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城

  一更


  身為“姍姍來遲的女主角”,阮婉理所當然地贏得了所有人的注目禮。


  因為剛回寢室不久,所以她依舊穿著常服,說來也巧,她今天穿的還是那天那件白色吊帶——不過現在阮婉覺得這件衣服也許自帶黴運也說不定,否則怎麽每次穿著都能遇到陳丘作大死呢?


  寢室內燈火通明,外麵雖有路燈,卻明顯要昏暗上不少。


  當阮婉踏過那明暗界限時,不少人恍然間都有一種這少女正從光明走入黑暗的錯覺,竟有些不忍。她的容貌原本就是極出色的,此刻瀑布般的長發飄飄,脫至腳踝的柔順白裙仿若倒映著月光,一塵不染。


  陳丘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隻覺得鬆了口氣,他第一次看見她時,正是報道那天,她穿著一身仿旗袍的白色裙子,漂亮極了也顯眼極了。他從那第一眼就覺得,隻有這樣的女孩子才配站在自己身邊。而這樣的結果,也勢必會引起他人的豔羨。高調的追求,散步的消息,今夜的告白,都是在為此鋪墊。


  在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她不會下來。這個認知讓他既尷尬又惱怒——她怎麽可以這樣做!她怎麽可以拒絕他!太不明理了!

  好在,那隻是錯覺。


  事實證明,沒有女孩能抵抗地了這種告白,就算長得再漂亮看起來再難追,也是一樣。


  他看著阮婉,嘴角勾起一抹誌得意滿的笑容。


  人這種生物,沒得到的時候想得到,得到之後又想要更多。


  如果說剛才他隻希望阮婉下來的話,那麽現在他又開始嫌棄她不夠“正式”——她居然沒有精心裝扮自己!依舊穿著白天的衣服,甚至腳下還踏著一雙拖鞋!

  不過,這也足夠讓其他人掉上一地的眼球了。


  陳丘的目光落到阮婉的腳上,他看得出,她穿的隻是很便宜的拖鞋,然而,她的腳真的很漂亮,在這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宛若玉質的雕刻品,白|皙且溫潤,甚至有著淡淡的透明感。當裙擺一下下掃過那腳背腳趾時,他隻覺得心中一陣火|熱。


  眼看著她越走越近,陷入遐思的他“堅強”地抬起頭,露出一抹自以為帥氣的笑容,柔聲說:“婉婉,你來了。”


  阮婉隻覺得一陣惡寒,蹙緊眉頭,語氣冰冷地回答說:“不要叫我‘婉婉’,我和你不是很熟。”


  陳丘臉一僵,突然就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想得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他連忙想開口補救,阮婉卻壓根不想給他機會,隻提高音量,如此說道——


  “在根本不熟的情況下,你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不是浪漫,不是驚喜,而是騷|擾。”她冷冷地看著陳丘,繼續說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任何一點好感,甚至於,你今天的行為已經讓我有了惡感,所以,請立即停止它。還有,從今以後請不要再做這樣的事,因為它隻會給我帶來困擾。”


  “……”


  這一次,陳丘的表情是徹底僵住。他原本還想擠出一個笑容,故而眼下……那表情看來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過目前沒人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看著事態發展。


  陳丘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當眾打臉。在他看來,阮婉是個性格非常溫和的女孩,這讓他篤定她不會太過堅決地拒絕自己……好吧,他是壓根沒想到人家沒看上他!如果換成莫北,他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法的。


  總而言之,此時此刻,他是早眾目睽睽之下——麵子也丟了,裏子也丟了,內內外外什麽也不剩。


  但是,這能怪誰呢?

  是他自己把場麵弄到了這種誇張地步的。


  如若他別這麽死纏爛打,或者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向阮婉告白,就算被拒絕,也隻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說到底,就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可惜,這個道理永遠都有人不明白,也不願意明白。


  陳丘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滿門心思隻想著一件事——


  她怎麽會不喜歡他!

  她怎麽能不喜歡他!

  她怎麽敢不喜歡他!

  她怎麽敢讓他當眾丟這麽大的人!

  他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一旁的圍觀者們,一些人下意識錯過了目光,一些人沒有……已經有些崩潰的陳丘神經質地覺得,這些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除了嘲笑,還是嘲笑——他被嘲笑了!他在被嘲笑!


