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迷途的小綿羊①
「當然啊。」
看到星川那張變來變去的還十分稚嫩的臉，錦秀明顯笑得有點無可奈何起來了——她覺得這個新來的真的有點像那種讓人不自禁想要去愛憐的小動物呢。然後指出手指，錦秀讓星川看向步川小姐此時所接待的那位顧客，她原本一直持續溫柔不變的語氣此時變得稍微點了點尊敬起來了。「之前的那位秋山小姐在商場上到底有如何作為暫且不說，此時月川大人招待的這位貴客可是池田小姐——如今炙手可熱的政治界新秀。」
「阿勒勒？連議員都會逛夜店嘛？」
彷彿聽到了什麼爆炸性新聞一樣，星川極度驚訝地眨巴了幾下眼睛，那雙瞪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極為無辜地轉著。
——看起來可真的顯得極為天然可愛人畜無害啊。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呢。」
直接聳了聳肩，然後稍微靠近了星川，錦秀的那溫婉秀麗的臉在此時顯得有些神秘起來了。錦秀調笑般地說道：「會在夜店逛的人各種都有啊——畢竟無論是誰都會有壓力的對吧？而且把她們吸引到這裡的人可是月川大人呢……可以說，月川大人接待的顧客都是極有身份地位的人，是這家店的中流砥柱呢，」說完還柔柔地朝著星川笑了笑，錦秀再度看向步川小姐的眼神也愈發變得尊敬起來了。
——真是不可思議啊，明明還是個這麼嬌小的孩子，卻能夠這麼可靠呢。
「難道沒有普通人嘛？」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星川的語氣在此時卻忽然有點低沉下來了下去。
這樣子情況讓星川總覺得有種階級歧視般的感覺……她不喜歡這樣子，她不想走到哪裡都是和家裡一個樣子。
自然是能從星川那張完全暴露自己心事的臉上看出了這一點，錦秀輕輕地拍了拍星川的腦袋示意她打起精神，然後那溫柔的語氣也在此時顯得更為柔軟：「當然不是啊……雖然到此說月川大人接待的大部分都是這樣子的人，但是普通的人肯定也是有啊——月川大人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顧客區別對待呢？而且再者說了，這樣子身份尊貴的顧客其實也只是極少而已……本來夜店就是平凡人聚集的地方不是嘛？」
說道了這裡，錦秀那張臉上竟然情不自禁地就浮現除了一絲自己身為月川派的自豪。
——如果不是月川，恐怕自己也到不了現在這樣子的地步吧。
看著現在像個包子一樣軟綿綿的星川，錦秀情不自禁地緬懷起了當初自己還在這個店裡被人所排斥的時候。
「說的也是啊！」
畢竟星川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直接忘記了這些，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然後她的眼睛直勾勾得盯著步川小姐去了下一位顧客那裡，還沒安靜地看多久，星川的眼睛就又瞬間瞪大了——這絕對就是被嚇的！隨即，星川就愣愣地轉過頭，朝著錦秀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為、為什麼那邊那個顧客會對月、月川大人動、動、動手動腳啊……」
不可置否，這就如同一個巨大地雷砸在了星川了的三觀之上。
只見錦秀的眉頭微不可見地微微一皺，隨後在看到步川小姐不著痕迹地避開了之後，錦秀才鬆開了眉頭。
然後再看向自己旁邊的這個單純過頭的星川，正在可憐巴巴地在等著自己的解釋。
——哎，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常有的事情……」
微微有點頭疼的錦秀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向星川這個單純的小孩子解釋這個複雜的問題了，只能勉強維持溫柔的笑容不變，稍微有點尷尬地說道：「本來夜店在外人眼中看來也就是這樣子的不堪入目的存在啊……」即便很星川單純，但是她卻還是能很明顯地看到錦秀隱藏在眉梢之間的落寞之色，但是星川的耳邊傳來的卻還是錦秀那故作無礙的聲音——此時聽來，這聲音雖然溫柔但明顯充滿了隱性的堅強。
「總而言之，習慣就好……星川，你還小，要記得潔身自好。」
「這圈子……」
看到步川小姐那邊愈發混亂的窘境，錦秀那秀氣的眉頭也就越皺越緊，但那溫柔的笑容卻完全不變絲毫。
「實在是太亂了。」
一邊略帶著點冷意地像是對星川說又彷彿是對自己說著，錦秀一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身穿小禮服的女黑服——直到看到那個經驗豐富的女黑服圓了步川小姐那邊的場之後，錦秀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然後重拾心情，溫柔地摸了摸星川的頭髮，像個一個真真正的老師一般，帶著一絲堅定又帶著一絲誘勸地循循善誘道：「雖然很亂，但是只要你努力——你想要堅持的東西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的。」
