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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包子哪來的

  春風無邊,吹走了所有不安。


  大雨還在下,無休無止似乎要將整座城淹沒。


  範陵遊來到客棧時,蘇小酒正跟蕭景在房中吃晚飯。


  聽得綠拂來報,說賣藥的老頭反悔了,主動找上門來時還怔了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他怎麽會打聽到這裏?”


  蘇小酒喝下最後一口湯,上午好說歹說都不肯把藥賣給她,這會兒卻主動找上門,是圖個啥?


  綠拂將碗筷收拾好,說道:“就說他另有所圖,肯定是派人跟蹤咱們來的!奴婢這就去把他罵走!”


  蘇小酒看向蒼聯,若有人跟蹤,他應該第一時間發現,可他什麽都沒說。


  蒼聯看著天花板:“人家沒有跟蹤,而是光明正大跟著咱們來的。”


  而且那人明顯不會功夫,所以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綠拂啊了一聲,想幫蒼聯說句話,又覺他如此大意不應該,看看蘇小酒的神色,見她並沒表現出不滿,悄悄端起托盤下樓去了。


  蘇小酒爺不生氣,雲州城就這麽大,範陵遊有心找自己,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於是對蒼聯道:“來者是客,你去將他請上來吧。”


  心裏已經有個模糊的判斷,難不成他當真猜出自己身份,覺得不好的得罪,所以主動來把藥材出售給自己呢?

  雖有些身份壓人的嫌疑,但跟萬千生命比起來,利用下權勢也無傷大雅。


  她看看蕭景:“讓他進來麽?”


  “隨你。”


  蕭景已經聽她說過上午的事,也對範陵遊的來意好奇。


  蘇小酒點點頭,對蒼聯道:“那就將人請上來吧!”


  沒一會兒,樓梯處傳來有節奏的踩踏聲,範陵遊進門看到蕭景,目光中露出驚喜之色,鄭重叩拜道:“草民範陵遊,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


  蕭景升起警戒,初次見麵,這人是如何篤定他身份的?

  蘇小酒同樣疑惑,若說上午暴露身份,這人為何要等晚上才尋來?

  看著伏在地上的範陵遊,語氣裏便有些戒備:“不知範先生是如何得知我們身份,特意在夜裏過來,又所為何事?”


  範陵遊見她並無繼續隱瞞身份,驚喜中透著釋然,再叩首道:“草民範陵遊有要事上表!”


  這一夜風雨飄搖,暴雨的衝刷下,整座城市的溫度驟然下降,有風從窗縫中擠進來,激起身上無數寒栗。


  而比這更涼的,是人心。


  ……


  蘇小酒吸吸鼻子,起身欲將窗戶關的緊些,忽然街道上一陣喧鬧,忙探出頭去看,隱約看到遠處城門的方向聚集了許多人。


  她們房間在三樓,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築,因此幾乎能看到半個雲州城。


  眯起眼睛細瞧,在人群的最邊緣,還有大量的官兵,雙方似乎起了什麽衝突,隱隱有爆發之勢。


  綠拂上樓見她趴在窗戶上,忙取了件披風為她裹好道:“娘娘您在看什麽呀?也不怕著涼。”


  蘇小酒攏攏衣服,無意碰到她沁涼的指尖,呀了一聲握住:“你手怎麽這麽冰?”


  說著放在嘴邊嗬口熱氣,給她搓了搓。


  “奴婢本來想去買早點,誰想今天外麵實在太冷了!積水又深,能沒過小腿去!商鋪都關了門,所以什麽也沒買到。”


  她這才發現綠拂的鞋子跟裙擺都是濕的,忙打發她先去換了,嗔道:“作什麽你去買飯?那些大老爺們都是擺著看的嗎?”


  綠拂嘿嘿笑:“奴婢是怕他們不會買,您跟殿下不合胃口。”


  說完才發現蕭景不再,咦道:“殿下沒吃飯就出門了?”


