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小禮物之事②
「誒——是這樣子的么？」
就在楓樺一時興起地突然對苦羅巴為何會如此流行的現象開始侃侃而談著的時候，步川小姐倒是滿不在乎地拉長了說話的音節。
那語氣，這神態，擺明就是不相信楓樺所說的東西好嘛？
其實認真想想也覺得這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步川小姐還身為「川先生」的時候死得早（各種意義上），估計在那個時期這個被美其名為「丑萌」的辭彙還未現世，所以她當時也沒來得及踏入領域內產生什麼接觸吧……反正此時此刻在她的角度看來，丑和萌誠然指的是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形態不是么？直接說是一組反義詞都不過分，怎麼就突然被放在一起去形容同一個東西了啊？
而且別說楓樺根本就沒有質疑全這一點，甚至還在那邊振振有詞地說著什麼丑到了極致就會突然讓人感覺意外地可愛……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否則在某意義上來說那拓麻真的已經是邪○教了！
然而不同於步川小姐那對苦羅巴的醜陋外表一直耿耿於懷著的態度，楓樺這邊倒是顯得頗為豁達，揚了揚眉頭，無所畏懼地發表看法道：「嘛，這種小細節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反正這東西其實也丑得很有特色不是么？」
要不然楓樺也就不會莫名其妙地變成苦羅巴的「路人粉」，甚至在便利店裡看到這些商品時還直接一時興起地買了一對回來。
「不不不，我覺得這並不像你說得那樣是小細節。」
看起來依舊固執己見著的步川小姐根本不吃楓樺故意轉移話題這一套，心心念念地糾結著苦羅巴明明和「可愛」一點都不搭配。
但是讓人覺得殘念的是，她自認為的「探尋真諦」卻被完全擺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態度的楓樺給直接認為成了「垂死掙扎」，畢竟之前的那番對話已經在無形之間徹底暴露出步川小姐其實壓根就不清楚女子高中生的潮流不是么？反正若是按照這點繼續推算下去的話，想來月川雖然在魑魅當著女公關的時候是那麼得光彩動人，但指不定在學校里上課著的她其實是一個樸素到完全不會惹人注意的娃。
#↑從某種程度上的確是猜中了#
然後估計是青春期叛逆少女都會有的彆扭自尊心讓她逞強著不去承認這一點，所以才故意在這裡對苦羅巴各種挑三揀四著的吧？哎呀哎呀，像月川這樣過於早熟的傢伙也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會表現得個小孩子呢。
真是讓人意外——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誤解掉了十分重要的事情，楓樺誠然還頗為「大人范」地暗自搖了搖腦袋，在心裡偷偷笑著月川這個傢伙就算在工作時一直都表現出那麼無懈可擊的模樣來，但私底下果然還是有很可愛的地方嘛。
#步川小姐：可愛李爺爺！#
——此處粗口禁止。
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忽然會對步川小姐產生這樣子的誤解，但楓樺明顯覺得自己這是看透了真相，依舊在心裡自顧自地想著那些不切實際還憑空污人清白的事情……然後在步川小姐底氣十足地質問出「苦羅巴系列」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何意義之前，她便率先將自己手上提著的黑色苦羅巴掛墜再一次晃蕩了過去，微笑著先行說道：「總而言之！之前在店裡看到苦羅巴系列的商品的時候就忍不住買了這麼一對回來，後來才發現多出來的那個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掛，所以想來想去乾脆還是送給你這個『高中生』好了，反正是流行在你們之間的嘛。」
好吧，她還是老實承認了吧……剛才所說的「想來想去」是假的，其實她在一開始就是想著買來送給步川小姐的。
至於為什麼不直白地把這一點說清楚？
