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惡化
今天的酒館依舊是人滿為患，李維將吧台的工作交給了瓦爾斯，自己一個人躲在內間偷懶。
新聞里依舊全是壞消息，當然，這雖然對普通人來說是壞消息。但對於各路軍火商、野心家和投機者來說，算是個好消息。
烏爾向歐洲輸送天然氣的管道網被不明勢力人員破壞，處於嚴寒中的歐洲人這下坐不住了。雖然毛熊一再強調不是自己的鍋，但憤怒的人們可不管這麼多，叫囂著要嚴懲毛熊。
西方同盟也從最開始的嘴炮和對烏爾的物資支援，演變到了動手的地步。但有明眼人看得出來，這鍋是白頭鷹的。西方同盟也有自己的打算，將計就計，一鼓作氣的把烏爾東部納入同盟的管理，一勞永逸的解決能源問題。
不過就算是要打，雙方也會理智的控制戰爭規模，激烈的局部戰爭可能天天都有，但大型的會戰是不會出現的。一戰二戰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誰也不想當鶴蚌。
至於西方同盟這麼做會不會刺激到毛熊，大不了將烏爾周圍的幾個落後小國家作為犧牲品當做緩衝帶。
毛熊的經濟也不算好，被整個西方世界狙擊的毛熊就靠著油和氣兩張牌做文章，現在你們都用烏爾的燃氣了，誰還來買自己的燃氣？毛熊收拾烏爾既有整合國際燃氣市場的考慮，也有限制西方同盟的戰略因素。只要拿穩燃氣這張王牌，毛熊說東，西方的一幫受凍鬼就不敢往西。
那個專業坑歐洲隊友而且損人不利己的白頭鷹，雙方都選擇性的無視了他的存在。作為世界老大的白頭鷹，暫時誰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動他，先把自家的門前雪掃好再說。
李維想到，矛盾激化好啊。這才多長的時間，自己的第一批機動工兵就賣得一乾二淨，試驗型的斗狼的訂貨量也達到了兩百餘台。要不是害怕現在就拿出標準強襲機兵來太過驚世駭俗，他都打算白菜價開始甩賣了。
但有人歡喜就有人愁，當李維還在為幾大勢力將要開始掄拳頭而感到喜感時。位於前線難民營的雇傭兵們可是被這兩天的新聞給嚇破了膽。前幾天才說處於僵持，沒想到現在就要開始攤牌了。這讓他們這幫苦逼的炮灰情何以堪。
「這下麻煩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參與這樣的戰鬥可以說是雞蛋碰石頭。」馬爾德眉頭緊皺，背後的巨人們終於要出場了。這下子整個烏爾地區就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了。
「團長，我們該怎麼辦才好？」格列佛拿著上面的命令書問道。
原本，後撤命令應該是好事才對，這次的後撤，是要重新整編隊伍，為之後的開戰做準備。這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因為重新整編就意味著一些傭兵團要被打散或解散了。
不想接受整編也行，自己去當難民或者成為炮灰，二選一。
「靜觀其變吧，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馬爾德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用腦過度，他頭疼得厲害。
「但是！重新整編的話大家就要分開了啊！」格列佛拳頭緊握。「我不要離開流浪傭兵團！」
「你擔心這些幹什麼，你的年齡想進入正規軍就是做夢，鐵定會被強制退役吧。只要放下槍就能活命，不好么。」馬爾德的聲音有些低沉。
「不！才不是那樣！軍團解散的話，大家都不能在一起了！！」格列佛扯開衣領，露出裡面印著三人舉旗的白色圖案，那是他們的團徽。
「小鬼，你還是太嫩了啊。一群男人黏糊糊的，你不覺得噁心么。」馬爾德一個暴栗敲在格列佛腦袋上，瘦弱的小身板摔倒在地。
「無論團長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格列佛的眼神堅定。「咖吉可以戰鬥！我也可以！」
馬爾德感覺頭疼又要來了，這小鬼怎麼就這麼倔，十幾歲的人能和成年人比嗎。團里的老兵和少年兵都得靠這次的整編進入難民序列混個正常身份，為什麼就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團長，格列佛說的沒錯，流浪傭兵團不能解散。」
「是啊，軍團解散的話，我們就無家可歸了！」
「不是團長的話，我早就被切掉器官，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吧。軍團絕對不能解散！」
眾人都有些激動，如果流浪傭兵團解散了，那麼他們就會失去歸宿。
扎費斯拍了拍馬爾德的肩。」你的顧慮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你總是把心事壓在心底不和我們說，但是我們都明白。這次的事情，是團長你做錯了。「
馬爾德一愣，是自己錯了么……
馬爾德接通了少年的通訊。少年現在是團里的主要戰力，這些事情可以詢問他的看法。
「格列佛說的沒錯，流浪傭兵團不能解散！」
這是馬爾德的第一次聽到少年如此激動的話語，甚至超過了哈德死時。
「但是選擇自立一團作戰的話，危險性會大大增加。我們會被指派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們就不怕嗎。」馬爾德嚴肅的說道。
「所以才說你錯了啊，馬爾德。」扎費斯嘆了口氣說道：「打仗哪有不危險的，我們從最開始的三百多人到現在的百人出頭，哪個是正常死亡的。就是要死，我也不想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死去，在我死的時候，身邊還有同伴能聽聽我的遺言，或者能幫我保存一點東西.……總比一個人不明不白的就沒了好。」
「可是.……」馬爾德還想說什麼，但被扎費斯打斷。「不要再說解散之類的屁話了，你是要逼我揍你一頓嗎。論格鬥，打你這樣的我一隻手就行。」
馬爾德笑了，笑的很開心。雖然這這群傢伙有著各種各樣的毛病，還時不時的和自己唱反調，但就是這樣的一群人，跟隨著自己奔走於各處戰場。
「抱歉，解散這種蠢話我不會再說了。你們，願意認我這個不合格的團長嗎。醜話說在前頭，上了這條破船，就別想著要下船了。」
「好誒！」
「不解散就好。」
眾人歡騰起來。
扎費斯看到馬爾德放棄了解散的想法，終於鬆了口氣。「馬爾德，你會是一個好團長的。而我只能是個機修工。」
「哦？感言？我可不喜歡聽那些磨磨唧唧的東西。」看到扎費斯好像要開始長篇大論，他連忙阻止到。
「這不是感言，而是對你的忠告。馬爾德，你要學會分攤痛苦，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只會讓你和大家越來越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謝謝你的忠告，真是肉麻死了。一群大男人嘰嘰歪歪的，我是被噁心到了。我去補個餐，餓死我了。」
馬爾德走出門外，風雪刮在他的臉上。
他點燃了自己捨不得抽的好煙，靠在牆壁上。
同伴么？雖然這說法很噁心，但感覺不壞。一群成年人說出這般幼稚的話，自己也這樣，傭兵團的未來一片黯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