「我明白了……」
似乎在隱約之間知道了來自於錦秀的善意，星川於是便就慎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完全不明覺厲#
……
來來回回地周旋於各式各樣的顧客之間，步川小姐真心覺得自己已經累得都可以直接蒙頭大睡了——只是可惜，現在離下班的時間還早著呢。而且不得不說，特別是之前那個已經騷擾自己有許多時日的痴漢顧客了……真虧她有那樣子的耐心呢！明明自己都有意無意之間都拒絕了她好幾次了吧？怎麼這麼不死心？古有劉備為才三顧茅廬！今有她為色十擾步川小姐嘛？真是的快夠了。
就算自己窮成這樣子了，步川小姐也是堅決不會出賣自己的貞操的！
#當然節操已經丟得差不多了#
——不要再這麼真相下去了啊你個魂淡！
在走向秋山美奈所處的那個座位的路上，步川小姐淡漠地眼帘微垂著，但實際上卻是隱秘地環顧了一下自己所有顧客此時的桌面上。
嗯，很好，差不多都點了價值挺高的酒水了呢。
——今天的營業額看來是有保障了。
然後又看了看新來的星川那邊的情況……看來身為治癒系女公關的錦秀對於教導這種事情幹得十分得心應手呢——步川小姐從星川那雖然依舊單純但明顯帶上了點決意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了這一點來了。
步川小姐很滿意這樣子的教導成果。
然後繼續暼過了門口一眼。
而本應該是無意地隨意暼過而已，但是那一眼所看到風景卻讓步川小姐直接上了心。
一個身穿校服一看就知道不小心誤入這邊的高中少女正愣愣地站在店門口，看起來是被門口那些迎賓的敬業女公關們那整齊的口號給嚇得手足無措了——哎呀，這下子可真是糟糕了呢……步川小姐知道這樣子只差在脖子上掛出「快來宰我吧」的小綿羊一旦來到這裡，可是最容易被當成冤大頭來「宰」的！果然不出意外，步川小姐下一秒就已經看到最喜歡做這種事情的「那個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雖然沒心沒肺地的確覺得不關己事，但是如果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發生這樣子的事的話，那麼自己作為「老大」的威嚴度可就下降了。
#我超有威嚴的#
——你是超威藍貓么！
於是……
朝著秋山美奈那邊稍微展露了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再得到秋山美奈那善解人意的點頭回應之後，步川小姐便放下了心，然後一邊習慣性地整理著自己的西裝，一邊淡漠地不知何意地朝著那隻可憐的小綿羊走去。
不過只是可惜……
那個玩世不恭的人早就已經開始自己的行動了。
這個傢伙自然也是這個店裡的女公關——NO.4，銀瀾，是楓樺派的第二把交椅。剪著一頭極為帥氣的男性化碎發，那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總是會到處亂放自己的電花，所以因此自然也有不少單純的少女迷戀上了她。本著「女人不壞，女人不愛」的信條，銀瀾可是十足十的壞了個徹底——雖然長得好看又帥氣逼人，但是性格卻實在是不敢恭維，最喜歡把那些有錢的小女孩給勾引到手，然後讓她們心甘情願地為自己付錢。
就是一個危險人物就對了。
當然，雖然銀瀾的方法實在是有點無賴，但也是無可厚非的做法，沒有人能指責這一點，這畢竟也是在夜店生存的一種方式罷了。
——只要不要做得太過火就好。
在這個混亂的圈子裡也是有一定的規則的，而步川小姐現在也算的上是守護這種規則的人之一。總而言之，按照現在情況看來，銀瀾是已經打算把那個誤入此地的「小綿羊」給當做自己的獵物來對待了呢。
所以接下來，步川小姐就看到了銀瀾是如何將那隻一看就好想宰的小綿羊給騙到自己的店裡面來的。
……
「抱、抱歉……我是走錯路的。」
看到一臉壞笑地擋在自己面前的銀瀾，大概還沒遇過這種事情的小綿羊滿臉通紅地低下了腦袋，不知所措地說著話，手指還不斷地捏著自己的裙角一看就知道很緊張的樣子。但是銀瀾對此放在眼裡，嘴上邪邪地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就好好來店裡玩一下怎麼樣？反正這裡都是女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那雙放著電的桃花眼直接把這個小綿羊給迷得七葷八素了，任由著自己被銀瀾給拉到了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下子，就算小綿羊想走也走不掉了。
——等等……
——都是女人？
忽然意識到了這極為重要的一點，小綿羊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前這個比自己見過所有的男生都還要帥氣的銀瀾……頓時感覺有種自己的感情被深深地欺騙掉了的感覺——怎麼可能會有比男生還要帥的女生啊？
不可能的！
小綿羊那脆弱的世界觀正在被銀瀾好好地重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