那當然是因為沒必要啊！而且楓樺的直覺也是告訴自己，若是真的一口氣說出「這是專門給你買的小禮物」之類的話來，指不定人家就會想東想西地拒絕收下苦羅巴掛墜，猜忌著這裡面肯定有陰謀什麼的。
——雖然說即便楓樺已經刻意避著這一點不談了，但步川小姐那邊卻依舊還是不想收下來的樣子就對了。
——真是讓人心塞塞呢。
順便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反正步川小姐總覺得楓樺剛才在說著那番話的時候刻意將「高中生」這三個字稍微加重了一點讀音，就彷彿在偷偷暗示著她並不像是一位高中生一樣呢……當然在第一時間裡就察覺到步川小姐那隱約變得有點刺人的冷淡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楓樺便也就知道自己藏在話裡面的揶揄被發現了，便無所畏懼地露出了笑顏來，緊接著又調侃了一句。
「月川你偶爾也要像同齡人一樣趕趕潮流嘛！」
所以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步川小姐完全不懂潮流嘛？楓樺擺明就是故意拿步川小姐當消遣吧？
——還真是勞您費心了！
#楓樺：我還能更「費心」哦（微笑）#
不過也真是幸虧步川小姐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一點被惡意滿滿的楓樺花樣揶揄著，畢竟追根究底下來，她本來就是一名不合格的女子高中生不是么？所以別說和身邊的同齡女孩子們一起追趕潮流什麼的了，她甚至還完全不以為然地認為「潮流」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人有些莫名其妙呢……反正與這些相比較起來，步川小姐反而還更加在意楓樺這個傢伙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送這個苦羅巴掛墜給自己的念頭。
「你能收回這鬼東西嗎？」
眼底眉梢之間那不情不願的情緒壓根就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實實在在地向楓樺無聲闡述著自己若是收到這種禮物會很困擾的。
就算從一開始就再三強調這是完全免費的東西，而且「免費=最高」這個等式也堅持不懈地在步川小姐心裡各種徘徊著，但果然這貨還是太特么丑了啊——她感覺再多看那丑玩意一眼就是對自身審美的折磨！
#苦羅巴：我難道不要臉的啊？一直醜醜醜地誹謗我#
——等你什麼時候長得不醜了再說這話吧。
「我說你還是拿著吧！」只見著步川小姐才剛剛說完那些話、準備回過頭不再看向面前那讓人看著就覺得糟心的鬼玩意，卻不料在這個時候楓樺就像是故意裝作耳瞎目聾沒有聽見說話聲一樣，直接不由分說地將苦羅巴掛墜強行塞到了步川小姐的手上。然後就這麼順勢做出一副「我送出的東西就不會再拿回來」的模樣，她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隨口說道，「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了，反正你收下這個小禮物也完全沒有什麼損失不是么？」
說是這麼說啦……
可是……
知道性格難搞的步川小姐肯定還想把苦羅巴給還回來，楓樺便故意擺出了一副「我是前輩你就應該聽我的」樣子來，義正辭嚴地說道：「前輩送你的東西就好好收下！而且我總不可能把用錢買來的東西直接扔掉吧？」
哇——
只聽說過有「強買強賣」這樣子的事情，怎麼還會有「強送強收」啊？
頗為苦惱地看著在自己手心上正靜靜躺著的苦羅巴掛墜，黑漆漆的臉上那似笑非笑、要哭不哭的詭異神情從步川小姐的視角看來就別提到底有多麼糟糕了，彷彿正在無聲無息向她揶揄著什麼一樣，讓她忍不住感覺這辣雞玩意真特么讓人燙手啊……而且那種「肯定油炸」的感覺也是跟著再次漸漸浮現了出來，畢竟如果不是存在著不可告人的陰謀的話，那楓樺幹嘛非要她收下禮物不可？
反正這個傢伙肯定沒安好心。
#↑請記住這幅嘴臉#
順便一提，光是看著自己手上苦羅巴這黑不溜秋又丑不拉幾的長相，步川小姐就會切身感受到「所謂的辣眼睛講的就是這個吧」的想法來，誠然在下一刻她就更想直接把它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算了。
