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攝政王
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眯,眉毛一挑,目光停留在他們腳下躺著的那塊青磚,他複的把手中的冰糖葫蘆塞還給那個小女孩。俯身、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塊青鑽,回過身子又招呼起站在他們身後的陳滿。
陳滿一拳劈下去,那塊青磚便一分為二。小憶卿在陳滿囧囧的眼神下,便把其中的一塊青磚遞給那個小女孩,“這個給你,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陳滿站在他們旁邊,嘴角不停的抽搐著。
雖然知道,他老娘是個愛財之人,可是他這兒子……也太吝嗇了吧。哪裏有人送這種禮物出去的。唉,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一浪比一浪高啊。
小女孩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姑姑說了,女孩子不能隨便要人家的禮物。”
“沒關係,我們倆的關係非同一般。”小憶卿執意的把那塊青磚往她手裏一塞,撇撇嘴,喃喃的說到,“我叫錢憶卿,家住在青雲門上,如果你以後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哦,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章柳絮。我爹在幽州那裏當官,我們以後還要回幽州去,你要是有時間,也歡迎你到幽州玩……到時我帶你到幽州去轉轉。”小女孩粉嫩的臉上寫滿了真誠。
“那剛才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是你什麽人?”陳滿見縫插針的問到。
“那個是我姑姑……”
說曹操,曹操就到。某個被陳滿的暗戀的章姑娘,正從店鋪裏走了出來,遠遠的便看到自己的侄女身邊圍著陌生人,她心裏一慌,連忙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為什麽在這裏?”她像母雞護小雞一般,把章柳絮護在一邊。
“我我我們……”看到所謂的伊人,陳滿一張臉“噌”的一下,比猴子的屁股還要紅。
“姑姑,這個是他送給我的。”小姑娘揚著自己手中的青磚,甜甜的像自己的姑姑說到。
章姑娘眼睛一眯,拿過她手裏的青磚瞧了又瞧,僵著臉色,把那塊青磚又還給小憶卿,瞪著眼睛對陳滿疏離的說到,“這位小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這禮物實在是太過珍貴了,你們怎麽能隨便送人呢?”
怎麽說,他哥哥也是駐守幽州的大將軍,家裏還算是殷實的。這種小青磚實在是太辱沒了他們家。
小憶卿氣鼓鼓的回答到,“我沒有隨便送,我是認真的。”說罷,便把那青磚塞進章柳絮的手裏,轉身就跑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陳滿連連的給那個章姑娘彎腰行禮,紅著臉,跟在小憶卿的身後離開了。其實,他是多麽想和這個伊人多說一會兒話,隻是……他這張臉,因為那塊青磚,早就丟盡了。再和她說話下去,隻能是自取其辱罷了。
章柳絮低著頭,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那塊青磚,怔怔的看了會那個遠去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揚起自己的小臉,對著自己的姑姑說到,“姑姑,我能收下這個禮物嘛?”
章姑娘輕笑著,心想小孩子的玩意能算數嘛,算了。就讓她拿著那塊青磚玩幾天,過一段日子,她厭了,自然會扔掉。“既然是人家送給你的禮物,那你就收下吧。”
小女孩笑的眉角彎彎。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就因為這塊小小的青磚,在幾天之後,整個連城裏很快的便發生了一場大風暴。而且這場風暴,還把裴三郎給坑苦了。
連城的同福酒樓。夜已深,軒窗半開,窗下桌前,裴三郎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他低頭斟滿杯中的酒,怔怔的看著桌上白色的花瓶裏插著的梨花。
已是春末,梨花殘敗,花瓶中的梨花已經有懨然枯萎之色。裴三郎把手伸到花前,下一彈指時,掌心裏便躺著一朵梨花。
花已半殘,蒼白薄削的花瓣,越看越淒涼,卻有一股子清香在空氣中氤氳。
“堂堂的曦寧國攝政王也會傷春悲秋嘛?”一個略帶蒼涼的嗓音傳來,裴三郎再抬頭之際,對麵已經多了一名黑衣男子,壓到眉際的鬥笠下是張平淡麵孔。
裴三郎勾唇淺笑,低頭拿起一個酒杯,斟滿酒後,便推到對麵的桌子上,“所謂的傷春悲秋,其實傷的也隻不過是自己而已。世上再美好的東西,隻要不能握在你手中,那麽……它終究有一天會變得滿目蒼夷。”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才是最安全的東西。
“嗬嗬……”那人緩緩的摘下鬥笠,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盡,“攝政王說的倒是有些意思。”
裴三郎微微一笑,“攝政王也隻不過是個稱呼,如果撇開這個稱呼,我隻不過是個男人。是個丈夫而已,我也有很多的愁,很多的憂,偶然間的傷悲也是常情。
“攝政王所言極是。”那人聲音平淡,眼睛裏像是被一層迷紗給籠罩著。
裴三郎目光明銳了幾分,伸手又給他的酒杯裏斟滿了酒,“聽說章大人育有一女,相貌極佳?”
“嗬嗬,年紀還太小,臉也未定型。”聽到裴三郎提自己的女兒,章稟勳臉色一緩。
“嗬嗬,章大人過謙了。”裴三郎輕笑著,眼睛的亮光愈來愈亮,他彎腰從桌子下拿起一個禮盒來,向章稟勳推了過去,“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章稟勳眼睛一眯,當即的把禮盒推回過去,“攝政王客氣了。”
“章大人,這個是送給您的女兒的,也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就當做給她嬉戲玩鬧用的。”裴三郎又執意的推了過去,這份禮物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收集的。
章稟勳打開盒子一看,裏麵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瑪瑙玉鐲等,他眉毛稍微一揚,當即的又把禮物推還給裴三郎,“攝政王,我今天能來赴你的約,並不是因為我答應了你們的事情,而是看在長公主當年救我娘子一命的麵子上的。所以……這些東西……在下無功不受祿,您還是拿回去吧。”
“章大人,事事不要說的那麽絕對。”裴三郎目光幽幽的投射在章稟勳的身上,“就拿我來說吧。我也是墨寧國人,可是……現在卻成了曦寧國的攝政王。想當年,我也是像你一樣懷揣著一顆愛國之心的。隻是後來遇到了曦寧國的國君,他讓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