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蜜汁疑惑
元和帝捏捏眉心,身子向後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很是疲憊:“原本朕確有此意,隻是昨日宴後,那寧如意竟讓人傳信,拒了。”
“什麽?!”
榮妃原本想繞到元和帝身後為他捶捶肩膀,聞言一屁股坐到了他對麵,問道:“她竟要反悔?”
和親之事非同小可,那寧如意好大的膽子,人都來了,竟抗旨拒婚,簡直豈有此理。
眼看到手的弟媳婦兒要飛了,榮妃便有些著急,撫上皇上的手道:“皇上~和親是兩國國主盟約,哪能任由她一個小女子玩弄於股掌?這事您可不能輕輕揭過,否則咱們大淵不成了天下笑柄?”
元和帝反手握住柔荑,有些為難的看了榮妃一眼道:“反悔那倒不至於,隻是~她派人傳信說,自己是公主之尊,即便和親,也沒有嫁給一個臣子的道理,所以~~~”
“她敢看不起澄兒?”
好一個寧如意!
榮妃怒目圓睜,看不起澄兒,不就等於看不起侯府,看不起她?
“愛妃先別急,其實她的話也有些道理~~朕沒有看輕小三的意思,隻是寧如意怎麽說都是東黎的嫡公主,下嫁給臣子確實是有些委屈了。”
若她真如傳聞那般不堪,嫁給陸澄倒也無妨,隻是昨日見到真人,他得重新掂量一下這段聯姻。
“不嫁澄兒,那要嫁給誰?難不成她還想嫁給皇上當妃子嗎?”
元和帝以為她在吃醋,笑道:“你看你,又亂猜疑了不是?朕的年紀都能當她父親了。”
那寧如意雖然風華無兩,但今年不過才十六歲,而且年紀輕輕就如此寡淡,不甚對他胃口。
這下榮妃倒是奇了:“不嫁澄兒,也不入宮,那她能嫁給誰?”
蘇小酒也忍不住支楞起耳朵。
元和帝的語氣也是蜜汁疑惑:“她竟~~主動提出要嫁給十七?”
“這~~嗬嗬,她來之前,就沒提前打聽過十七是誰?”
真不知這寧如意是意在圖個王妃虛名,還是慧眼識金,看穿十七浪蕩外表下的真材實料?
蘇小酒沏著茶,怎麽想都覺得寧如意不像虛榮之人,可十七將實力隱藏的這樣好,連元和帝都瞞的滴水不漏,這寧如意沒理由知道他的底細呀?
元和帝並未對榮妃談起十七的語氣感到不滿:“其實嫁給十七也無不可,壞就壞在這個混賬不知何時又卷著細軟跑了,朕一時半會交不出人來啊!”
這才是他頭疼的地方,於這個弟弟而言,能娶上寧如意這等絕色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太後也能了一樁心事,省的天天為這事找他麻煩,可謂一舉多得。
哪想這家夥如此不爭氣,竟讓餡餅砸在土坑裏?
榮妃看一眼麵無表情的蘇小酒,轉而回頭對元和帝笑道:“十七頑劣也不是一天兩天,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將人找回來。”
既然人家看不上澄兒,她自然也不稀罕上趕著。
“嗯,朕已經派了蕭景去追,隻是十七一向狡猾,一路出走竟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罷了,朕這就回去,你且先忙吧。”
蘇小酒心中一凜,餘光看著皇上的神色,卻見他表情玩味,再加上這語氣,可千萬不是對十七起了疑心?
目送元和帝離開,榮妃忽然轉身,直接看著蘇小酒問道:“十七去哪了?”
這下把她問懵了:“奴婢不知呀。”
“真不知?那剛才皇上說十七跑了的時候,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驚,明顯是早就知道了。”
平日裏屬這小妮子八卦,方才聽完皇上的話竟然一點好奇的表情都沒有,不對勁。
“……他走之前是來找過奴婢,可沒說自己要去哪。”
榮妃狐疑的打量著她:“他要走為什麽會跟你說?你們已經這麽熟了嗎?莫非他還在打你的主意?”
她可沒忘前段時間那娘倆鼓搗著想讓小酒做妾的事。
見蘇小酒目光躲閃,語氣裏便帶了殺氣:“別又想著騙本宮!”
撓撓鼻尖,不騙顯然是不可能的~~
“沒有~~他不是奴婢弟弟的老師嗎?之前奴婢麻煩他給弟弟們送過幾次東西,所以有過幾次來往,這次出走,他怕奴婢找他時撲空,所以就提前來知會了一聲。”
好在榮妃也沒細細追究,哼了一聲便不做理會,隻要不是惦記她的人,管他是怎麽想的呢!
悠悠撚了粒葡萄放入口中,榮妃輕笑:“十七這一走,估計又得幾個月,這寧如意若不嫌難堪,便一直在驛館等著好了。”
蘇小酒垂眸,腦海中不自覺又浮現出那道麗影,她不像是個做事莽撞之人,而且十七這次也一反常態,竟然提前溜之大吉,莫非~~他倆之間是有什麽淵源?
不過好奇歸好奇,蘇小酒也沒太多的心思琢磨這些與她無關的事。
離著王院判的壽辰沒剩幾天了,她還要加緊趕製壽禮。
上次允兒能脫險,多虧了王老的妙手回春,於娘娘算是救命之恩,而且她跟著王老學了推拿,也算有師徒之義,不管從何論起,壽禮都不能馬虎。
於是為了製作賀禮,便頗費了一番功夫。
想起上次老人家見到五禽戲時那狂熱的眼神,她本打算用素描的方式將功法繪製成冊,奈何這裏沒有好用的鉛筆,自己做的碳棒又很容易糊,於是就改成了工筆畫法,每兩幅圖之間,還貼心的留下空白頁,以便王院判能從旁注解。
除此之外,還有流傳甚廣的八段錦和太極拳,總共預備做三冊,每一本選用了燙金硬封,封麵上選了百壽圖做底紋,送給老人最適合不過。
張姑姑身子剛爽利了些,就被她叫過來一起學習,美其名曰資源共享。
張姑姑一板一眼的跟著她學,沒多久便做的有模有樣,每天上午下午得空練一練,麵色也越發紅潤。
“你這五禽戲吧,好是好,隻是這猿戲的動作也太醜了,得虧咱們是關上門練,再滑稽旁人也看不著。”
張姑姑一邊吐故納新,一邊留意著坐在旁邊榻上認真觀摩的允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