「好了好了，明明是過來給你送小禮物的，看你現在這幅鬱悶的模樣怎麼好像是被迫地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啊？」
——這特么難道不是么！
看著步川小姐手裡捏著苦羅巴掛墜就好像抓住了人世間最讓人痛苦的東西般，楓樺一時之間倒是直接被噎得那叫一個有話說不出，忍不住就頗為嗔怪似得瞥了步川小姐一眼，畢竟這是她真心想要送的東西不是么？此時卻被當事人如此涼薄地嫌棄著，那麼楓樺當然是會感覺自己心裡有點怪怪的……明明她拿著類似的小禮物送給那些客人們的時候，她們一個個都開心地不得了，哪裡像步川小姐這樣子百般拒絕的啊？
#步川小姐：講道理，你明明送錢就足夠了#
——住口無恥老川！
#步川小姐：你特么再說一句看看？#
所以說為什麼她會想不開去送步川小姐小禮物？為什麼她過得好好地想到要去活生生遭受這份罪？在十分無奈地暗嘆了一口氣之後，楓樺也只能繼續寬慰著說道：「你也別嫌棄它外表長得不好看了，乾脆直接把它當成『護身符』不就好了？」
「護身符？」
估計是沒有想到楓樺會突然之間提出這麼新奇的說法來，步川小姐稍微挑了挑眉頭，嘴上也誠然已經下意識地反問了回去。
還有這種騷操作？
「對啊，就是護身符啊！畢竟護身符什麼的本來就長得各種千奇百怪的，所以也不需要在意苦羅巴看起來的感覺不太好啦……」知道視潮流為空氣的步川小姐肯定不會清楚苦羅巴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楓樺這邊也只能認命地為她科普道，「反正在我的記憶里，苦羅巴系列的小木偶的確是擁有這樣子的設定——而且聽那些買了掛墜的人說過，貌似還意外地十分靈驗呢。」
被這頗為驚人的說法嚇了一跳，步川小姐忍不住就微微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了那個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楓樺。
真的假的？
即便現在步川小姐也僅僅只是盯著看而已，什麼話都沒說，但楓樺卻依舊還是能夠從她那雙已經輕輕泛起漣漪來的湛藍色眼眸里看出些東西來，十有八九是想質問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睜著眼睛胡說八道吧？
於是一時之間沒有忍住，楓樺便直接噗嗤一聲地就稍微笑了一下，畢竟月川這簡單好懂的模樣可是十分難得的。
「我絕對沒有在騙你哦！」
看步川小姐此時那稍微變得有些不一樣的模樣，想來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引起興趣了吧？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的態度改變了卻是鐵板錚錚的事實啊！不過楓樺還是清楚如果自己僅僅只是隨口說一句「沒有騙人」肯定時遠遠不夠的，畢竟步川小姐接下來還會追問更多的事情不是么？所以為了更加容易獲得步川小姐對自己的信服，楓樺也只能強行讓自己回憶起對苦羅巴系列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記憶了。
即便她的確就是一介路人粉而已，但關於苦羅巴的基本設定她還是勉強知道的，要不然楓樺剛才也不會說出那種話來。
沒有錯，苦羅巴的正體其實是「護身符」。
雖然說這全都是商家自己說的就對了——畢竟他們是苦羅巴的製造者，當然想要怎麼說就能怎麼說啦。
「反正我知道現在你手上拿著的這個苦羅巴好像比較特殊，身上有著極為厲害的設定，而且在整個苦羅巴帝國裡面也擁有讓人意想不到的尊貴身份深度么……emmm總之我記得它的屬性好像是能夠增加攜帶者的金錢運吧？」
——求豆麻袋。
——金、錢、運？！
猝不及防地聽到了那三個字能夠瞬間自己神經的神聖字眼，步川小姐那早就已經被金錢腐蝕了個徹底的臟髒心靈當然是會表示承受不住的！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正咕嚕咕嚕地喝著水的話，那麼就肯定會像漫畫一樣直接把嘴巴里的水全部噴到對面楓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