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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力有不逮非不想

  歸時來路仍依舊,田畝髒亂綉,麻雀揀深秋,啾啾、啾啾,似是道莫愁,卻叫心頭憂。 

  曹彥吃掉三盤子半的菜及兩碗飯,又喝著酒吃肉串,不曉得他是真沒吃飽,還是讒,但不管怎麼說,飯量是讓人羨慕的。 

  等他吃掉二十個肉串時,發現沒了,顯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跟他身高差不多,臉上看去還是很年輕的張小。 

  「這位,回頭我請你吃。」曹彥以為自己把本應該給張小吃的東西吃掉了,對方會餓,便許個承諾。 

  張小確實很不高興,他從小餓慣了,也餓怕了,對別的不在乎,對食物卻最敏感,在西市看別人於小吃區域買很多東西沒吃光扔了,他生氣;看著有人使勁吃東西,東西的數量還不多,他生氣。 

  好在他知道自己生氣沒什麼道理,所以悶悶地點點頭,不知是答應了,還是原諒了。 

  徐寶卷了三個干豆腐卷遞給張小,問:「肉鬆吃沒了?」 

  張小搖頭:「太好吃了,捨不得吃。」 

  「我再給你做呀,我還指望你長更壯實保護我呢,覺得餓就吃。」徐寶心疼地說道,在他看來張小就是個孩子,做肉鬆確實會消耗很多精肉,可既然有條件,便不能苦了孩子。 

  「嗯嗯!」張小高興起來,幾口把三個干豆腐卷吃掉,從他的挎包里抓出一大把肉鬆,捏著一點點往嘴裡送,然後閉上嘴輕輕咀嚼著,滿臉幸福。 

  曹彥在那看,摸摸肚子,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下去些,但實在不好意思去要,吸吸鼻子,突然想起個事情,問:「可是西夏細作身上搜出來的?」 

  「張小哥,給曹虞候幾口。」徐寶對張小說,他不是讓張小咬曹彥,是給東西。 

  說完這話,徐寶回憶起個有意思的事情,算是個玩笑,說有人吃飯時,對旁邊的人說,給我盛口飯,結果那人就吃一口飯吐到他碗里,他沒說什麼,咬著牙吃掉,然後又對那人說,再來一耳朵眼稀粥。 

  還好,張小沒有拿嘴量幾口,而是把手上托著的分出一半給曹彥。 

  曹彥學著捏起來放嘴裡品嘗,隨即點頭:「好吃。」 

  「好吃就不是西夏那邊的。」徐寶跟著說道,西夏那邊大部分地區是草原,即蒙~古,別說是寶元年間,哪怕是他那時,正宗的蒙~古烤肉和牛羊肉鬆也不好吃,旅遊的人和本地多數人吃的是改良過的。 

  牛羊若是吃青草,肉就膻,而且是直接切下來烤,不『喂』一下,往上使勁放調料,味道也壓不住。 

  雖說肉鬆的歷史能查到蒙~古~帝~國,但那肉鬆絕對沒有自己做的好吃,現在西夏也有肉鬆,還有身上帶的肉乾,收拾戰利品的時候翻出來了,一點也不好吃。 

  曹彥又吃了一小口,忿忿地說道:「西夏那裡的人吃肉比我們多呀。」 

  「沒我們養的牲畜多,西夏那裡的人也不是天天吃肉,尤其是平民,而且那裡的物產相對來說不夠多,又連年征戰,每攻佔一個地方便大肆掠奪資源用以擴軍,被佔領和被掠奪的人日子比我們難過多了。」 

  知道大概歷史的徐寶可不認為西夏的人日子好過,享受的只是少數人,那大宋一樣有人享受,天天吃肉算什麼。 

  「徐郎還知戰事?」曹彥聽完徐寶一番話,驚訝地問。 

  徐寶使勁搖頭:「不知道,瞎說的,反正西夏的人吃肉沒我們多。」 

  「哦~~」曹彥顯得很遺憾,看那意思,他打算找徐寶探討下關於怎樣收拾掉西夏的事情。 

  徐寶沒那興趣,至少現在他不想從多高的角度上分析,因為沒用,兵不強,想得再好也是廢。 

  那禁軍終身為兵,還玩刺字,在社會上生活總覺得低人一等,他能好好作戰嗎? 

  而廂軍更不用說,給一點錢,而且還貪墨,指望他們去玩命打仗,他們圖個啥呢? 

