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留雪崖
“嘶！”
麵對兩頭野獸，汪思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圓潤的身子也不由地向後退出幾步。
“鏘！”
他反手拔劍護在身前，寶劍作龍吟。
“九師兄，賈師弟，你們功夫不行，快躲在我身後，我來保護你們！”
“……”慕九。
黑熊與花豹似乎沒有放過他們三人的意思，口裏不斷發出低沉的吼叫聲，汪思聰向後退，它們就向前步步緊逼，完全沒有一絲害怕他掌中長劍的樣子。
像熊瞎子或者豹子這種大型捕食型猛獸，尋常情況下白天不會出沒，入夜後才是它們的外出活動的時間。
但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出現在這裏，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它們的肚子已經餓極了。
黑熊忽然像人一樣站直身子，僅以兩條毛茸茸的粗短後腿站立著，兩隻生著剃刀般鋒利趾甲的前掌在空中揮舞。
而花豹則伏下身形，匍匐著向前逼近，兩顆長長的利刃般的牙齒眥出口外，眼裏凶光畢露。
“兩位師兄，這可如何是好？”
看到兩頭怪獸的凶相，賈為善瘦削的身子瑟瑟發抖。
“我們是修習者，又不是凡夫俗子，慌什麽？”
汪思聰圓臉上露出“我為天帝，當鎮壓一切敵”的豪情。
但黑熊仿佛聽懂了他的宣言，低吼兩聲，忽然隔空一掌揮出。
三人隻感覺到有一股強風平地刮起，慕九和汪思聰還能穩住身形，賈為善卻像紙片一樣被扇飛了出去，跌落在一堆亂石堆後麵。
“#%&？！”
汪思聰一張臉瞬間變成豬肝色，叫道：
“成精了，這熊瞎子竟然能夠打出掌風來，定然是成精了！”
心下大駭，他連忙將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在麵前形成一麵防禦之牆。
汪思聰並未學過什麽高深的劍法，入門至今隻習練過青墨派作為基礎教程每名弟子必修的《起手劍十三式》。
光聽名字就很普通。
而此刻，他就憑借著記憶開始將這十三招劍法逐個使出，長劍在他麵前以一個十分離奇的軌道舞動著，再加上劍的自身極為鋒利，倒也令黑熊一時半刻之內不敢靠近。
而另外一邊，慕九看到賈為善半天還沒從亂石堆後麵爬出來，心想這孩子不是被打懵，就是被嚇傻了，知道局麵並不輕鬆，當即屏氣凝神，緩緩拔劍。
“吧嗒。”
一滴帶著濃烈腥臭味的口水，突然從花豹的嘴裏掉了下來。
緊接著，在經過了長時間的匍匐準備之後，它終於發動了攻勢。
身姿矯健如虎，花豹一躍兩丈，化作一道黃色閃電，向慕九飛撲過來。
那黑熊成沒成精不知道，但是這花豹顯然更不易對付，原因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遠遠超過尋常豹類。
不但快，花豹竟還能拿它那條又粗又長，尖端還生有倒刺的尾巴，當作一根長鞭與狼牙棒的組合體來使用，從各個角度都能向慕九發動攻擊，既靈活又柔韌。
從前身的記憶當中慕九得知，這是一個有神魔鬼怪的仙俠世界，所以動物成精這種應該算不上什麽稀奇事。
雖然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但真正遇見的時候，還是令自己暗暗心驚！
這花豹展現出的實力，並不遜色於一名二重天境界的武者。
雙目清澈，神識空靈，慕九開始舞動掌中長劍，《墨家劍法入門》前十式當中的第一，第二，第三式接連使出。
劍招變幻莫測，劍勢婉若遊龍，劍意大巧不工。
隻一劍，便破解了花豹的速度。
