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城

  應下來要去後,阮婉居然有點小……咳,激動。


  因為嘛,在這之前,她從來都沒想過主動地去接近了解沈子煜這個人,以至於她對他處於“既了解又不了解”的微妙狀況中,眼下既然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她當然不想錯過。


  當然,首先……


  “我看起來怎麽樣?”她問進來送東西的助理姑娘。


  “……額,什麽?”


  “我整個人看起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阮婉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身上,雖說已經用鏡子確認過了,但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別人的肯定嘛。


  “很、很好啊!容光煥發,漂亮!”


  “那就好。”阮婉露出個笑容,“謝謝。”


  眼睜睜看著自家老板提包離開的助理姑娘眨巴眨巴了眼,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啊!”沒有誰會比女人更了解另一個女人,於是說——老、老板她……她又戀愛了???


  大、大新聞啊啊啊!!!

  並不知道助理小姐心中“風起雲湧”的阮婉開著車(真的是單純的開車!)就到了疤子發來的地址——並非沈子煜的假,而是另一棟辦公樓。時程……她看了眼,很好,十分鍾,這還是開車繞了路的結果,直線距離更短,好吧,幾乎是麵麵相對。


  阮婉站在樓下,回頭看了眼不遠處,又抬起頭注視著樓上某個打開了窗戶的場所。


  “大嫂!”疤子遠遠地看到她,立即就奔了過來,態度之殷切實在讓人感動。


  阮婉低下頭看了他一眼,第一句話就是:“那間是他的辦公室吧?”說話間,她抬手所指的正是剛才關注的地方。


  “咦?沈少和你說過?”疤子愣了下,連連點頭,“你看,他真是時時刻刻……”他一句“把大嫂你放在心上啊”還沒說完,就聽到眼前人接上——


  “都那麽變|態啊。”


  疤子:=口=

  神馬情況?!

  阮婉也想問什麽情況,因為沈子煜這家夥真的是夠了!把家安在隻離她家五六分鍾遠的地方也就罷了,連辦公室都與她的遙遙相對,簡直是……如果不是已經掉進他的坑爬不出來,她真想狠狠踹他一頓,讓他知道“走上變|態道路是不對的!”這個道理。


  “他現在在哪?”阮婉自然不可能和疤子解釋這個,因為這真的是太囧然了。


  “啊?哦!”疤子雖然一頭霧水,不過見自家大嫂沒有反悔的念頭,連忙趁熱打鐵地說,“就在辦公室呢,我帶大嫂你上去吧!”


  “好。”


  阮婉點了下頭,隨即跟著疤子走了進去。眼下依舊是午休時間,一樓大廳中人來人往的,眼看著他們兩人進來,不少人都明裏暗裏看過來。這個鍋真的不是阮婉的,而是疤子的。因為沈子煜的信任,疤子此人在這裏是個相當特殊的存在——不擔當任何職務,卻可以自由地來往任何地點。而疤子平時就算帶人來,也是帶些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漢紙,眼下居然“帶了個大美女過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經過前台時,前台小姐喊了聲:“楊哥,你身後的這位小姐還沒登記呢!”沒錯,疤子不姓“疤”,而是姓“楊”,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平時疤子就算帶人來,隻要是第一次來的生麵孔,都會帶其登記下,權當混個臉熟。


  阮婉頓住腳步,還沒說什麽,就看到疤子回頭擺了擺手說:“老板娘來了,還要登什麽記!”說罷,他朝阮婉討好地一笑,“大嫂,咱們繼續走吧。”


  阮婉:==

  她是真心不知道說什麽好,沈子煜那家夥雖然笨笨的,身邊卻很有幾個不錯的助攻,這算是“上帝關上了一扇門,於是就打開了一扇窗”?

  不過考慮到沈子煜那家夥的麵子,她到底沒說出什麽反駁的話,隻是深深地看了疤子一眼,才繼續朝前走去。


  帶路的疤子暗自抹了把汗,心想不愧是夫妻倆,瞪人的樣子還真是相似,不聲不響地就讓人出一身冷汗。沈少啊沈少,咱為了你的幸福後半生真是賭上了一切,很拚的啊!年底必須發雙薪……不對,三薪四薪五薪啊!

  一路無話。


  阮婉才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名身披華美袈裟的和尚,一名不斷甩著手中拂塵的道士,一名翻著白眼不停把弄手中羅盤的江湖術士以及一名穿著牧師服的老外結伴而行,臉色都不是辣麽好看。這什麽鬼?!

  “他最近是打算投資靈異劇?”她沒忍住吐槽出聲,除此之外他還真想不到其餘的可能性。


  疤子也是沒忍住捂住臉,低聲說:“所以我才說沈少走火入魔了啊。”


  “……給我解釋清楚。”


  ……


  隨著疤子的敘述,阮婉是越聽越囧,到最後整個人都快扶牆了。不久後,她跟著疤子走進了外層辦公室,在這裏辦公的是沈子煜的助理。他抬頭見是疤子,見怪不怪地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就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如若是其他人來,他還需要通報下,不過這位的話倒是無所謂。


  疤子也是習以為常地徑直走到裏間辦公室的門前,敲了幾下門後,他抬起手將它打開。


  “沈少,你看我帶誰來了。”


  阮婉進去時,隻看到沈子煜這家夥正背對著門坐在辦公桌後的靠背椅上,聽到疤子的話,他沒有回頭,隻是問:“誰?”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聽來有些疲憊。


  疤子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對阮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關上門後,他又不放心地湊到助理身邊說:“肖平,這段時間千萬別打擾沈少啊!”


  “?”


  “大嫂來了!”


