
想忘記已不能夠
你這該死的溫柔
讓我止不住顫抖
哪怕有再多的借口
我都無法再去牽你的手
讓我們走完這一次完美的結局
好像當初的約定愛著對方一直到老
問自己愛情的遊戲還有沒有規則
要怎麽麵對這問題說沒問題
心裏在流淚騙自己
可是你卻對我說
說好淚不流
緣份已盡的時候
你不再要借口
風停了雨頓了
你一定要走
我還站在記憶裏
在感受
你這該死的溫柔
讓我心在痛淚在流
就在和你說分手以後
想忘記已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