  蘇小酒唔了一聲,昨夜範陵遊的話重新響徹在耳邊,一聲聲控訴,染著雲州上萬百姓的血淚,目光攸地冷下來,沉聲道:“殿下有事出去了,你去把蒼聯找來,讓他去看看城門附近發生了何事。”


  “娘娘,小人已經打聽回來了。”


  蒼聯適時出現在門外,手裏還端著一扇大籠屜。


  “這是什麽呀?”綠拂趕忙迎上去,想要替他接過來,卻被他一閃身,直接放在了桌上。


  綠拂伸出去的手有些尷尬的收回來,在衣擺上擦了擦,幹笑道:“那個,奴婢先去換衣服了,娘娘有事隨時傳喚奴婢。”


  說著有些失落的看了蒼聯一眼,蒼聯卻低著頭,全然不在意她的去留。


  聽著她腳步聲走遠,蘇小酒才走到桌旁坐下,恨道:“帶著你簡直就是禍害,小姑娘勾搭一個又一個,渣男!”


  “……小人沒有。”


  蒼聯不免委屈,他從未向綠拂示好過,甚至從認識以來,連個正經的眼神都沒往她身上看過,怎麽就變成禍害了?


  蘇小酒心裏明白,隻是難免為非染不值,故意找茬罵他幾句,隨手掀了籠屜,見裏麵是一個個雪白滾圓的包子,掀開後騰騰冒著熱氣,一摸還燙手:“你去哪買的包子?綠拂不是說店鋪都沒開門嗎?”


  蒼聯咳了兩聲:“店鋪沒法做生意,但他們自己總得吃飯。”


  蘇小酒咬了一口,嗯,皮薄餡大,十分良心,便摸出幾塊碎銀遞給他道:“味道不錯,下次再去這家買吧。”


  雖然知道蒼聯並不缺錢,但她作為雇主,總不好讓人家保鏢花錢買飯。


  蒼聯不肯收,直到蘇小酒又要急眼,才支支吾吾道:“這包子沒花錢,下次也不一定有了……”


  對上他明顯躲閃的眼神,蘇小酒一瞬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裏已經缺了大半的包子:“你偷來的?!”


  這要被人發現了怎麽說?

  堂堂太子妃,指使下人去偷包子?!還連籠屜一起偷來了!


  “不算是偷,”蒼聯紅著臉辯解道,“小人早上聽到城東有人喧鬧,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家宅院,剛好看到他們在蒸包子……”


  因為外麵全是積水,他來回都是飛簷走壁,又見所有早點鋪子都沒開門,在路過一處宅院時聞到了肉包子味兒,數了數共有三籠,鬼使神差就拿了。


  蘇小酒哭笑不得:“那你留銀子了麽?”


  “小人早上出門的急,忘了帶錢袋……”


  那就還是偷的唄,也難怪蒼聯能做出這種事,這幾天道路不通,城中物資匱乏,他們住的客棧人多,飯菜的價格幾日之內飆升了幾倍,昨晚飯後更是宣布,自今日起,不再像住客供應飯食,引起不小波動。


  “罷了,拿都拿來了,那就一起吃點吧,等會兒記得再去把錢還給人家。”


  蒼聯應了一聲,卻沒動,而是說起了城東的狀況。


  他們隻當雲州城裏積水深,卻不知外麵更加嚴重,許多地勢稍低些的村落都變成了汪洋,老百姓連夜逃出,想進城卻被官兵阻在門外,隨著雨水暴漲,門口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最後終於將城門撞破,董濱卻召集了大量士兵阻擋,兩邊對峙整晚,今早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隻怪昨晚雨下的太大,她們客棧離著城門不過幾裏地,竟半點沒聽到動靜。


  “簡直豈有此理!”


  蘇小酒拍案而起,將手中小半塊包子狠狠塞進嘴裏,從枕頭底下摸出火槍道:“走,咱們現在就去城門口!”


  “娘娘莫衝動,百姓們情緒激昂,隨時可能暴動,您過去太危險了,”蒼聯道,“何況殿下已經趕往郡守府,相信很快就能解決。”


  就怕那董濱不識抬舉,他在此地盤踞多年,與守城兵將的關係自是牢固,若他不點頭,隻怕蕭景也無可奈何。


  將火槍的彈藥裝滿,蘇小酒將披散的頭發紮起馬尾,披上鬥篷便往樓下走:“這麽耗下去不是辦法,這種時候,難民們猶如困獸,一旦發起狠來,後果不堪設想。”


  城中不僅有兵將,還有許多無辜的百姓,萬一難民失去生的希望從而喪失理智,還不一定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


  蕭景到現在也沒派人回來傳信,估計此行又不順利,她必須要做點什麽。


  她堅持,蒼聯便隻能妥協,聞言立刻跟上去道:“那還請娘娘聽小人一句,待會萬一事態不受控製,要允許小人第一時間把您帶離危險。”


  “知道了,我又不傻!”