  自己的上崗村選出一百青壯,嚴格訓練,營養跟上了,如哪天有一百禁軍來戰,村兵能把禁軍給屠乾淨了。 

  因為村兵有拚命的理由,各方面訓練和飲食上又比禁軍強。 

  所以在無法解決軍士福利的前提下,指望他們打勝仗可難了。 

  曹彥找不到有共同語言的人,慢慢吃自己的那點肉鬆。 

  王疇看著路邊的田地,天要更冷了,麻雀一群群落到收割完的地里尋找東西吃,這邊的地排水好,損失相對較小。 

  隨著車繼續向前,到達扶溝縣的範圍時,情況就變了,地里還有倒伏的作物沒有被收取乾淨。 

  估計是收的人看稻子長得不好,而且又倒泥里了,收割起來費力不說,還只能當柴火燒,所以少部分這樣的地就不管了。 

  「受災真的那麼重?」王疇是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從地里殘留的東西便知道秋收收不上多少東西。 

  怎麼說他也是個官員,漠視民生是不可能的,他同樣希望看到百姓日子好過,只是在如何讓百姓好過的方面他或許不行。 

  徐寶跟他說:「若還征賦稅,則不好過,若免了,有的人家反而比原來日子還能好,但朝廷賦稅又少收,尤其是征戰的時候,咱常平倉會出軍糧嗎?」 

  王疇被問愣了,詫異地看向徐寶,也問:「玉珏緣何知曉朝廷動了常平倉?」 

  「不是動了常平倉,秋收的時候我買糧能那麼貴?往年這時可是糧米出糶之時,我本打算多買廉價的黃豆,結果村裡人卻說,價錢比往年此刻每斗貴了四到五文。」徐寶給出個答案。 

  「黃豆貴三文,與常平倉有何關係?」王疇沒明白,常平倉里沒大豆,因為不好儲存,常平倉裡面都是穀子,帶殼的麥子、稻子、小米、高粱米,帶殼能多保存兩年,大豆沒法帶殼,一碰殼就碎。 

  徐寶遞給王疇一個干豆腐卷,自己在那一點點抿著喝酒。 

  「玉珏,你與我說說,大豆價高怎與常平倉有關?」王疇不放棄,他感覺到徐寶知道原因。 

  徐寶不願意浪費時間,知道原因和不知道原因,還不是都得回村裡建設村子。 

  王疇追問,徐寶才打算簡單地說一下。 

  「常平倉把糧食拉出去當軍糧,現在倉中缺糧,自然要提高價錢補倉,以免國基不穩,其他有門路的人看到常平倉在不是平抑價格的時候就把糧食拉走,他們害怕糧少,尤其是買賣糧食的商人。 

  因此他們提前加價收,京城周圍有幾個縣糧食被大雨給耽誤了,沒糧可賣,都等著朝廷免去賦稅呢。 

  其他收成好的人,只要不是真缺錢,就留著糧食,從別處拉糧來賣的人一看到這個情況,當然要臨時加錢了,他們一加,我買的時候就貴。」 

  王疇聽了,覺得有點道理,隨即問:「怎麼能讓糧價下來呢?常平倉不收糧,說沒錢,是不是就行?」 

  「常平倉說沒錢,糧價會更高,因為很多富戶一看常平倉無錢收糧還出糧,那就空了,現在有糧,過上三個月,常平倉拿不出糧來平糧價,現在不使勁收,還要等到啥時候?」 

  徐寶分析一下。 

  「真沒辦法讓糧價降低?」王疇不甘心。 

  「有,朝廷說今年的稅都不免了,必須交,交不上來就抓人去很遠的地方幹活,到時哪怕是絕收的人家也要想辦法去借,借錢交,而有點存糧的不賣不行,商人趁機壓價,糧價就下來了。」徐寶給出個主意。 

  王疇連連擺手:「不成,不成的,難道還要讓京城周圍的地方餓死人?那樣做,幾年時間窮的人家也緩不過來。」 

  「所以說價高好啊。」徐寶嘆口氣說道:「價高免了賦稅,受災地方的人可以挺一挺,喝喝粥了,放點糠了,到開春時有野菜再挖挖野菜,熬熬也就過去了。」 

  「家中沒地的呢?糧價高買不起,怎辦?」王疇又開始為無恆產者發愁。 

  徐寶最討厭這樣的官員,沒辦法就想辦法,光愁有什麼用,更可氣的是,朝廷中的官員想的全是從大局角度出發,拿出個『政~策』來就要一下子解決整個國家的一個問題。 

  比如說以後的青苗法,坑死人了,不考慮社會關係就瞎下命令。 

  所以徐寶不出聲了,他覺得說那些沒用,不如自己努力,至少自己可以讓上崗村的人不擔心糧價浮動。 

  順便還能幫下崗村,崗東村那裡還得多廢力氣,他們村的里正喬罡心太黑,想辦法給他們換一個。 

  自己在冬天把三個村整合起來,讓人不挨餓,便是功勞,體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至於說整個大宋,太遙遠,哪怕現在就讓自己當宰相也不行,地方勢力太龐大,朝廷中掣肘過多,玩不過人家。 

  「小寶你想想辦法。」王疇著急了,稱呼更著改變。 

  徐寶聳聳肩,心說怪不得後來沒聽說過他家的什麼名氣,修唐書就修唐書,還想管多少事情? 

  於是他只能說:「景彝兄,旁的我不敢保證,但讓我上崗村,及周圍的下崗村、崗東村和我大哥的村子百姓不受苦,我還是能做到的,包括西市一千二百個攤位的人家。 

  這都是一個中等縣的戶數了,我一無官、二無職、三無品、四無差遣,我做這些還不夠嗎?」 

  王疇聽了徐寶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徐寶是個尋常的村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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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修改錯別字,繼續下寫下一章,然後凌晨兩點左右還有一章,又是周一,大家還有半夜看書的,把推薦票投我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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