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慫就幹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時,阮婉的內心是崩潰的。
宋婷的表情也是崩潰的,她驚訝地看著阮婉——她當然不認為阮婉和這事有什麽關係,因為“婉婉連我都打不過!”。但是吧,昨天阮婉才剛問了趙能亮,今天他就被揍了,這也有點太……巧了吧?
阮婉記得上輩子好像沒聽說過這事,難道這輩子趙能亮同學又勾搭了什麽不該勾搭的人?
隨後傳來的流言,還真證明了她的猜測。
據說!
趙能亮放學拉著某初三的小姑娘在鎮上的小巷裏喜滋滋地散步。
據說!
他當時還拉了人家姑娘的小手,親了那姑娘的小嘴!
據說!
姑娘走後,他那憤怒的情敵冒了出來!
據說!
他就被情敵給揍了!
……
到這裏為止,一切都還沒什麽問題,然後亮點來了,他的情敵名叫——祁宣。
阮婉聽到這消息後,整個人都略不好。
不過,“祁宣打了趙能亮”這事好像是真的,因為他臉上帶傷,而且滿臉憤怒的李老師在上課時把他給揪進了辦公室,訓斥了足足一個下午。
趙能亮也真的被送進了醫院。
雙方在外地打工的父母也都因為這事在往回趕。
毫不誇張的說,這事情真的鬧大了。
如果說其他人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那麽阮婉無疑就有點糾結了,雖說祁宣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打趙能亮是因為暗戀那個初三的小姑娘,但阮婉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從被帶進辦公室的那天起,祁宣就再沒來過學校。
阮婉回家時,聽外婆說祁宣的奶奶都要哭暈了,可不論她怎麽苦罵,祁宣這次是怎麽都不肯去跟趙能亮道歉,堅決地認為“他是壞人,挨打活該!”。她聽完後,沉默了下,對外婆說自己想去祁宣家看看。阮婉記得,外婆聽完這話後,很是銳利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反對,隻是讓她早去早去。
於是周六早上,她果然去了祁宣家。
祁宣奶奶一看到她跟看到救星似的,拉著她的手就讓她勸勸祁宣,讓他老老實實地認個錯,別再強了。再強下去,她擔心他被學校開除。孫子好不容易開始認真念書了,卻鬧出這麽一出,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叔叔阿姨不在家嗎?”
“唉,他們去和趙家孩子的爸媽協商了,把人打成那樣,還不知道要賠多少錢。”祁宣奶奶握著阮婉的手,唉聲歎氣地說,“這小子真是太淘氣了!他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我睡著了都要笑醒!”
“……”
“他房間門在那裏,你自己去吧。”
“……好。”
阮婉於是走過去,抬起手敲了敲房門。
“嘟嘟嘟——”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再次抬起手——
“嘟嘟嘟!”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如果不是祁宣奶奶肯定地告訴她祁宣在家,她還以為房裏沒人呢。和風細雨地敲了幾下門後,阮婉抽了下眼角,抬起手就拍門:“開門呐開門呐!祁宣!你有本事打人,沒本事開門麽?快開門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這調子太魔性,一般人受不了。
所以,阮婉還沒喊完第二遍,祁宣就一臉無奈地把門給打開了。
“你叫魂啊!”
“誰讓你不肯開門的。”
“……你來做什麽?”
“看看你。”
“現在看完了吧?”祁宣欲把門關上,不耐煩地說,“看完了就趕緊回去。”
阮婉搶先一步把手給伸進門縫,盯著他威脅道:“我這手會吃飯會寫字會裁剪會刺繡會彈琴會下棋……總之會的可多了,你要是把它壓著了,信不信我告你到破產。”
祁宣整個人都崩潰了,麵對這種當著麵碰瓷的家夥,他還真是沒轍。
阮婉趁著他走神,雙手在他胸前用力一推,弓著身就鑽進了他房間。走去一看才發現,這家夥的房間居然並不亂,東西雖然多但都擺放地井井有條。再仔細一看,書架上放的書很多都是有些古老的音樂雜誌書籍,架子一側掛著一隻吉他,頂上放著籃球足球和一些球拍。她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
“你喜歡音樂?”
“那是我爸的。”祁宣回答說,“這房間原來是他的。”說著,他抬起手就想把阮婉往門口推,“快走!”
阮婉一把將門關上,背靠著門看著祁宣:“你為什麽打趙能亮?”
祁宣一聽這話,臉一沉,威脅她:“你再不走我揍你了啊!”
“來呀。”阮婉雙手抱臂,斜睨著他說,“有本事你把我的腿也打斷。”她抬眼在屋中逡巡了一圈,抬起手指向那吉他,“就用它,一下就夠了。”
“你……”
阮婉又問:“你真喜歡呂曉麗?”
