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我不小心親了菲菲
車內。
從剛進入了車內開始，就誰也沒有說過話。安靜的氣氛再加上源源不斷地從楚夫人散發出來的怒氣，更是讓人倍感壓抑，我拘謹的僵著背，手心滲出了細汗。
汽車一路無阻，很快就來到了江府。
我想逃離，但顯然是不可能逃得脫了。下了車就跟在楚夫人與江少華的身後，一起來到了客廳之中。
“你們都先下去吧！”江少華將下人們都支了出去。
此時，江夫人正疲倦地坐在沙發之上，雙目閉合揉著太陽穴，頭發早已經被盤好。聽到了江少華的聲音時，她抬起了頭來。
但看到麵色鐵青的楚夫人，她微微一愣，似乎又想起了前幾天楚夫人上門鬧的事情，江夫人移了移身子，熱情地歡迎：“來坐下吧！這幾日我有些頭疼，正在準備好些時候去你府上坐坐。”
說著，還在茶幾上拿起了茶具，給楚夫人倒了一杯茶水擺放好。
楚夫人垂下眼簾看了我一眼，眼角的怒氣更盛，她踩著一雙洋皮鞋，“咯咯咯”地走到江夫人對麵的沙發旁坐下。江少華坐在她對麵，我則是不知所措地僵著身體站著旁邊。
楚夫人開門見山。
“阿嵐，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這次過來還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情，上次的照片，我本人沒看見，她們說是誤會，我也不好再去追究。”
提起上次的不歡而散，江夫人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帶著幾分歉意對楚夫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可這次這個女人，實在太過分了！”楚夫人說話時的氣息起伏不定，明顯是在強忍怒火，話說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轉了過來，釘死在我身上。“隻要有她在江家一天，她就會很不安分地與少華親近，甚至……勾引少華！”
說到了最後，楚夫人好不容易才穩住的怒火又一次衝上了天，最後的四個字幾乎是從楚夫人的牙縫裏擠出來的。
江夫人看了我一眼，帶著幾分訊問的意思：“菲菲，你們這是？”
我立刻解釋道：“我們隻是不小心……我不是……”
聞言，楚夫人的麵色立馬被撕裂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開始斥責：“不是？我都親眼目睹你們兩個在街上……在街上做出了那種傷風敗俗的舉動了！被逮了個正著，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傷風敗俗四個字一出，江夫人麵色立馬沉下去，她轉過頭問江少華：“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少華眉頭擰成一條直線，聲音很平靜：“是個巧合，我為了救菲菲……”他頓了頓，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澤，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紅：“……我不小心親到了她。”
聞言，江夫人的麵色立馬就皸裂了，猶如晴天霹靂。
親到！
在這個封建的年代，確實足以讓人震驚。
江少華正想要進一步解釋，但楚夫人搶先一步奪去了說話權，楚夫人情緒十分激動：“阿嵐，你看看，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少華這都承認了！繼續這樣下去可讓我們家夢潔情何以堪？如果今天看到這場景的人是夢潔的話，她會傷心成什麽樣？”
“這……”江夫人不僅犯難，更無言以對，楚夫人的雖然氣焰泠然，但足足在理。
江夫人沉默一會，扭頭看著我，臉色十分難看與失望，我那天跟她再三保證的承諾，在如今這一刻都成了廢話。還有今早阿城腹痛的事情也是我弄巧成拙鬧出的亂子，加上這事……
我知道，江夫人對我的偏見隻會越來越大了……再怎麽解釋也沒用了。
“阿嵐，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這件事情攸關兩家的關係。畢竟我們以後都會是親家，誰也不想各自在心裏猜忌對方，不想兩家有隔閡，對吧？所以，阿嵐，不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誰都知道，交代還是那個交代，與我的離開脫不開幹係。
我緊緊的攥著手心，想起還沒有完成岑子塵交代的任務，內心有些說不出失落……
江少華雙手合十，正色道：“楚伯母，我確實是不小心親到了菲菲，但是那不是我本意，是樓上有花瓶掉下來，我跑去推了她一把的時候，不小心自己絆倒了自己，才會有這樣的烏龍發生，你看到的並不是全部。”
這些話楚夫人哪裏聽的進去，她冷笑道：“照片是角度問題，接吻是巧合，難不成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飯，你才肯承認嗎？”
到了這個時候，不論是我還是江少華，誰的解釋都變成了掩飾狡辯。
楚夫人看著江夫人，眉宇間滿是嘲諷：“照這樣下去，估計還沒等到夢潔跟少華結婚，說不定阿嵐你孫子都會開口叫你奶奶了吧！”
江夫人麵色為難至極，因為覺得自己理虧在先，她隻能耐著性子從中周旋：“淑君啊，不瞞你說，今天阿城的身體出了一些狀況，早上已經府裏上下鬧的雞飛狗跳了……現在的阿城根本就離不開菲菲。”
見江夫人猶豫，楚夫人鐵青著臉色提醒她：“阿城的情況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也知道，一個女人的名節有多重要，我不想夢潔的人生有汙點！今天的事情幸虧是我看見了及時把兩個孩子叫回來，這要是被哪個報社的記者看到，全上海還都彌漫著關於夢潔的輿論啊，你心疼阿城，我也心疼我的女兒啊。”
楚夫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循循善誘。
江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也很為難，阿城那孩子……”
江夫人的猶豫不決讓楚夫人終於忍無可忍，她火冒三丈地拍桌而起，頗有幾分狗急跳牆的感覺，怒道：“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了嗎？阿嵐今天我把話擱在這了，這個女人，非走不可，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女兒將來受委屈的。”
江少華峰眉緊蹙：“伯母，阿城遭遇不測，我們整個江府都十分惋惜，我母親為了阿城日夜操勞，已是心力交瘁，我們請菲菲進府裏，隻是為了照顧阿城，我跟她隻是很正常的雇傭關係，雖然中間有些誤會，但事實真的與她無關，伯母為什麽非要針對菲菲？”
“針對？”楚夫人一臉的悲痛：“少華，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伯母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我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你跟夢潔著想，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架不住誘惑，但我們都是過來人，真不是在針對你，而是怕你將來會後悔，怕我們夢潔受委屈。所以這個女人，必須離開！”
楚夫人話音剛落，突然有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要！”
是江城的聲音。
我轉過，看到的是江城淚眼朦朧的模樣。他此刻正站在樓梯間，光著大腳丫左手扶著扶手，見我們看到了他，他‘咚咚咚’地下了樓，向我們走來。
江城走過來一把摟著我，聲音帶著哽咽與堅定：“我不要阿柳離開！不準趕走阿柳！不準不準不準！我不準！”
楚夫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失憶後的阿城，整個人都愣住了。
江夫人歎了一口氣，凝視著我懷裏像個撒嬌孩子似得江城，無奈道：“淑君……阿城的狀況你也看到了，他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