  “……”


  “算了,我到門口守著去!”


  說完,疤子屁顛屁顛地跑到外門口戳著去了。


  與此同時——


  沈子煜耐心地等了一小段時間,卻沒能等到疤子的回答,這原本也沒什麽,隻是剛才的事情讓他心情有些不太好。他難免加重口氣說了一句:“說話。”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腳步聲。


  嗯?

  疤子的腳步聲有這麽輕嗎?


  本能覺得不對的他一側頭,下一秒,呆在了原地。


  阮婉看著傻乎乎的某人,不由笑了起來:“發什麽呆呢?”


  “婉婉?”沈子煜連忙從辦公椅上跳起來,三兩步走到她麵前,想伸手抱住她又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動作,問,“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


  “怎麽會?”沈子煜雙目炯炯地看著眼前的人,“我隻是沒想到你會來。”


  阮婉微側過臉,避開他的目光——她不是膽怯害羞什麽的,隻是這家夥的眼神真的是侵略性太強了,以至於有時候她居然覺得給他套上個“項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否則總擔心他會下一秒就撲過來叼著她脖子回家準備開餐了,實在是……


  “疤子帶你來的。”


  “嗯。”


  “午飯吃了嗎?我讓人去——”


  “我當然吃過了。”阮婉打斷了他的話,反問,“倒是你,吃了嗎?”


  “額……”


  “果然沒有。”阮婉一看他的表情,哪裏還不明白一切,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婉婉!”沈子煜一驚之下,直接將那些顧慮拋諸腦後,伸出手就從後麵將她抱住,用雙臂牢牢地鎖住她的身體,不肯輕易放她離開。


  “放開。”


  “不放。”


  “……你放開。”


  “婉婉。”沈子煜知道這個時候硬抗隻會讓她更生氣,更憑借本|能和這些天的相處,知道她最吃哪一套,“你第一次來看我,別這麽快走,再多陪我一會,好不好?”


  阮婉聽著某人無賴的示弱話語,心想這家夥還真是越來越嫻熟地掌握了“撒嬌賣萌”的真諦,她頗為無語地回答說:“你不鬆開我,我怎麽去找疤子,讓他幫你買份午飯回來?”那家夥身為“沈二少的忠犬”,八成就戳在外門口呢。


  “啊?”某人呆住。


  阮婉歎了口氣,側轉過頭瞪了某人一眼:“抱夠了沒?夠了就鬆開。”她哪是那麽容易生氣發脾氣的人,明明是在關心他好嗎?就算要收拾他,也得等他吃完飯。


  沈子煜很想說“永遠都抱不夠”,卻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連忙鬆開她,說:“你坐一會,我直接打電話給他吧。”


  “也行。”阮婉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眼後,坐到了沙發上。


  沈子煜打完電話後,也走過來坐下——開始坐的有些遠,他想了想,又往她身邊蹭了蹭,繼續想了想,再蹭了蹭,直到兩人間隻有一隻手的縫隙,才算滿意。然後就開始低著頭偷眼看,暗自覬覦著她放在兩人之間的那隻手。


  過程中,阮婉一直抿著唇,抑製著噴笑的衝動。嗯,他現在已經很鬱悶了,她還是不笑他了。


  “沈子煜。”


  手正努力從自己膝頭往下滑的沈某人頓時一個激靈,正襟危坐:“什麽?”


  “聽說你最近請了很多‘高人’來?”


  “……”他聽她這麽一說,哪裏不明白是誰“出賣”了他。他暗自罵了疤子一通,口上卻說,“是。”說完,他苦笑了下,側頭問她,“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阮婉注視著沈子煜近在咫尺的英俊臉孔,心中歎息,可笑?也許有吧。但更多的,卻是心疼。她抬起手,抓住他放在膝頭的那隻手,與之十指緊扣,然後才低聲說:“剛聽到的時候覺得很不科學,但是……我們的遭遇本身就不科學吧。”重生這回事,原本就違背常理。所以,世界那麽大,說不定就存在著其他同樣“不可思議”之人呢。說到底,他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解開心結,為了……她。


  “我也是這麽想的。”沈子煜握緊心愛女人的手,語氣堅定地說,“我知道這一切很可笑,但也必須做來試試。”萬一呢?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甚至於百萬分之一的概率,他總要試一試。哪怕不成功,至少也知道此路不通。至於被人嘲笑“腦子壞了”之類的事,壓根就不在他考慮範圍內。和她比起來,那些都不值一提。


  “嗯。”阮婉點了點頭,“你說自己會給我帶來噩運,但我事後一想,會帶來噩運的人也許是我也說不定。”上輩子,陪在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然後她也死了,還順帶害了沈子煜的後半生。


  “別胡說。”他抓著她的手貼在唇邊,安慰她說,“不存在那種事,你是最好的。”


  “……傻瓜。”


  被“罵”了的他不僅沒生氣,反而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暖萌暖萌的,就像趴在地上翻滾賣萌求撫|摸的巨型貓科動物,她瞬間覺得心都化了,低聲說:“沈子煜。”


  “嗯?”


  “我突然有點想親你。”


  “……”沈子煜瞪大雙眸,無意識地舔了舔唇,正準備表達“奴家不僅從了還願意主動脫衣服”的強烈意願,就聽到她又說——


  “不過我們現在的關係,不能做這麽親密的事吧?”


  “……”


  阮婉看著某人一秒懵逼的臉,縮回與之交握著的手,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滿臉同情地說:“所以,果然還是算了。忘記我剛才的話吧。”


  “……”


  他一定要找到辦法啊啊啊啊啊!!!!!

  某人抓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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