  這個認知,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如同被點燃的潮濕炮筒,“砰!”的一聲就發出了一聲悶響,雖然沒爆,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這種情緒,顯然是需要找一個發泄口的。


  理所當然的,他恨上了阮婉。


  下一秒,他看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仇恨之色,這變化真是讓人想不到——就在幾分鍾之前,他還想向她表白呢。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陳丘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口中擠出了這麽一句話,到最後,他終於怒吼出聲,“你特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不就是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麽?有什麽了不起的!有什麽好得意的!外麵賣的比你漂亮的,多了去了!”


  他罵的太難聽,聽到這話的不少人都下意識皺起了眉。


  莫北更是直接衝上去想揍人,卻被阮婉一手攔住,不是她玩什麽隱忍,而是,眾目睽睽之下,哪怕是陳丘先罵人的,莫北先打人也吃虧——如果莫北是想背地裏套陳丘麻袋,她不僅沒有一點意見,還會幫忙砸板磚——當然,如果是陳丘先動手的,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她冷淡地注視著陳丘那因為扭曲而醜陋到了極點的臉孔,語句清晰地說:“謝謝你,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你!”陳丘被刺激地怒火衝天,一把就抓住了阮婉的手腕,拉扯著她說,“你個小賤人!現在有什麽好傲氣的!以為自己背地裏做的事沒人知道是吧?!”


  阮婉挑眉:“我背地裏做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地可真清楚。


  陳丘被他的表情刺激地高高地抬起手:“整天打扮地那麽漂亮想勾搭誰呢!誰知道在外麵有沒有什麽幹爸幹爹!你……”說話間,他一巴掌就要甩下去。


  就在此時,阮婉的眉頭已然蹙緊,“父親”這個詞,在她心中是禁語。她的手靈活地動了下,很快從他的手腕中脫逃而出——這一套“女子防狼術”喬心願每年都會讓她複習複習再複習,所以阮婉現在做地相當熟練。折手、踩腳、踹襠再接一個過肩摔!她的這一係列動作可謂是一氣嗬成,流暢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剛才還想上前幫忙的其他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陳丘就躺在地上捂著下|腹哀嚎了。


  衝到一半的莫北都驚呆了,跟第一次認識似的看著阮婉的背影,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個字——


  “帥!”


  錢姑娘抹了把汗,仔細回想起自己之前有沒有說話不小心得罪這位姑娘的時候,這萬一她事後打擊報複,可就……回想的結果讓她淚流滿麵,好像經常啊!qaq

  緊抱著鍵盤的夏蒹葭雙手在胸前握成拳,兩頰紅|潤,星星眼地看著阮婉的背影,口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


  被一個弱女子(起碼看起來是這樣嘛!)摔在地上的陳丘在一片哄笑與叫好聲中,隻覺得羞怒交加,連忙往起爬,也不知道是因為潑了水的地上太滑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接連摔了好幾下才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也好在蠟燭在剛才錢錢和阮婉的潑水之舉中已經滅地差不多了,否則他八成會被燒著。


  不少人沒想到陳丘此人居然這麽沒膽,被一個女孩子摔了,然後就跑了,心中都是一陣鄙視。


  而阮婉……


  立在人群中的阮婉……


  麵無表情看來淡定無比的阮婉……


  卻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陳丘再撲上來,她是真的沒辦法了。


  為啥呢?

  因為她腰·扭·了!!!


  別看她這一係列動作做得是行雲流水,但也太急了,她又沒估量好陳丘的重量,於是理所當然的,她的小腰“嘎嘣”一聲,拐了拐了拐了!tat

  所以別看她現在表現地霸氣側漏,那其實就是在裝逼!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啊!

  好在,現在沒人會再來找她麻煩,她可以淡定地……淡定地……回寢室去揉自己的老腰!qaq

  她所不知道的是,其他所有人所不知道的是……


  人群中,有個看到這一幕的人,彎了彎唇角,收回了踏上前的腳步。然後,他轉過頭,森冷的目光落到了狼狽逃跑的陳丘身上。


  再之後,他再次轉過頭,最後看了眼人群中的白裙少女,雙手插在褲兜中,朝陳丘離開的方向走去。


  眸中,滿是充滿了捕獵欲的寒光。


  二更

  眼看著陳丘都走了,那幾個被他帶來當“托兒”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更別提,“人民的小戰士”莫北同學正怒瞪著他們呢,看樣子很想衝上來踹他們幾腳。


  一個表麵看來軟綿綿的阮婉戰鬥力都逆了天,再來一個表麵看來都牛x無比的莫北還有活路?簡直是自尋死路嘛!而且……夏蒹葭手上的鍵盤是什麽個情況?奪命鍵盤手麽?真可怕!

