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憐心的身世
憐心聽到我這麽說,便趕緊鬆了口氣,卻看見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她這時才恍然大悟道:“不……不是的小姐,我是……是聽你說他受傷了,擔心……擔心你也受傷……”
我走上前去,用食指點了點她額頭,說:“撒謊!”說完不等憐心辯解,便坐了下來說道:“我渴了,給我倒杯果汁去。”
憐心一聽我有意放過她,趕緊去給我倒了杯果汁拿了過來。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我身邊,這幾日我忙著來回跑,倒是忽略了你。”
憐心站在那遲疑著要不要坐下。我故意咳嗽一聲,她趕緊走過來坐下了。
“小姐……”憐心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卻一臉八卦地樣子問道:“憐心憐心,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看上那小子的?”
憐心見我這副嘴臉,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一下,說:“小姐您說什麽呢……奴婢聽不懂……”
我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情!便將杯子放下來,露出惡霸表情說道:“你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岑子塵趕緊給項東找媳婦兒!”
憐心一聽,著急了,才對我說了實話。
原來憐心小時候家裏很窮,而父親為了要兒子,竟讓原本病重的母親再生一個。那幾日母親的胳膊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那時候憐心年紀小,隻有6歲,還以為是父親打的,後來才知道,是父親母親行房事時候父親為了懲罰母親故意用力抓出來的。
有一次,憐心母親剛剛做好飯,她父親那日賭錢賭輸了,便拿憐心撒氣。她母親攔著,她父親便連母親一起打。憐心實在受不了,從家裏跑了出去。可是憐心太小,沒跑多遠就迷路了。
她正哭著,一個小哥哥見到了他,把她領回了集市上,又為了安慰她,給她買了個糖葫蘆。那個小哥哥不知道叫什麽,隻知道他的右胳膊上有一塊紅色的石頭型胎記,憐心便叫他石頭哥哥。
憐心走到集市上便認得回家的路了。她拿著糖葫蘆回到家,卻看見,母親被父親打死了!原來母親為了反抗,推了父親一下,可是那天父親不知道怎麽了,被母親推得一下怒火攻心,拿起旁邊的陶瓷花瓶便向母親的頭砸了過去!
血順著母親的頭流了下來,然後母親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父親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他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將手放在母親的鼻子前麵,突然發現她母親已經沒氣了!
而憐心回到家裏,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糖葫蘆一下子掉在地上。她看見母親正瞪著眼睛看著門口憐心的方向,而臉上盡是紅色的鮮血,那血還在流,漸漸地流進了母親的眼睛裏,嘴巴裏,嚇得憐心嚎啕大哭!
他父親一看不好,趕緊抱著憐心跑了出來。
我原本以為憐心的父親會好好撫養她,沒想到……
憐心的父親原本就想要個兒子,認為女兒還是個拖油瓶,更何況他還欠著一身賭債。他抱著憐心路過大上海時候突然站住,看著懷裏正在抽泣的女人,心想,留著她還得花錢,而自己又欠了了好多債,幹脆賣到大上海,拿了錢先跑路再說。
憐心父親將憐心賣了十塊大洋,便心滿意足的走了,從此,憐心便留在了大上海……
聽憐心說完這些,我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父親他不是人,不要為他傷心……你還有我呢……”
憐心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小姐,我權當沒有這個父親,我隻有小姐你一個親人,您待我好,我會一輩子報答您。”
我笑著為她整理了下碎發,又問道:“你後來有找過那個石頭哥哥麽?”
憐心點了點頭。“嗯,我找過,可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兩年我每天都去我迷路的那個林子裏,可是卻再沒有找到。但是現在,我找到了。”
“真的?他在哪?”我興奮地說道。憐心笑了笑,說:“前段日子,我找到他了……”
原來,我剛搬進岑府的時候,憐心受過委屈。
這岑府裏有些丫頭認為我是舞女,配不上岑子塵,便在背後嚼舌根,有一次讓憐心撞見了。
那日,那幾個丫頭正在一起說著什麽。
“你知道麽?少主把那舞女帶回來了!”
“真的?”
“那當然,而且就安排在了蓮清院。”
“也不知道少主怎麽想的,這柳菲菲怎麽和周家大小姐比啊?簡直就是野雞想要飛上枝頭,不知廉恥。”
“就是就是!”
憐心聽不下去了,趕緊走上前大聲喝道:“住口!”
一個尖嘴猴腮的丫鬟看了一眼憐心說道:“喲?哪來的愛管閑事的啊?”
憐心指著她們說:“不許你們在背後說我們家小姐!我家小姐早就不是大上海的認了,她的身份比你們高著呢,誰允許你們在背後嚼主子的舌頭!”
旁邊一個個子高高的丫鬟嗤笑了一聲,走到憐心麵前說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那舞女的丫鬟啊?難怪這麽囂張,平日裏伺候男人伺候慣了吧?底氣可真足啊。”
她身後的丫鬟們哈哈大笑。
憐心氣得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打在了那個高個子丫鬟的臉上。
那丫鬟起先被打的愣了一下,然後氣急了喊道:“你個下賤胚子也敢打我!”說完便揚起手來想要回敬憐心一巴掌!
憐心心裏有些害怕,趕緊閉了眼睛。可是她等了半天,那一巴掌也沒落下來,隻聽到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在說誰是下賤胚子?”
憐心睜眼一看,原來是項東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那丫鬟的胳膊,而站在項東身後的,正是岑子塵,他雙手插在西褲兜裏,問道:“說呀,怎麽不說話了?”
我憐心剛想謝過,抬眼一看,項東左手臂上露出來的,正是那個紅色的是石頭胎記!憐心看得過於激動,眼淚不斷流了出來。可岑子塵因為她是在為我委屈,便說道:“項東,這幾個丫鬟,府裏不能留了,既然這麽愛嚼舌根,那就隻給她們留下舌根,出府以後慢慢嚼吧。”
幾個丫鬟都嚇傻了,哭喊著跪了下來大喊著“少主饒命”,可岑子塵卻不看她們,隻是走到憐心跟前說道:“憐心姑娘別哭了,我已經替你們家小姐出了氣,往後這岑府在無人敢再說她的壞話。隻是……”他說著,停頓了一下。“既然今日之後無人再敢說什麽了,我也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傳到你家小姐的耳朵裏,你明白麽?”
憐心已經被岑子塵剛才的處置方式嚇壞了,聽到他這麽說,趕緊點了點頭。岑子塵見她害怕,便笑著耐心地說道:“你放心,你好好照顧你家小姐,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隻是今日隻是若是她知道了,必定傷心,你也不希望她難過,對不對?”
憐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道了謝,深深地看了一眼項東,又向他道了謝,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