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千逢的故事
見他隻是笑笑不接話,望舒冷冷出聲:“既然毫無誠意,那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吧。”
“別啊,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朋友,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酒千逢見她肅著臉,儼然動了真怒,暗道這小鬼倒是個謹慎的性子,他收起嬉笑:“既然舍不得你那好酒,不如你嚐嚐我的。”
話音一落,他手裏多出來兩壺酒,其中一壺朝著望舒飛了過去。
望舒還沒接到手上,濃鬱的酒香已經撲麵而來。
“這可是極為難得的鬆花釀,酒中靈氣抵得過上品補氣丹哦!”
酒千逢見望舒捧著酒壺露出陶醉的表情,語氣得意:“這壺雖然看著小,裏麵可是裝了上百斤呢,怎麽樣,我夠意思吧!”
望舒聞著熟悉的酒香,頓了頓,平靜開口:“現在可以說說你和酒中歌是什麽關係了嗎?”
難怪一開始就攀了上來,原來是因為這酒香,放在儲物袋中都能被他聞出來,被他找上門也不算冤。
酒千逢表情凝固了一息,才複又笑了起來:“這就發現了?小鬼頭,很聰明嘛!”
“我不叫小鬼頭,前輩還是叫我望舒吧。”
望舒見他沒有否認,緩和了語氣,但是被人別有目的的靠近,總歸有些不舒服,說話時便帶了幾分疏離。
酒千逢見她態度疏冷,知道她心裏不大痛快,忍不住解釋兩句:“小望舒,你可別誤會。酒家的酒自來會放入一味獨特的靈草,這靈草的香氣隻有酒家人才能聞到。再說,你的儲物袋又不夠高級,能聞出來,也全不是我的錯嘛。”
望舒見他臊眉耷眼的樣子,禁不住彎起嘴角。
確實如此,若非其中淵源,人家憑什麽一見麵就要幫她呢,雖然方式很討嫌……
她也不是個幾歲的孩子,天真地認為別人就應該理所當然對她好,自然不會耿耿於懷。
“鬆花釀就當是我的賠禮,剛開始確實是因為這酒香找上你,我的錯。”
酒千逢看她表情鬆動,認真道:“不過你這脾氣也很對我胃口,雖說壞是壞了點。”
說完最後一句話,酒千逢見她小臉一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
幽篁島,玄音門。
“你是說,去了海眼之後就聯係不上她了?”
“是的,師父。”
秦韻不敢隱瞞,把來龍去脈完整交待了一遍:“我們約好三日後一起回宗門,結果今天魚師妹人卻沒出現,弟子用傳音玉簡聯係,發現聯係不上,我怕她是出了事……”
竹有音擺擺手打斷她,按照這情況,可能確實事有不妙,畢竟現在島上各路牛鬼蛇神都有,若是自身沒什麽曆練經驗,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你先回去準備試煉大會,這事我親自去查。”
吩咐完秦韻,竹有音已經風風火火地趕到外事堂,讓門內四處探查消息,想到曲驚鴻還不知道此事,轉身又去了他所在的客院。
聽竹有音說完,曲驚鴻表情凝重:“望舒剛入我門下不久,還未來得及給她留下命牌。”
沒有命牌就看不到望舒現在的安危狀況,這師父當的,還沒入宗門,就把人帶出來曆練,竹有音想到這裏,看曲驚鴻的眼神不由帶了兩分責備。
曲驚鴻被她盯得有些赧然,徒弟剛踏入修真界,就放她一個人到處跑,他這個做師父的委實失職,想到徒弟可能遇到了危險,他心頭一凜。
“我已經讓門下的人分頭去探聽消息,看看五雲山附近最近有什麽異常。現下無事,我準備親自去趟海眼。”
竹有音想起那小丫頭可人疼的模樣,若是就此出事,她實在心下難安。
曲驚鴻心係徒弟的安危,正準備馬上啟程,聽她提議,點頭道:“正有此意!”
兩人一刻也不敢耽擱,一並朝五雲山方向飛去。
……
此刻的望舒,剛剛聽完酒千逢的故事。
“既然是你的妹妹,這東西你怎麽不自己拿給她?”
望舒接過他遞來的玉盒。
“知道她現在安全就行了,我出了海眼就會回九河界,不便節外生枝。”酒千逢衝她眨眨眼,“而且給你也一樣的,對你我很放心。”
望舒忽略他的擠眉弄眼,默默把東西收了起來:“你放心,我保證把東西送到她手上。”
想了想,她補充道:“她若問起你,問起酒家的近況,我該如何回她?”
“告訴她,現在的她,獨善其身就是對酒家最好的幫助。至於我,你告訴她,我已經是晨土國國君的入幕之賓,三年前就已結丹,讓她抓緊修煉趕上我,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酒千逢說到後麵又變成了望舒熟悉的語氣,好像前麵字裏行間的沉重都是她的錯覺。
不過她很快抓住了話中重點:“你說你已經結丹?!”
望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實在無法將他等同於一般端莊穩重的金丹真人。
“小鬼頭,你什麽語氣!”
酒千逢不滿她質疑的口氣,噌地一下將自己的氣息放了出來,望舒瞬間被金丹期的威壓鎮得挪不動半分,趕緊拚命點頭認慫。
“酒大真人,你能不能把威壓收了,我信了還不成麽?”
想到自己一直在一個金丹真人麵前瞎蹦躂,望舒忍不住為自己點根蠟。
噓——
酒千逢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雙眼睛機警地打量著四周。
望舒識海中,傳來酒千逢的聲音:“你之前說要去真正的無極冰墟?”
“對,死亡之柱隻能說是冰墟的清道夫,僅僅在冰墟的外圍掃蕩罷了。”
望舒說得肯定,酒千逢也不管她小小年紀,怎麽知道這麽多,畢竟修士都有自己的機緣,反而認真問道:“那你知道真正的冰墟什麽樣?”
“不知道,我隻是曾經在記載中看到過。”望舒默了一瞬接道。
“那我們走的方向是對的?”
“不會有錯。”
雖然在海裏不好辨認方向,可她臨走時,師父將紫口貝給了她,再加上有景澈指點,方向不會錯。
“那我們走了這麽久,你覺得已經到了沒?”
望舒不敢確定,這附近和其他地方並無多大區別,不知道是不是冰柱的原因,隻有零星的魚兒在遊動。
若說有區別,那就是所有遊魚渾若透明,隻餘小小的尾巴幽幽發光,宛如海宮裏點亮的一盞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