第二劍，又將它那根看上去很厲害的尾鞭齊根削斷！
最後一劍，直接在花豹的胸腹處，割開一條長長的血口，金黃色的毛皮下麵血肉綻放，血花四濺。
若不是這柄劍實在是太鈍了，這一擊就足夠將它開膛破肚。
“喵嗚！”
重傷吃痛的花豹，眼睛裏的凶光立刻就隱匿了起來，像極一隻大貓，四足並用地爬回密林裏舔舐傷口去了。
慕九三式劍法融為一擊，一通行雲流水般操作之後，眼睛看著花豹負傷逃走的方向，單手負劍靜立，神情波瀾不驚。
片刻，他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汪思聰與黑熊那裏。
正在同汪思聰緊張對峙的黑熊，驀然間睨到慕九隻用了一擊，就殺得花豹落荒而逃，半條命也丟了，小眼睛裏麵瞬間流露出驚懼之色，兩隻前掌也不再挑釁地揮舞了，而是無力地耷拉下來。
樣子竟然從剛才的熊出沒凶猛，變得有些可愛甚至呆萌。
“謔！”
汪思聰借機厲喝一聲，佯裝要揮舞長劍上去攻擊。
“嗷！”
黑熊心膽迸裂，怪叫一聲之後，便重新四腳著地，耷拉著腦袋，肥碩的身子笨拙地一扭一扭，轉過身向樹林裏倉皇逃命去了。
而這時，被扇飛的賈為善剛好也從亂石堆後麵爬了出來。
他臉上和身上被石頭劃破了幾處，有不少鮮血流出，但都是些皮外傷，倒沒什麽大礙。
頭發上麵掛著幾根雜草，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賈為善臉上的表情略有些發懵，似乎是在拷問著自己的靈魂，“我是誰？我在哪兒？”
“厲害呀九師兄！”
汪思聰顧不得收劍入鞘，快步走到慕九身邊，再次用他的招牌動作摟住了慕九的肩膀。
“什麽時候練成了如此精妙的劍術？深藏不露啊！”
“走吧，上留雪崖。”
慕九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對著賈為善道：
“務必要多加小心才是。”
從底部往上看去，留雪崖壁立千仞，高逾百丈，半腰上就飄著朵朵白雲，崖頂部更是時而霞光繚繞，時而霧靄蒸騰，仿若仙境，如夢似幻。
山麓的地勢較為平緩，不一會兒功夫，三人就攀上了去。
然而，崖頂上卻是一片十幾丈方圓的開闊平地，光禿禿的一棵樹也沒長，隻有些雜草與亂岩互相掩映交錯。
這與從下麵看時那如同幻境的景象，大相徑庭。
崖邊栽著塊一人多高，兩人多寬的巨石，“留雪崖”三個大字，以鳳翥龍翔般飄逸灑脫的字體橫著刻寫在石身上麵，似是被人用利劍刻石而成。
雖經時間和風霜的洗禮，字體裏的那份底蘊仍舊毫不褪卻，彰顯當年刻字之人的生平，是何等的豪邁與不凡。
緩步走到石前，慕九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撫石身，用心感受著埋藏在一筆一劃當中的澎湃劍意。
驀地眉心一麻，電流湧出，霎時傳遞到指尖，慕九隻覺得“留雪崖”三個字像有了生命一般，劍意遽然流動了起來，從指尖徑直湧入識海。
接下來，就仿佛有個人在慕九的識海中活了過來，開始在那裏演示起一套博大精深，神妙絕倫的劍術，深奧程度遠非自己身上的那本劍譜可以比擬。
雖然以慕九現在的修為，還遠遠無法參透和領悟這套劍法當中的一招半式，但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已經將它留在了識海裏。
“九師兄，你可知道，這石頭上的刻字，是誰人所為嗎？”
電流狀態消逝，慕九忽然發現，汪思聰正站在自己的背後，眯眼看著石頭上的字。
早晨才從醫院回到家，這是補昨天拖欠的那一更，今天稍後還會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