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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節 分道揚鑣

  車駕進城後,直接來到錢塘王府,蕭瑤並未在門口等候,而是徑直去了內院大廳裏烤火,顯然她這是用冷漠來抗議蕭涵不給她情麵,當街抓捕了她的父親。


  王府門口侍衛集體拜道:“恭候漢中王回府!”


  杜如月低頭站在門口,她說道:“世子,你惹王爺不開心了。”


  “我知道!”蕭涵說完,帶著穆婉容等人一起入了府內,徑直來到了內院大廳。


  再兩日就是除夕了,錢塘國的主要文武大臣們全聚集內院,原本就在匯總國內軍政要務。當蕭涵走進內院大廳時,王何、李純真、張垣、盧平、耿炎和贏賀等文武要臣,紛紛起身拜道:“臣等參見漢中王,恭候漢中王回府!”


  蕭涵微微拱手回禮,他看到蕭瑤坐在王座上,低頭喝著茶,滿臉都是不快。這位疼愛自己的母親,眼下成為蕭涵最為難的焦點,因為母親的慈愛和心軟,現在反倒成了最大的麻煩。


  蕭涵隻得拉著穆婉容的小暖手,一起走到王座前跪拜道:“孩兒叩見母親!婉容叩見王爺!”


  “末將參見王爺!”


  眾人皆跪拜問候完,蕭瑤放下茶杯,嘴裏冷冷的說道:“都起來吧,坐下來說話!”


  蕭涵示意大家分開兩側入座,自己則走上台階,直接坐在了母親腳下的地麵,然後拉著蕭瑤的手說:“母親,孩兒有一年未見您,萬分的想念!”


  蕭瑤生氣的抽手,將頭避開,嘴裏不快的說道:“你總是不在母親身邊,母親經常一個人,沒有一個親人陪伴。你一回來就要扣押娘的兄長和父親,你叫娘以後怎麽辦?難道你希望看著娘一個人孤老?”


  蕭涵答道:“可是母親,國有國法,你我皆身為一朝之王,豈能知法犯法?”


  蕭瑤擦了一把眼淚,然後問道:“蕭忠你可以鞭打,可以羈押起來;可你怎能對娘的父親動粗?”


  蕭涵起身答道:“母親,陛下因此時對您心存質疑啊!這彭城侯昔日反叛朝廷,投了反賊徐王,這可是叛國重罪。”


  “那又如何!”蕭瑤痛苦的說道:“娘就隻有這幾個親人,難道你要娘為了所謂的忠心,就六親不認?”


  蕭涵皺眉道:“母親!您自己也看到了,他蕭忠竟敢冒名自稱大王爺,私自在城門口亂收進城稅,如此膽大妄為,禍國殃民,母親您也要庇護?”


  “責罰就是了!”蕭瑤反駁道:“難不成你還要真殺了他?”


  蕭涵很是淡定的勸道:“母親,你我是最痛恨天門中人的了。為何?就因為他們目無王法,互相包庇,淩駕於大舒律法之上!”


  “你不用說了,娘明白!”


  蕭涵轉身問道:“諸位大臣,諸位將軍!按照我錢塘國的老規矩,這彭城侯父子,該不該問罪?”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作答。


  蕭涵厲聲道:“怎麽?難道你們也想徇私舞弊不成?眼見他蕭忠違紀亂法,你李純真幹什麽吃的?”


  李純真立刻出列跪倒,他叩拜道:“漢中王訓斥的是,下官知罪。那蕭忠驕縱傲慢,常以王爺兄長自居,我等不敢阻攔!”


  蕭涵質問道:“那你不會上報我母親?”


  李純真答道:“回漢中王,報過了,幾乎見到王爺就提及此事。”


  蕭涵聽完一愣,轉身對著蕭瑤斥責道:“母親,您若是這樣包庇自己的親人,我錢塘國不久便亡他父子二人之手!”


  蕭瑤答道:“本王沒有包庇,每日見到都有斥責。”


  “斥責?”蕭涵笑道:“斥責管用?就在今日城門口,他蕭忠當著本王的麵,口口聲聲說遲早會得到孩兒的未婚妻!他的為人,母親您難道不知道?”


  “那又如何?”蕭瑤答道:“說說而已!再者,穆婉容也是你從京城大街上搶回來的,男人喜歡女人,不是很正常麽?”


  此話一出,穆婉容大驚失色,恥辱在她內心猛烈燃燒!