“呂曉麗誰啊?!”祁宣皺眉。
阮婉扶額:“你不是說自己是因為喜歡她才揍了趙能亮麽?”
“嗯,對,就是這樣!”
“我騙你的,那個女孩子根本不叫呂曉麗,她叫金曉麗。喜歡一個人,不太可能連名字都記錯吧?”
“……”
“看來你果然在撒謊。”
祁宣沉默了下,轉過頭不看她:“這和你沒關係。”
阮婉朝他走了幾步,問:“你打架……是因為我嗎?”
“……少自作多情,和你沒關係!”
她認真地看著瞪著自己的少年,眨了眨眼:“看來我猜對了。”說話間,她指著自己的眼睛,“你這裏,寫滿了‘就是我打的’。”
“……”祁宣有些狼狽地別過眼。
“你太衝動了。”阮婉說道,“打人姑且不說,下手怎麽那麽重,你是想被退學嗎?”
她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祁宣哪個痛點,他一下子就炸了:“我退學和你沒關係!你少多管閑事!像那種人渣,被我打死都是活該!”
阮婉眼角抽搐了下,她抬起腳狠狠地踩了祁宣的腳一下。又趁著他彎腰,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她真的想做個好姑娘,真的,但眼前這家夥也太可氣了啊!
“我……你有病啊!!!”祁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快咆哮了。
“你才有病。”阮婉說道,“我剛才進來時聽說你爸媽已經去和趙能亮爸媽協商了,還不知道要因此賠多少錢。你奶奶也說要上門給人賠禮道歉。”
“那孫子敢讓我奶奶道歉?!”祁宣整個人炸了。
“為什麽不敢?誰讓你打人了?你隻把他打傷後果就這麽嚴重,要是真把人打死了,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你爸媽就你一個兒子,你奶奶就你一個孫子,你讓他們以後怎麽辦?”
“你少對我說教!”祁宣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暴躁到了極點的他有點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打他你心疼了是吧?你心疼你去找他呀!也省地他大晚上在放學路上堵你!”
“……你這話什麽意思?”阮婉抓住了重點,“他要堵我?”
祁宣見自己說漏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氣說下去:“是!他說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哪怕今年沒機會,等你明年有晚自習了,大晚上在路上堵你!”其實真實對話還要複雜一點,不過他也懶得一一敘述,隻說出了重點。反正他當時一聽這話就氣炸了,反應過來時就把趙能亮給打趴下了。
趙能亮隻比他大一歲,平時又隻顧著裝帥耍酷騙小姑娘,不像他經常和男生混在一起運動,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原本沒想下手那麽重的,結果一不小心……就沒收住手。
而且,他現在覺得有點委屈。
別人說他也就算了,他這可是在為她出頭,她怎麽也能來指責她!
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其實還真不是因為喜歡阮婉什麽的,隻是因為,阮婉在他眼裏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雖說他現在也算挺受同學歡迎的,並不缺朋友,但他一直記得,在自己沒人搭理的時候,隻有她肯搭理他,沒用有色目光看他嫌棄他。還很嫩的祁宣當然不知道阮婉有“回憶殺金手指”,於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很感動。按道理來說,因為這份感動衍生出朦朧的喜歡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但是吧,阮婉她步子跨地太大,雖說沒扯到她自己的蛋,但也同時給了人一種淡淡的隔膜感。
這一點從班上男生都不敢扯她辮子就可以看出——艾瑪,被她那麽一瞪,跟被老媽瞪了似的,老嚇人了!
所以說,班級女神什麽的,遠遠看著養養眼就夠了,咱們還是別湊近了!
於是乎,包括祁宣在內的不少男生給阮婉掛的標簽就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真是好一朵冰清玉潔的白蓮花啊!……嗯,這年頭白蓮花還不是罵人的話。當然,如果阮婉知道祁宣等人的想法,肯定會吐他們一臉唾沫星子——白蓮花你妹!姑娘我這輩子是個好姑娘,再也不當白蓮花了啦啦啦!!!
綜上所述,除了趙能亮這種腦子有點坑完全不想好的,一般男生還真不敢輕易接近阮婉。
那麽問題就來了,正常情況下,如果女神和一個男神好了,大家還能理解;但如果女神和一個渣渣好了,所有人的內心都會是崩潰的,有種夢想被玷汙的感覺啊有木有!
祁宣當時,就有這種感覺。或者說,他的這種感覺比其他人還要強烈,畢竟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當時阮婉拉了他一把,他現在估計也是趙能亮那樣。……雖說她也許不是有意的,但男子漢大丈夫,報恩不在乎這個!
在他眼裏,趙能亮這種人就跟街邊下水道裏的淤泥差不多,而這坨臭泥巴居然告訴他,他要糊在阮婉身上,把她也給染地臭烘烘的。
是個人都特麽不能忍啊!
俗話說“不是慫,就是幹!”,於是,他就把人給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