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那個生理學上的父親出現了
野雞力道還挺大,撲騰的時候,翅膀尖劃在夏至臉上。
“哎喲!手下敗將還敢鬧騰!”
夏至覺得臉有些疼,隨手擦了一下,氣咻咻把野雞綁了。
她再在林子裏走走,就采了好些野蘑菇和野菜,還掏了一窩野雞蛋。
收獲滿滿。
夏至這才回到秘密營地,把東西收拾了,回家。
她把蛇皮袋子頂在背簍上背著,野雞綁了腳掛在腰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綁在背簍的外麵。
這樣一來,後麵背著的東西遠遠的高出了夏至的頭,背簍上掛的東西也寬出了夏至的身板很多。
從遠處看,夏至就是一座行走的小山。
夏至自己不覺得什麽,反正她力氣大,再說了,這些東西蓬鬆了些,其實不很重嘛。
然而,站在夏至家門口看風景的一行人,遠遠看見這個景象後,就震驚了。
景桑成景教授:“你們看那個山民,哎喲,背那麽多東西啊!看起來還是個女孩子,這……哎喲,這麽多東西壓著,身體都壓壞了,”
景教授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本就嚴肅的臉也皺了皺:“這山裏的孩子,也太苦了!”
景寒彥:“嘶……好像,好像是夏至!”
俞誌明:“我的媽呀,可不就是她!快快,快去幫她!”
夏至正埋著頭走得認真。
雖說這些東西她背得動,但是因為東西裝得高,為了保持平衡,她得彎著背,人成弓型,頭不好抬起來。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著腳步急促,喊聲衝她而來:“夏至,哎你怎麽不打個電話給我們呢?你說一聲,我們來幫你啊!”
俞誌明和景寒彥七手八腳的想幫夏至拿東西,減輕她負擔。
殊不知,為了防止這些東西滑落,她都把東西捆一起了,一樣一樣拿是不行的。
兩個人這樣左右的去拉扯,反而讓她失去了平衡。
頭頂上的兩個口袋掃來掃去,還把夏至的頭發都掃亂了,散了一臉。
“哎哎哎,放手!放手啊……”
夏至喊著,人卻被扯得東倒西歪,眼看著馬上要摔倒了,有個人影快速的衝過來,一條腿抬起來幫她頂住背簍,一隻手扶住了她。
“小心!”
耳邊是一個渾厚沉穩的男人聲音。
夏至被頭發擋住視線,看不清來人,隻感激的說:“謝謝啊。讓我把東西放下來。”
她慢慢的蹲下身。
剛才扶她的人還在一邊幫忙,幫著她把背簍卸下,渾厚的嗓音裏很是驚訝:“真沉!你一個小姑娘,怎麽能背這麽多東西啊?”
夏至顧不上回答。
她把東西放下了,人自由了,就氣得先找俞誌明算賬。
她隨意的理了理頭發,腰裏一邊掛著一隻野雞,一邊別一把砍刀,叉著腰左右看看,就先看見了俞誌明。
夏至生氣:“俞誌明你搞什麽!這些東西我捆好好的,不能扯!一看就是沒幹活的人,我差點被你扯翻了!”
俞誌明歉意的“嘿嘿嘿”,又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確實沒背過這麽多的東西,夏至你最厲害了!”
景寒彥走過來,也歉意的說:“我也沒經驗,隻想著幫你了。”
夏至拿袖子擦了擦滿頭的汗:“既然你們想幫我,那現在就在家門口了,你們幫我拿進去吧。”
俞誌明景寒彥兩人還挺配合,馬上就去拎那個背簍。
背簍放著都有一人高。
俞誌明和景寒彥一人一邊拎著,還歎氣:“哎喲真沉啊!”
“哈哈,不是要幫我嗎,可別說沉啊!”
夏至看兩人沉得,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往家裏去了,這才笑著轉身,想感謝一下剛才扶住她的人。
然而,當她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夏至仿佛被定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動作都沒法做。
喬一泊!!!
當從陶然那裏知道喬一泊才是她生理學上的父親之後,她從來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和他見麵。
一切太過突然。
夏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情緒來對他。
腦子是空白的。
喬一泊幫夏至放好背簍,直起腰,拍了拍身上名貴的休閑西裝。
他微笑著看俞誌明景寒彥把東西拿進去,才把目光轉回來,放在眼前這個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頭發亂糟糟,幾根發絲粘在她的臉上,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她細白的臉上,有一條滲血的傷痕。
但她完全不在意,胡亂的理了理頭發,叉著腰說話的樣子,有一股子城市女孩子少見的野性和灑脫。
但她回頭,喬一泊看清了。
她,就是上次在沙市見過的,景教授還開玩笑,說她長得特別像他。
那句話,是他這輩子的禁忌,足以讓他遠離這個孩子。
卻不想,還在這兒遇見了。
景教授隻是說那些藥材是他認識的朋友家種出來的,沒有說就是這個小姑娘。
不過,景教授這個人,除了他的專業,別的方麵向來隨意,應該不是有意為之的。
隻是這小姑娘現在看著他發愣是怎麽回事呢?
夏至在經曆過了短時間的愣怔後,再看喬一泊那雙茫然又戒備的臉,心裏湧上來一股巨大的悲傷。
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很討厭夏芳菲。
她和夏離,從來不是愛情的結晶,相反,應該是喬一泊恥辱的證明。
站在喬一泊的角度想想,他也是不會愛她和夏離的。
陶然說過,在那本書裏,他是大反派。
大反派冷血是天分;
大反派被人算計是活該;
大反派最終孤獨慘烈的死去是命定的結局;
這麽看來,其實,他並不比她和夏離好多少。
她不該恨他的。
但是,為什麽她還是想恨他呢?
那個在年少時曾經日夜盼望能出現的角色,卻因為他的出現,全部被打破了。
喬一泊的存在,告訴夏至,這個世上,不會出現一個深沉教養她的慈父,也不會出現一個拉著她手送嫁的偉岸身影。
他的出現,隻是讓夏至變成了非但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可以去幻想的困局。
這種困局,讓人滿心憤慨,卻又找不到出口。
夏至把嘴抿得筆直,什麽話也沒說,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