  蕭涵皺眉道:“我與穆婉容乃是情定終身,我又不是強搶,那是穆婉容自願的。母親,您就為了包庇您的兄長,竟然不惜要侮辱穆婉容?”


  蕭瑤起身答道:“胡說,娘可沒有要侮辱婉容的意思!我倒是要反問你了,娘養了你這麽大,你犯得著為了一個穆婉容,要跟娘斤斤計較,叫娘這般難堪?我白養你了是麽?”


  “天哪!”章開突然驚呼道:“嫂子,您還真和漢中王猜測的一樣,咋就非要這般比呢?”


  “你閉嘴!”蕭瑤怒斥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章開撇了撇嘴,隨後低下了頭。


  蕭涵心情不悅,他冷冷的說道:“母親,孩兒可是特意帶著穆婉容來錢塘城,陪您一起過除夕的。穆婉容都還沒有嫁給孩兒呢,她不顧外麵流言蜚語,也願意隨孩兒一道來錢塘城,您就這麽對她?”


  蕭瑤含淚道:“娘懷你九月,這才好不容易生下你,你我母子相依為命,這才有今日的錢塘王府。你就說說你,為了穆婉容你犯了多少事,你可想過娘有多擔心?你長大了,馬上就要娶妻了,是不是連母親的養育之恩都不顧了?”


  蕭涵問道:“母親,那您要孩兒怎麽做您才滿意?將穆婉容嫁給你兄長蕭忠麽?滿足他做皇帝的野心麽?”


  蕭瑤反問道:“娘絕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你既然說出來,那娘倒要問問你,娘就想知道,如果是為了娘,你願不願意這麽做?”


  蕭涵冷冷的答道:“母親,您可以讓您的兄長繼任錢塘王,或者讓您的侄子蕭義繼承錢塘王,孩兒絕無意見!但是您如果非要讓我離開穆婉容,孩兒萬萬辦不到,而且絕對不允許這麽做!”


  “為什麽”蕭瑤大哭道:“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娘就比不上一個外人了?”


  蕭涵答道:“母親,您如果一定要這麽比,隻怕您比不了穆婉容。”


  “為什麽?”蕭瑤撕心裂肺的問道:“娘為了你可以什麽都不顧,你這個畜生,怎能說出如此不孝的話!”


  蕭涵皺眉道:“母親,你一定要知道為什麽?不計後果的要知道?”


  “沒錯,今天你就給娘把話說明了,到底是為什麽!”


  蕭涵答道:“那是因為你隻是做了我一世的母親,而我尋找穆婉容已經找了一千年,整整四十五世的輪回轉死,孩兒都在尋找我的萬世之妻穆婉容!所以無論如何,誰也別想分開我和穆婉容!”


  穆婉容含淚驚呼道:“蕭涵……”


  蕭瑤痛哭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啊你!給我說人話!”


  蕭涵補充道:“還有,這世上沒有什麽天外高人,在孤島上留下的九龍決和九龍殺絕劍,那不過是孩兒提前給母親您準備好的!”


  “什麽?你?”蕭瑤驚呼道:“可你那時才3歲啊!”


  “3歲又如何?”蕭涵回答道:“我乃玄門關門弟子,玄門九術無所不會,小小寶劍豈在話下!諸位將軍的手中利器,全是孩兒一手打造,這不是什麽秘密!還有,今天我就要告訴所有人另一個秘密,天門苦苦尋找的九轉魔童,並不是什麽天山的老劍宗,而是我蕭涵!天門狗賊連殺我八次輪回轉世,此生不滅天門我蕭涵誓不為人!”


  眾人聽完大驚,所有人集體站起了身。


  蕭瑤質問道:“你,你竟然才是九轉魔童?怪不得你無所不能無所不會,既如此,那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


  蕭涵答道:“因為你是孩兒的母親,雖然隻在這一世生養了我,但你始終是我母親,我從未對您有過任何不敬!”


  說完蕭涵轉身嗬斥道:“你們看什麽看?我乃天門克星,天門為了對付我,便汙蔑我是九世魔童,本王是什麽為人,你們還不清楚?一個個的犯什麽傻?”


  盧平立刻附和道:“漢中王說的沒錯,天門中人才是世間的萬惡之源,九世魔童不過是天門捏造的謊言。”


  章開愣愣的問道:“蕭涵,你是不是瘋了?幹嘛承認自己就是九世魔童啊,就算是也別說出來啊,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蕭涵答道:“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為大舒朝廷做過什麽,人人心裏都有一麵鏡子,清楚的很,我何懼?”


