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前後差別
「是你小子乾的？」燕如龍語氣很沖.
他沒想到一直站在鳳九天身邊的年輕人會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他的視線被吸引到對方身上，不著痕迹地上下打量著他。
僅僅只是看到燕飛揚的臉，燕如龍的心裡就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
加上鳳九天之前吼的那句話，燕如龍就像被雷劈一般，頭痛不已，他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
燕飛揚裝作沒有注意燕如龍的反應，他條理分明地回答對方的問題。
「沒錯，是我。」燕飛揚一頓，不等燕如龍再問，就主動說道：「前輩吃的藥丸是能在短時間提高人內力和境界的，副作用是有一定幾率反噬。」
燕飛揚在說什麼，燕如龍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子一團亂麻，盤旋的都是鳳九天的那句話。
燕飛揚也不在意，繼續接著自己的話說道：「當時前輩昏迷，於是晚輩就擅自決定給您用藥了。目的是為了遏制您內力的流失。」
聽到這，燕如龍的意識被拉回一些，他的太陽穴跳得厲害，腦袋也好像要炸開似的。
「內力」對燕如龍來說顯然是一個敏感話題，他的雙眼瞪大，直直地盯著燕飛揚，似乎是在警告對方小心說話。
但燕飛揚這時候好像揣著明白裝糊塗，好像壓根就沒看到燕如龍威脅的目光，還是坦蕩地回看著對方。
「臭小子！你敢小看我？」燕如龍怒視燕飛揚，他被這個年輕人的淡定氣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樣的一張臉他卻使不出多少威壓。
要是換作從前，敢有人這麼對自己說話，別說像燕飛揚這麼年輕，就算是鳳九天這樣的老資格人物，燕如龍也絕對不會放在眼裡。
一言不合就戰作一團，那都是常有的事。不然鳳九天也不會一看到燕如龍就直皺眉頭，因為他就像是茅房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晚輩不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燕飛揚也不露怯，仍舊淡定地和燕如龍周旋。
鳳九天卻不樂意了，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要無理取鬧，飛揚他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就算了，我們就當是做善事。」
別看鳳九天現在是內力受創，但燕如龍也好不到哪去。他們兩人半斤八兩，鳳九天也不打算給對方留面子。
之前和燕如龍聯手只是因為燕鳳兩家有共同的敵人。現在可不一樣了，尤其是燕如龍處處針對燕飛揚，這口氣鳳九天當然咽不下去。
他本就沒打算將燕飛揚讓給燕家，既然燕如龍是這種態度，正好中了鳳九天的下懷。他可以安心地讓燕飛揚跟他回鳳家，繼承鳳家家主之位。
雖然在之前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情況，但鳳九天那麼多。還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更何況燕飛揚的出身，當鳳家家主也是名正言順的事。
「飛揚……」燕如龍重複著這兩個字，神情又是一變，隨即看著燕飛揚道：「你叫燕飛揚？」
燕飛揚剛要點頭，就被鳳九天伸手攔住了。
「叫什麼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孫子，和燕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鳳九天也動氣了，語氣冷冰冰地回道。
燕如龍眉間的「川」字更深，看著鳳九天，怒道：「你！」
但比起鳳九天，燕如龍明顯就屬於沉默寡言的哪一類。他很少開口說話，通常是冷著面孔，不怒自威就讓對手矮了三分。
燕如龍自覺今天已經非常有耐心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內力出了問題，他斷然不會和這些人在這裡浪費口水。
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對頭鳳九天面前。
燕如龍本不想多言，大不了就是痛快打一場，他雖然內力受損，但也不至於接不住鳳九天一招。
但是燕如龍在出手之前卻有了顧忌。他原本還不相信，以為只是鳳九天一時口誤，要不就是故意引他上鉤的法子。
可是在聽到燕飛揚的名字時，燕如龍的身體卻忍不住微微一震。
「飛揚」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因為是他親自取的。
燕如龍早早就將孫子的名字取好了，那時候燕王孫還沒有成家，八字還沒有一撇。
後來出了那件大事，燕如龍就一直留在西域再沒有回過中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兒子成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燕如龍算起來，要是兒子娶妻生子的話，他的孫子差不多也該有燕飛揚這麼大了。