  懷著這樣的想法,幾人心驚膽戰地離開了。


  再沒人帶著起哄,圍觀群眾自然而然也就散了,原本還有若幹個漢紙偷瞄阮婉來著,不過考慮到她剛才表現出的戰鬥力……額,長得再漂亮的暴龍也是暴龍啊!珍愛生命,遠離暴龍!而且,她身後那幾個妹紙還手持棒球棍等凶器呢,好可pia好可pia!還是走吧!

  人群漸漸散去。


  錢姑娘伸出手拍了下阮婉的背:“別裝酷了,回去了!”拍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糟糕!一不小心又動手動腳了,不會被揍吧???

  阮婉僵著臉,伸出手撫上自己的腰,眼淚都快流出來:“我的腰……”


  “……啥?”


  “扭了……”tat

  錢錢愣了片刻,“噗”的一聲噴笑出來。


  阮婉正無語,就見莫北和夏蒹葭同樣如此,一群笑聲中,她不禁淚流滿麵,說好的義氣呢???都是騙子騙子騙子!!!


  如果不是她腰疼,她一定會奪過莫北手中的棒球棍,給這幾個家夥一人一個“愛的棍棒教育”!

  就在此時……


  “阿婉!”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阮婉連忙轉過頭,就見某人居然出現了。她驚訝極了,這家夥不是說最近都很忙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知道了陳丘來糾纏她的事?


  想到此,她背後差點冒出黑氣,後悔剛才沒再打重點!

  隻是一眨眼的工夫,杜錦年已經跑到了她麵前,雙手抓住她肩頭:“你沒事吧?”他的眼中滿是悔意與愧疚,“抱歉,我今天一直在實驗樓,剛剛才聽人說這事,我……”


  “我沒事。”阮婉打斷了他的話,抬起頭朝他露出一個很有說服力的溫暖笑容,“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杜錦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才長鬆了口氣:“這真是太好了……”他剛才聽說有人在2號女生宿舍下麵向一個叫阮婉的女孩告白,想也不想地就跑了出來,結果居然聽說“都打起來了”,差點被嚇死。


  阮婉輕笑了幾聲,揚了揚下巴顯擺說:“安心啦,從來都隻有我打人的份,沒人打我的份兒。”


  她這話說得霸氣側漏,卻有人在她背後涼颼颼地吐槽:“是啊,然後你就扭了老腰。”


  阮婉:“……”喂!錢姑娘,隨便加入“背後插刀教”可是不好的!


  “腰?”杜錦年一聽這話立即就緊張了起來,“你的腰怎麽了?”


  阮婉扭頭瞪了錢錢一眼,卻見她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表示“姐姐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然後,她就和莫北一起把站著發呆的夏蒹葭給拖走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阮婉哪裏不知道寢室姐妹是在給他們創造相處機會,咳咳,不會是好姐妹,就是講義氣啊!她心裏給這群小夥伴點了個讚,渾然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吐槽她們沒義氣呢!

  她抬眸瞥了眼某人擔憂的神色,轉了轉眼珠子,臉上頓時露出痛苦之色,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腰,“嘶嘶”慘叫:“好像真的是扭到了……很疼啊……”


  “疼得很厲害嗎?”杜錦年下意識想伸手去摸她的腰,手伸到一半驀地反應過來——這種女孩子家的私密位置,他怎麽好隨意去碰。手足無措了一小會後,他說,“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阮婉眼巴巴地看著他:“可以嗎?你不是很忙?”


  杜錦年……他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被她給萌到了,有點……想摸摸她的頭。他努力克製住這種不合時宜的衝動,輕咳了聲,微紅著臉走到阮婉身側伸出手扶住她的身體:“走吧。”貼近間,他隻覺得她散發著淡淡馨香的身體嬌柔到不像話的地步。


  他卻沒注意到,身側的少女撇了撇嘴,臉上居然露出了“啊,居然沒成功,伐開心”的表情。


  阮婉的腰疼嗎?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隻是沒她表現地這麽厲害罷了。


  她就是想看他為自己擔心的樣子罷了,他沒有一絲猶豫地滿足了她的這種任性。所以,她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是不是耽誤他的事情了?想到此,走了幾步後,她頓住腳步,抿了抿唇,說:“我好像已經好很多了。”


  “……”


  “回去睡一覺肯定就沒事了。”阮婉笑著說,“你送我到樓下就可以了,然後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杜錦年注視著身側的少女,突然就讀懂了她的想法,感動於她的體貼乖巧之餘,他莫名地又覺得她可以更……肆意一些,更刁蠻一些,那樣他會更加高興。……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究竟從何而來,它隻是驟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就如同之前的那些夢境一般。


  “還是去看看吧。”


  “不想去。”


  杜錦年看著這“拒不從命”的家夥,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在這樣情緒的驅使下,他做出了剛才十分想做的事——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柔聲說:“去看下好不好?”


