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各中緣由
“不,就一年。一年剛剛好,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短。”她堅持著,不知道他身上到底中了什麽毒,但是生病的人,總要有個信念支撐著,才能恢複的快些。
把時間設在一年後,她是覺得這個時間挺好的。
“要不三個月吧,一年真的有些長。”風斂軒放軟語氣,商量著。
“不講價!你也不看看我等你等了多久。”她撇撇嘴,轉過身子,扯著風斂軒的袖子加快了腳步。“而且你要是再敢給我還價,我現在就把某人的兒子直接丟到青樓裏去。”
“……那好吧。”風斂軒咬咬牙,麵色凝重的答應下來。“不過,我們見麵時為什麽要當裝作彼此不認識呢……你難道都沒想過我嘛?”他說這話帶著七分委屈三分無奈,心裏默默的想著,可能李公公說的沒錯,他真的是把自己的妻子給寵壞了。要不天下哪裏有這麽狠心的妻子,這樣威脅自己的丈夫的。
“嘿嘿……這個原因很簡單啦。我怕你半路上再跑掉,我裝作不認識你,到時還可以再嫁人……”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便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往前走著。風斂軒在別後叫了一聲,她幹脆直接跑了起來。風斂軒擔心她淋到雨,便擒著手中的傘在後麵追著……
山雨如煙,群山籠在雨色裏,如濃墨染就。
油紙傘下,倆個小小的身影漸行漸遠……
快到青雲門的時,本來還飄著雨珠的天空,突然停了雨,錢樂樂站在門外仔細的囑咐了風斂軒一番話,這才提起裙擺跑了進去。
風斂軒站在她的身後,見她消失了,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跟在她身邊踏步走了進去。
回到自己的院裏,她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衣裳後,站在門口,目光忍不住的往隔壁的院子瞥去。想到他身子不好,剛才又把傘給她遮了,錢樂樂難得“賢惠”的去廚房給他煮了一碗薑湯,又隨便扯了一個借口,讓小憶卿送過去。
風斂軒這邊,他消失了一天,李公公早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又看見淋成落湯雞的風斂軒,他心疼的連忙讓人張羅給他備好洗澡水。
風斂軒洗了澡,李公公又擔心他受涼,給他找了件大衣披了起來。隨即又把一碗黑色的藥汁端到他的麵前。風斂軒輕笑了下,捧起碗中那令他厭惡的藥汁,仰著頭,便直接喝了下去。
等到小憶卿給他端薑湯過來的時候,風斂軒已經坐在書案前,翻看起一本書來。李公公見他要看書,知道不能打攪他,便想趁著這個空隙去問陳滿,他們的師傅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小憶卿輕聲的推門走了進來,雖然他才四歲,但是他的外公每天都有讓他臨摹字帖,他是認字的。可是……他進門時,看到風斂軒手中拿反掉的書,他卻是十分的疑惑。
“墨叔叔,你的書拿反了?”
風斂軒被他的話拉回了思緒,他下意識的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書,果然是——拿反著的。羞赧的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小憶卿的麵前,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叔叔,這是我娘讓我給你帶的薑湯。”小憶卿被風斂軒看的心裏有些發毛,他怯弱的把手中的碗捧到風斂軒的麵前,“我娘囑咐了,要趁熱喝。”
風斂軒低頭,看著他手中捧著的那碗薑湯,他心口似是有一道暖流流過,接過那碗湯,他當即仰頭的一口氣的喝了下去。
白色的瓷碗很快的便見底了,風斂軒掏出錦帕,輕輕的把嘴角粘著的藥汁擦拭幹淨。他寵溺的摸了摸小憶卿的頭,輕聲的說到,“幫我謝謝你娘了,還有這個碗麻煩你帶回去了。”看到空碗,她才會放心。
小憶卿呐呐的接過那個空碗,骨碌碌亂轉的眼睛把風斂軒的臉上的雀躍之情收入眼底,砸吧砸吧嘴巴,甜糯的丟下一句,“墨叔叔,你今天好像有些怪哦。”說罷,他便扭著小身子跑了出去。
其實,小憶卿這話說早了,要說怪的人,何嚐隻有他的墨叔叔,還有他的娘親。這倆天下來,他的娘親那才叫一個怪。
某天,錢樂樂蹲在溪邊吸衣服,小憶卿站在她身後胡亂的玩耍著。
一炷香前,他娘親手裏攥著搗衣杵拚命的搗打著。
二炷香後,他娘親手裏攥著搗衣杵依舊拚命的搗打著。
“娘親,你這樣洗衣服,會把衣服搗破的。”小憶卿站在她身後,撅嘴不滿的數落到。這麽一個早上了,無論他回過頭看了幾次,他娘親手裏洗的衣服都是同一件。而且那一件居然是他的最喜歡的一件衣服。為了自己的衣服,他不得不開口提醒他了。
正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錢樂樂,嘿嘿一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洗的衣服,果然……
她嘿嘿一笑,直起腰將衣裳和搗衣杵往小憶卿手裏塞了,道:“你來搗,我瞅著。”
小憶卿皺著小臉,剛想說什麽,錢樂樂便已經移步離開了。小憶卿十分鄙視的在她的身後吐了吐舌頭。
小憶卿當然不會洗衣,所以他便跑到陳滿那裏玩了一會兒。待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娘親在掃地,他心裏剛感歎了一句,“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時,便又發現了一個嚴肅的事情。
那就是——她手裏拿著掃帚,可是掃來掃去,掃得都是同一塊青磚鋪的地板,至於她的那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的望著院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娘親,你再這樣掃下去,恐怕那塊青磚都要被你掃磨掉了。”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這個白癡樣,他才怯弱的開口了。
錢樂樂嘿嘿的一笑,拿起手中掃帚往他手裏一塞,“你來掃,我休息一下。”
是時,院外紅花開的灼灼豔豔,天邊雲彩似乎也被染紅一片雲。錢樂樂提起裙擺,又往院子裏一坐,一個人靜靜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在回到他身上過。
小憶卿皺著那張哭笑不得的臉,看著自己手裏的掃把,認命的掃了起來。
待吃過晚飯,小憶卿坐在桌子上,攤開麵前的帖子寫了一會兒字後,無意間抬頭,卻看見她娘親雙手拖著下巴,一雙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院外,麵前放著的是她以前最喜歡磕的瓜子。
他暗中觀察了一番,撇撇嘴,正要說話之際,錢樂樂已經把零嘴盒往他麵前一推,“你來磕,我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