  蕭瑤點頭道:“好,好的很!怪不得你能為了穆婉容,狠心的不顧娘,捉了娘的兄長和父親下獄。你說吧,你還想怎麽樣?這錢塘國所有文武大臣全是你招來的,你是不是還要將娘也下獄?”


  蕭涵問道:“母親,你是不是非要跟穆婉容過不去?非要逼孩兒做一個選擇?彭城侯父子犯的是國法,與穆婉容何幹?”


  蕭瑤冷笑道:“我不想跟你這個魔童理論!來吧,將我也一並抓起來!”


  蕭涵答道:“母親,您明明早就知道,九轉魔童不過是天門的一個謠言!為了泄憤,您也要給孩兒扣上一個魔童的稱號?”


  “沒錯!”蕭瑤含淚怒斥道:“你連親娘都不顧,你不是魔童,誰是魔童?”


  蕭瑤此話一出,蕭涵的心立刻就冷了半截,他搖頭冷笑道:“母親,你太不理智了,簡直就是瘋了!我是您的孩兒,不是您的夫君,您吃的是哪門子的醋?”


  “我……”蕭瑤語出一字,卻搭不上話茬了。


  蕭涵苦笑道:“母親,您太讓孩兒失望了!你這般庇護自己的親人,無論他們如何作惡您都放任,您與孩兒要鏟滅的天門又有什麽不同?”


  蕭瑤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她流淚答道:“行,你既然對朝廷這麽忠誠,那你就來大義滅親,娘任由你來殺!”


  蕭涵緩步退下台階,他走到穆婉容身旁,左手握緊穆婉容的右手,然後拉著穆婉容一起下跪。


  “孩兒蕭涵,叩謝母親大人的養育之恩!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得見;望母親能保重,何去何從,您好自為之!”


  說完蕭涵拉著穆婉容一起叩首三次。


  “涵兒!”蕭瑤呆呆的走上前幾步,她驚恐的問道:“你……你要做什麽?”


  蕭涵拉著穆婉容起身道:“母親,您要的,孩兒再也給不了了。這錢塘國,乃至所有文武大臣,全當是孩兒致謝母親的養育之恩,為您所打造的餘生家底。孩兒就此告辭,望母親珍重!”


  說完蕭涵淚奔,拉著穆婉容轉身就走。


  “涵兒,涵兒?涵兒你不要走……給我回來!娘不準你娶穆婉容,你給我回來,回娘身邊來,……”


  任憑蕭瑤如何嘶聲痛哭,蕭涵始終沒有回頭。對他來說,這千餘年的輪回轉世,他看過太多人心的醜惡,權勢的貪婪。如今的母親光環在身,手握重兵,儼然已不是昔日簡單的慈母良親,她要的甚至是天下的女帝寶座,隻是她藏在心裏不說而已。


  府院中,贏賀帶著一隊人阻攔道:“大膽,不經錢塘王準許,今日誰也別想離開!”


  “你找死不成?”王何衝下台階怒斥道:“滾開!”


  王何統領整個錢塘國的大軍,贏賀作為下屬,雖然身為錢塘王親信,但依然十分懼怕他,也理應聽從王何的調令。贏賀低頭退讓,示意著將士們迅速讓開道。


  “師父!”張垣擠出人群說道:“您走也得帶上徒兒吧!”


  “嗯!”蕭涵點頭道:“走吧。”


  一行人來到王府門外大街上,王何與李純真等諸將大臣依依不舍的觀望。


  “漢中王!”李純真拜道:“我與王何兄弟,承蒙您的大恩大德,請準許我二人……”


  蕭涵立刻揮手道:“不可!你們一個是錢塘國宰臣,一個是錢塘國大將軍,錢塘國還得需要你們倆來好好看守,否則錢塘國必亂無疑。”


  耿炎上前拜道:“漢中王,那末將可否能隨您一道走?”


  蕭涵皺眉道:“你又是什麽情況?”


  耿炎鞠躬道:“漢中王乃當世英傑也,大義凜然,末將佩服之至。末將若能追隨……”


  “行了!”蕭涵打斷道:“你不用多說,留下來好好配合王何大將軍,管好所有軍務。王何,李純真,你們要切記,今後萬不可讓彭城侯父子掌兵權,否則我母親將恐遭不測!”