  “……”


  阮婉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暖,居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在現在的他所不知道的時間空間裏,他曾經無數次地輕撫著她的頭,告訴她“沒事了”、“都過去了”……


  眼下,她有種一切失而複得的感覺。


  她眨了眨眼,用力地憋回幾乎要留下來的眼淚,努力未果後,不得不靠點頭的動作來掩飾。


  杜錦年笑了,然後背轉過身,蹲在地上:“來。”他怕她害羞,解釋說,“這樣比較快,醫務室就要關門啦。”


  阮婉沒有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之類的話,而是彎下身趴在他的背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隻覺得鼻尖滿是熟悉的味道。她莞爾一笑,眼角眉梢盡是無法用話語形容的滿足之感。然後,她感覺到他站起身,穩穩地背著他,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路燈昏暗,一盞接著一盞。


  在它們的照耀下,這條路也仿若沒有盡頭。


  趴在二樓窗口的三個人注視著兩人的背影,不約而同地發了一小會呆。


  最先開口的是錢姑娘,她嘟囔著說:“明年!明年我一定也要泡個會背我的漢紙回來!”


  莫北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什麽表情?”錢姑娘不滿地問。


  “沒什麽。”莫北隨口回答說,“隻是想到高中的時候我經常背著男生往醫院趕。”


  “……為啥?”


  “一起打群架的時候受傷了。”


  錢錢:“……”麻麻這個大砍省來的妹紙好可怕啊!!!


  夏蒹葭雙手握拳,星星眼看莫北:“好厲害……”


  錢錢:“……”喂喂,這種時候難道不該覺得可怕才對嗎?


  莫北抬起手揉了揉夏妹紙的腦袋:“下次有空教你幾手。”


  “嗯嗯!”點頭,點頭。


  錢錢看著這倆快要成為師徒的室友,無語望天——所以整個寢室隻有她一個是正常人麽?這可真是個悲劇!

  與此同時……


  哪怕再不想到盡頭的路,也終究是有盡頭的。


  可惜的是,作為終點的醫務處,居然是一片黑暗。


  他們到底是來晚了,它已經關門了。


  杜錦年於是帶阮婉去了學校外麵的診所,這也是室友推薦的。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事有巧合,屋裏的病人居然相當之多,且絕大部分都在吊水。


  忙得團團轉的女醫生忙裏抽閑問道:“哪裏不舒服?”


  “腰扭到了。”


  “放下來我看看。”


  一番對話後,杜錦年將背後的少女放下來。女醫生看了眼阮婉,指著一旁的隔間說:“跟我進來,撩起裙子給我看看。”


  阮婉依言而行,女醫生略微檢查了片刻後,說:“小問題,拿點藥酒揉揉就行了。”說完,她打開藥櫃取出了一瓶藥油,才剛扭開瓶蓋就聽到外麵有人喊,“醫生!醫生!”


  “來了!”她拿著藥瓶撩開簾子走出去,阮婉借著她的動作,看到一個雙眸緊閉的男生被背了進來,也不知是出了什麽問題。


  事權從急,女醫生於情於理都該先看這位明顯問題更嚴重的男生,可她也不能丟下先來的阮婉不管。猶豫了下後,她非常果斷地把藥酒塞給了杜錦年:“你去幫她揉揉,沒多大事散散瘀就行了。”


  “……啊?”杜錦年還沒反應過來,女醫生就忙起來了。


  他拿著藥酒瓶冷了片刻,隻得朝隔間走去。心裏卻還有點擔心,她看起來疼得很厲害啊,這樣真的沒問題麽?等等!揉揉?


  他整個人略不好,快走幾步追上醫生問:“我幫她揉不太好吧,你這裏有其他……”


  “都是男女朋友還害什麽臊啊。”女醫生揮了揮手,瀟灑地說,“快去快去。”她忙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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