  “那小人背著您去?”


  蘇小酒甩給他一個你懂得眼神:“不用!”


  他又不是真太監,本來貼身跟著自己已經夠讓蕭景吃醋了,若是再有親密接觸,隻怕她家小侍衛能掉醋缸裏淹死。


  蒼聯秒懂,也就不再堅持。


  蘇小酒匆匆下樓,刁三分正愁眉苦臉的蹲在門口,兩手捂著肚子望著滿街道的水惆悵,估計是餓了。


  “刁大夫,我房中有屜包子,還熱著,你帶一清二白去吃吧!”


  刁三分驚喜的站起來招呼兩個同樣惆悵的年輕人:“包子?太好了!走兒砸,咱們一起吃去!”


  見蘇小酒不顧外麵積水衝了出去,剛踩上樓梯的腳步又退了回來,小跑著追上她道:“娘娘您怎能蹚涼水?仔細寒涼入體,月信時可是要腹痛的!”


  蘇小酒嘖一聲:“你能不能小聲點?是怕別人聽不到?”


  客棧裏還住了其他人,雖然這會兒都沒在樓下,但木製的板樓並不隔音,他這一嗓子下去,身份還隱瞞個毛線啊。


  刁三分還以為被提到月信害羞,立馬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道歉:“老臣知錯,但娘娘最好還是聽話,免得落下病根日後受罪。”


  “馬車在後院,等套好的功夫我都已經跑到了。”


  她腳步不停,冷水灌進鞋子裏,從腳底往身體竄著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您看!這讓殿下聽到不得心疼死?娘娘到底要去哪?”


  “去城門那裏看看,再晚一步,隻怕要起幹戈了,你快回去吃你的包子去吧!”


  蘇小酒走出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對了,你今日先不要出門,估摸著不到晌午,有人會來送批藥材,雖然不多,但也能應付一陣了。”


  一聽有藥,刁三分比撿了錢還高興,立刻追著問道:“那姓藥範子改主意了?他同意賣給咱了?”


  藥範子……也虧他會起外號。


  沒時間解釋太多,蘇小酒深深看他一眼:“不多,但是白給的,其他的等我回來再細說。”


  說罷戴上兜帽,頭也不回的走了。


  刁三分沉浸在尋到藥材的喜悅中,一抬頭,見她已經走遠,又衝著背影喊道:“娘娘騎著蒼聯去唄?他會飛!”


  蒼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趴在水窩子裏,這個糟老頭,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在客棧時望著城門不遠,可真正跑起來才知道

  走了一半,蘇小酒的雙腳便已經麻木,南下時並未帶厚衣服,穿的衣裙麵料輕透,鞋子也隻有一層輕薄的絲綢,越發覺得這路好似沒有盡頭,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道還是該乘馬車的好,以現在的狀態,就算跑到城門口,整個人狼狽不堪,氣勢全無,更別提什麽威懾力了。


  蒼聯看的不忍,剛要開口,忽然又閉了嘴。


  蘇小酒哆哆嗦嗦的停下腳步,回頭猶豫的看著他:“要不那啥,還是你背我過去?”


  他飛簷走壁可以走直線,不僅不用蹚冷水,還能節省不少時間。


  蒼聯卻似沒聽到,隨著她的腳步停下不動。


  嗬,這會兒又拿喬了?

  蘇小酒麵子掛不住,氣呼呼的扭頭繼續走:“算了,我就不信我走不過去!”


  剛說完,身子便呼啦一下被人從水裏撈了起來,她一聲驚呼,來人渾身冒著冷氣,麵容嚴峻的看向蒼聯,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就這麽讓她自己從水裏走來的?”


  “蕭景,你來啦?”


  蒼聯垂頭不語,蘇小酒趕緊為他辯解道:“你別怪蒼聯,是我非要自己走的!”


  怪不得他剛才不理自己,原來早就發現蕭景來了,求生欲可以說很強了。


  蕭景看著懷裏濕噠噠的小人,鞋子和裙擺還在往下淌水,蹙眉道:“為何不讓蒼聯背著你去?”


  隻看路線,他便知小娘子要去哪裏。


  蘇小酒討好的在他懷裏蹭蹭,訕笑道:“男女授受不親,這不是怕你吃醋嘛!”


  蕭景心疼又自責:“在你眼裏夫君就那麽小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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