  李純真和王何一同答道:“是,我等一定牢記漢中王囑托,絕不敢怠慢。”


  “杜如月!”蕭涵突然對著人群後,躲在門口擦淚的杜如月喚道:“你要記住了,一定要好好伺候錢塘王,不得有誤!”


  杜如月含淚屈膝道:“是,末將遵命!”


  盧平皺眉道:“漢中王,那臣呢?難道也要留下?”


  蕭涵答道:“沒錯,吏治之事乃重中之重,萬不可因任何人而變,切記!”


  盧平深深鞠躬道:“是,臣遵命!”


  隨後盧平起身問著:“可是漢中王,您自己呢?這京城乃虎狼之地,難道您以後就永遠留在京城效力?”


  “對啊!”李純真勸道:“其實錢塘王非常的疼愛您,好好勸勸,興許錢塘王就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蕭涵歎息道:“難啊!與其惹怒母親,被她直接趕出錢塘國,倒不如我自己走掉,不必做這種無謂的嚐試!諸位勿送,就此作別,今後你我定有相見之日!”


  說完蕭涵拉著穆婉容進了馬車,天琴、玉瑤和王媚隨後一起陪著鑽進車裏,章開、陳穀、張垣三將則左右護衛。


  啟程時,1000名從京城而來的為首大將問道:“章將軍,我等可否以後追隨漢中王?”


  章開答道:“你們是錢塘國的龍嘯騎,並非我蕩字大軍,都留下吧!”


  “這……”大將質疑道:“有必要分這麽清楚麽?我等皆隨漢中王出神入死,大破了匈奴啊!”


  章開解釋道:“所謂親兄弟明算賬,這要分,還是分清楚一點比較好。駕!”


  說完章開驅馬開走,領著100蕩字護衛軍,護送著大馬車快速的離開了錢塘城。


  錢塘王府後院大廳,李純真等人送走蕭涵一行人後,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錢塘王的座下。


  蕭瑤擦了把眼淚,很是不快的問道:“你們皆為漢中王親信,為何不一起走?是要留下來看本王的笑話麽?”


  李純真拜道:“回王爺,漢中王隻帶走他的徒弟張垣一人,錢塘國一兵一卒一臣皆未動。”


  蕭瑤皺眉道:“他到底什麽意思?施舍本王的麽?”


  李純真歎息道:“王爺,您難道還看不出嗎?此乃孝子之心,就擔心無人侍奉您左右,擔心我錢塘國從此敗落滅亡啊,錢塘王。”


  蕭瑤抽泣了一聲,隨後冷靜的問道:“那他走的時候,還說了什麽?”


  李純真答道:“漢中王叮囑,讓臣與王何大將軍,一定要替王爺您好好看守錢塘國,萬不可讓彭城侯父子掌兵權,否則王爺您恐將遭遇不測。”


  “混帳!”蕭瑤怒斥道:“臨走時,還要詆毀我父親兄長,簡直可惡!”


  李純真冷笑道:“王爺,您待他們如親人,不計前嫌,可他們心裏想要的是什麽,您難道會不知道?他們要是顧念親情,當年就不會將您和漢中王趕出彭城了!”


  蕭瑤愣了一下,隨後緩緩歎息道:“行吧,本王說不過你們,全都一個德行!以後你們就按照漢中王叮囑的去做,誰敢怠慢,殺無赦!”


  眾人拜道:“是,臣等遵命!”


  蕭瑤繼續下令道:“彭城侯父子繼續看押著,待本王親寫書信一封,派人送去京城上報陛下!希望以本王的麵子,能保他二人一條性命。這樣的話,你們說涵兒他會不會回來?我這麽做夠不夠?”


  李純真歎息道:“彭城侯父子狼子野心,隻要他們在,穆婉容一樣無法安心過日子。下臣奉勸王爺一句,以後一定要小心提防您那位兄長和父親,他們惦記的可是您的二十萬大軍,和您錢塘王的寶座啊。這漢中王一走,估計他們要勸您立蕭義為世子了!”


  蕭瑤冷笑道:“涵兒長本事了,自個做了王,也不稀罕本王的錢塘國。傳本王令,無論涵兒稀罕不稀罕,錢塘國世子永遠都是我兒蕭涵,誰敢動歪腦筋,殺無赦!”


  “是,臣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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