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太難了
“取消了？為什麽？”
於泰然帶來的這個消息，猶如平地炸起驚雷。
令一貫平靜的慕九，都感到愕然不已，難以置信。
“掌門前日去赴晉州城主之約，原定今日返回，卻不知是何原因，耽擱了行程。”
於泰然道：
“剛才他差人來報，由於歸期未定，所以你入內門的儀式自然也就要延緩舉行，具體日期待定！”
“……籲。”
聽到解釋，慕九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我說於師傅，你講話之前，敢不敢稍微斟酌一下用詞？
把意思表達得準確點可好？
你想說的明明是“推遲”，哪裏是“取消”？
這兩個詞各自所代表的意思能一樣嗎？
“知道了，謝謝於師傅專程前來告知。”
一邊向於泰然所站之處走近。
慕九還是對他表示了感謝，也並沒多說什麽。
“我說，這幾日過得如何？身份變化了之後，可還習慣嗎？”
傳達完了信息，於泰然麵上浮起微笑道。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對慕九很是關心，從各個方麵。
慕九被問得一怔，隨即道：
“挺好的呀！多謝於師傅關心。再說了，這不還沒正式舉行儀式呢嘛。”
“我還聽說，太上長老他對你賞愛有加，不僅將連師傅我都未能有幸修習過的高階功法傳授於你，甚至還把龍鱗劍也賜予你使用！”
“嗯，確有此事。”
慕九了解於泰然，知道他的為人和對自己的心意。
所以也就未有任何遮掩的心思，如實作答。
“哈哈，好樣的！我當時就說你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老於我果然沒看走眼！”
於泰然聞言直接大笑了起來。
豪爽的笑容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為坦蕩灑脫。
“凡事皆有因果。”
慕九麵上的神情很平靜，接著一躬到底，道：
“若非當日於師傅的一雙慧眼，那麽後續種種也不可能發生。所以，您就是我的因，全因為有您，才有弟子今日的果。”
他說這番話之時，態度十分恭敬虔誠。
對於這位對自己有著知遇之恩的老師，慕九除了一顆熾熱的感恩之心，再無其他。
“漲高不自傲，得意不忘形。”
於泰然聞言，目光中流露出慷慨和感動之色。
然後一隻大手用力拍了拍慕九的肩膀，道：
“好小子，好樣的。日後，你必成大器。”
“對了於師傅，那請問我入內門的儀式將會延後多久舉行呢？”
“這個尚不清楚。不過，據昨日回來傳達消息的隨行弟子透露，掌門似乎是在那邊遇到了些麻煩。”
於泰然沉吟道：
“不僅沒說什麽時候能歸返宗門，而且那弟子再離開時還帶上了太上長老一起同去，看樣子，麻煩恐怕還不小。”
“什麽？連古大哥也去了？”
當著於泰然的麵，慕九就直接將太上長老古無波稱呼為“古大哥”。
因為後者與他結拜為兄弟這件事，在宗門裏早已人盡皆知。
所以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
“沒錯。不過，饒是解決麻煩需要時日，但五日後便是本門今年的祭祖之日。我想，再怎麽樣，在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舉行之前，掌門和太上長老肯定也會回來了吧。”
於泰然這樣說道。
“那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慕九思索了一下，“會將我晉升內門的典禮，與祭祖大典放在同一日來進行，以簡化流程，特別是在此多事之秋？”
“依我看，極有可能。”
送別了於泰然之後。
慕九先安排虎子與傻妞開始收拾新家。
自己則在房門外的小片空地上來回踱步，不斷思考。
“傳說掌門的修為，早已臻至第七重天巔峰境界，隨時可能破入第八重天。那麽，究竟會是什麽樣的麻煩，居然連他都搞不定，還驚動了古大哥前去？”
“會與我在平原上見到和交過手的那詭秘灰袍鐵麵人有關嗎？”
“不行，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慕九覺得，必須馬上把自己現在已經了解和掌握的這些情況，告訴最可靠的人，來讓他幫忙共同分析，想辦法一起解決問題。
或者至少是為了後麵解決問題做好準備。
而且光可靠還不夠。
這個人在宗門裏還必須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最好還能夠一呼百應。
如果拿不了事，或者說話沒人聽。
那就算想出辦法了也沒任何用處。
“大師兄。”
思來想去，慕九覺得唯有自己的大師兄賀宸，是除掌門和古無波之外，眼下的不二人選。
“大師兄是內門第一人。”
“那麽他的住所，定然是在這青竹院的最幽深處。”
踩著上麵滿是鵝卵石，凹凸不平的小徑。
在翠竹的海洋中穿梭。
不久，一座古色古香的琉璃瓦片頂彩漆二層小樓，就出現在眼前。
小樓在小徑的一側，被另外一側的竹海掩映。
別致獨特的造型，顯出裏麵所住之人身份的不同。
“所有的弟子當中，也隻有大師兄的住處，是樓房了吧？”
樓前，生長著綠油油的青草，與尚未開花的臘梅。
慕九走到一樓門前。
“咚咚”叩響木門。
片刻。
“是誰呀？”
賀宸的聲音從門裏傳來。
他的人似乎正在一樓。
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仿佛與平日裏有些不大一樣。
“大師兄。”
慕九輕喚道：
“是我，慕九，有事向您匯報。”
“哦，咳咳，是九師弟啊，咳咳。”
聲音有些疲憊與低沉，一句話當中還咳嗽了好幾次。
聽到咳嗽聲，慕九不由躉眉。
“大師兄，您是……身體不舒服嗎？可還好嗎。”
“咳咳，嗯，昨夜不慎染了風寒，咳咳。”
門裏的聲音仍舊咳嗽不停，“不過，今早已去百草堂瞧過，柳焚先生給開了幾副藥，囑咐服藥後臥床靜養，應該很快便好，咳咳。”
“哦，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恕我因抱恙不便起身，不能開門麵見師弟了，還望見諒啊。咳咳，有什麽事，等我好了之後再說吧。”
“……那好，那師兄你好好休養，師弟先告退了。”
無奈，慕九隻得離開。
掌門掌門不在。
古無波也被叫走了。
偏偏連大師兄竟然也恰巧在這時候生病了。
原路返回途中，慕九就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這麽多重大的秘密，像一座座山般壓在心裏。
卻連一個能說的人都沒有，隻能自己獨自負擔。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