而且真的會這麼巧嗎？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叫飛揚。
更重要的是，看鳳九天的反應，燕如龍不傻，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事到如今，如果他還沒有猜出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的親孫子的話，那他就白活了這些年了。
「你是我燕家人？」燕如龍好像確認似的看著燕飛揚問道。
燕飛揚沒有立刻回答，他不是故意不說話，而是他現在的處境稍微有些尷尬，無論回答什麼，都不太恰當。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燕家人。不然他也不會長途跋涉從京城來到這荒涼之地。
鳳九天之前已經斬釘截鐵地說過燕飛揚的身世了，但這會兒他又和燕如龍慪氣，所以一個眼色過來，燕飛揚自然聽話地保持沉默了。
見燕飛揚不說話，燕如龍的急脾氣就發作了。
「我在問你話。」燕如龍也沒想到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會這麼沒有氣勢。
其實只有燕如龍自己這麼覺得。因為站的稍遠一些的燕博和平凡都已經被他的氣勢驚到了。
燕如龍自覺已經放低了姿態，而且連語氣都和緩了不少。
這也僅僅是因為面對的人有可能是自己的親孫子罷了，不然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得到這種待遇。
「沒錯。他是燕王孫的兒子，也是我的孫子，燕飛揚。」鳳九天主動把話接過去說道。算是幫燕飛揚解圍。
燕如龍面露不爽，皺眉瞪了鳳九天一眼。
鳳九天也毫不示弱，臉帶得意地瞪了回去。
燕飛揚在一旁看著兩位老人的行為就像小孩吵架一樣幼稚，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應對這種情況的最好辦法就是「裝聾作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主意。
燕如龍從鳳九天那裡聽到肯定的答案，心情一時之間有些複雜，更多的驚喜和激動，讓他難得忽略了鳳九天冷嘲熱諷的口氣。
「你真是我燕如龍的孫子？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燕如龍說著就朝燕飛揚伸出手。
燕飛揚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抬頭看向一邊的鳳九天，像是在徵求老爺子的意見。
燕如龍把燕飛揚的動作盡收眼底，他的神情一下就帶上了幾分冷意，冷冷道：「你看他做什麼？我是你爺爺，還不過來嗎？」
鳳九天面上更加得意，本想趁這個機會再說點是什麼，但他的袖子被輕輕扯了幾下，他側頭就看到燕飛揚對著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
鳳九天雖然有點意猶未盡，但還是聽燕飛揚的把話都咽了回去。
燕飛揚也不浪費時間，幾步走到燕如龍面前。
燕如龍雙目炯炯有神，視線極具穿透力，似乎能直直地看進燕飛揚內心深處。
燕飛揚神情絲毫未變，就算站在燕如龍面前也沒有絲毫膽怯，一舉一動都淡定如初，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燕如龍越看越滿意，手掌拍在燕飛揚肩膀上，臉部原本僵硬的線條都變得平緩多了，甚至連嘴角都出現了笑意。
就連鳳九天都有些驚訝了。因為他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沒有在燕如龍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了。
鳳九天移開視線，決定這次先放燕如龍一馬，讓他們爺孫倆有時間親近一下。
「嗯，不錯。境界已經到了五脈，不愧是我燕如龍的孫子！」燕如龍的手掌不是搭在燕飛揚身上那麼簡單，他是為了知道對方的境界和潛力才這麼做的。
燕飛揚沒有說話，早就猜到燕如龍的意圖，他也只是默默配合而已。
燕如龍滿意地點頭，又說道：「很好。底子非常紮實，前途無量。不過，由我親自指導的話，還能更上一層樓。」
燕如龍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話鳳九天就不愛聽了。燕如龍明知道燕飛揚從小跟在鳳九天身邊長大，卻故意說這種話，擺明就是看不起鳳九天的本事。
「您多慮了前輩。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是我學藝不精，與別人扯不上關係。」燕飛揚四兩撥千斤地把燕如龍的話擋了回去。
燕如龍吃癟，只能把這個啞巴虧咽下去。
他本意是要貶低鳳九天，但沒想到燕飛揚卻主動站出來幫鳳九天說話。
鳳九天對燕飛揚的能耐心裡有數，他這絕對是自謙之語。要是平時，鳳九天一定會教育燕飛揚，該表現的時候就該表現。
但這次一樣，燕如龍擺明找麻煩，就沒必要和他客氣了。
這種話由燕飛揚說出口，比鳳九天說上百句都有用。
燕如龍不想再看到鳳九天得意的模樣，嫌惡地瞥了一眼之後收回視線，又恢復之前略帶笑意的神情，看著燕飛揚，說話的語氣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