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無題
四人走在還算熱鬧的大街上，節日的氣氛終於讓戰爭的陰雲暫時消散開來。供電暫時穩定下來的小城恢復了一定秩序，至少當街搶劫和幫派混戰是看不到了。
馬爾德身上還有一些零錢，一人一個個熱狗和一杯熱可可，邊走邊吃。
「團長，會不會太奢侈了啊。我們的積蓄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格列佛有些擔心的說道，他看到馬爾德將兩個褲兜都摸了個遍，才付清路邊餐車老闆的錢。
「放心吧，扎費斯和咖吉身上還帶著錢的，不會因為吃霸王餐被丟出來的。」嘴裡塞著東西的馬爾德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現在心情很惡劣，一想到那幾頭肥豬要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我就感到不舒服。」
扎費斯雙手捧著熱可可，想要讓手暖和一些。熱狗對他來說太小了，兩口就吃完了。「呼……雖然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了，但沒想到會這樣糟糕。那種到軍隊鍍金的廢物，只會不顧實際的胡亂髮號施令。在這種混蛋手下討生活，我已經想到那副糟糕的場面了。」
想起今天整編會議上的那幾個廢物，扎費斯臉色鐵青。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只能真的開始流浪了，成為真正的無國界武裝人士.……」
聽到無國界武裝人士這個詞，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要是真的那樣的話，就只能終身與戰爭為伴了。就連一向冷靜的少年，也面色沉重。
「不說這些倒胃口的破事了，今天喝個痛快。」馬爾德揉了揉眉頭說道，酒可是治療頭疼的良藥。待會兒得多喝兩杯。
「團長要是喝多了我是不會管的。」少年淡定的啃著自己的熱狗，說道。
「真是無情呢，我好歹也是長輩呢。」馬爾德調侃道。
「酗酒的長輩最沒品了。」少年面無表情的吐槽道。
一行人吵吵鬧鬧間，來到了臭腳酒吧的門口。那個大大的紅叉依舊醒目。
「就是這裡了。」少年指著酒吧大門說道，雖然酒吧的名字是奇葩了一點，但店門口打掃得很乾凈，讓人有一種老友相會的感覺。
酒吧內很熱鬧，四人在門外就已經聽到裡面的談話聲了。
「好厲害……白天生意都能這麼好！」格列佛有些驚訝，一般的酒吧，白天可是歇業狀態。難道這間酒吧比較特別，是白天開門晚上收班嗎？
四人推門而入。迎接他們的是一道磁性的男聲。
「歡迎光臨，住宿？喝酒？」
吧台內的酒保身材挺拔，有著亞洲人少見的立體臉龐，刀削斧鑿一般的堅毅。配合上磁性的聲音，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四人坐到了吧台前的高凳上，馬爾德看著牆上的價目表，嘖嘖稱奇。把價目表貼牆上在歐洲很少見，難道因為老闆是亞洲人的緣故？
「都很便宜啊，老闆，你的酒吧就不賺錢嗎？」馬爾德有些奇怪的問道。
「開酒吧只是我的愛好而已，我並不差這點錢。這裡不過是為遭受戰爭創痛的人們能有一個能夠暫時忘記悲傷和煩惱的地方。還有，少年，又見面了。」老闆笑著說道。
「恩，你好。」少年淡淡說道。
「誒，咖吉你和老闆認識嗎？！」格列佛驚奇的說道。
「一面之緣而已。」少年的表情稍微出現了波動。
「看你們的樣子是雇傭兵吧，最近戰況如何。我聽說幾天前從前線撤回來的雇傭兵部隊遭到新武器的襲擊，損失慘重呢。」酒保的笑容有些耐人尋味。
「我們就是被襲擊的隊伍之一。運氣好，活了下來。」格列佛說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酒保笑道。
想起那場襲擊，馬爾德接過酒保遞上來的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簡直就是一場惡夢，這惡夢還會繼續下去，直到戰爭結束或者死的那一刻。
這時，有人坐了過來，和幾人聊天。
是酒吧的幾個熟客，都是本地人。
「你們？是雇傭兵吧？」一位老者問道，他看到咖吉和格列佛帶有軍團印記的軍大衣，嘆了一口氣。「連小孩子都上戰場了嗎……」
「有些事情沒法選擇。」少年喝著果汁，淡定的說道。「誰也不想打仗。」
老者頓了一下，笑道：「謝謝，謝謝你們為這個國家付出的一切。」
「不，我們只是為了自己而已。」漫長的戰鬥讓少年明白，這個國家不值得自己等人付出，要不是沒有找到好的下家，他們早就不幹了。
「是這樣嗎.……」聽到少年冷漠的話語，老者有些落寂。
但少年沒有說什麼，烏爾高層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一身酒保服的李維看場面有些沉默，但也沒有說話。因為這就是事實，大國有大國的生存方式，而小國也有小國的求生之道。特別是這種被多個大國給包夾的小國，而且還用擁有著豐富的資源，如同小孩抱著金子上街，更得小心謹慎。
而烏爾的高層似乎就不明白這個道理，死抱著某一方的大腿不放，想要靠同盟的力量來為自己獲得發言權。但對於同盟來說，烏爾就是個累贅，除了資源就一無所有了。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拖入軍備競賽，讓本就疲軟的本國經濟雪上加霜。
這也是雖然兩面口頭上叫得厲害，但真正動手的時候反而不多的緣故。因為誰都承受不了這個損失。
「喝酒就不要談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工作是工作，娛樂是娛樂，不要搞混淆了。」馬爾德不喜歡這種氣氛。戰士也是有極限的，繃緊的神經得不到放鬆的話，久而久之是會出問題的，所以戰場多出瘋子和變態。這就是不會調節自己的下場。
「乾杯！」馬爾德舉起酒杯，調動著場上的氣氛。在馬爾德熱情的歡呼下，酒吧內的眾人也舉起酒杯。
「不管明天會怎麼樣！但是，今天一定要活得精彩！」馬爾德高呼著，酒吧內歡騰起來。
當喧鬧的人群散去后，酒吧又恢復了平靜，稀稀拉拉的幾個酒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著暖氣。
李維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火上澆油是個不成熟的決定，自己的一個念頭，就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這讓沒心沒肺的他也有些壓力。
「呼……連這點都看不破，我還真是糾結啊。」李維覺得自己有些蛋疼。
「一個人的死是一個悲劇千百萬人的死卻僅僅是個統計數字。我覺得這句話很適合現在的烏爾。」魔方說道。
「這句話是誰說的.……」李維頓了頓，問道。
「那個猩紅色的石頭。」
「那他真是個混蛋。」
「當你踏出這顆星球的時候，你也會和他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