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都殺了吧
護院們動作一頓。
仔細看看那姑娘的臉。
我去!親娘!
姑娘長得好看便罷了。但她給眾護院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裏印象,不是因為美貌。
而是因為暴力!
就在那一夜,好像也是這樣的雪夜。
他們凶神惡煞出現在宅院裏——
…
後麵的安如嵐跟安遠道,更是大吃一驚。
“你——你怎麽會在安家?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不是被主君喜愛,留在金華宮中,日夜寵幸麽?
秦嫵把秦聽荷和安如玉擋在自己身後。
“你們想知道什麽,問我就是。”
她高高站在石階上,神色清冷,睥睨著眾人。
當事人就在麵前,之前那些質問逼迫秦聽荷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
安如嵐袖中手指攥緊。
“你是大夏人?”
秦嫵:“大夏人,出身蜀中,曾經與楚霄越有過婚約。”
“至於為什麽來北燕,誰知道呢,可能是你們的主君,求著我來的吧。”
門簾再次掀開來。
一個年輕男人從裏麵走出來。
把手裏那件玄狐鬥篷蓋在秦嫵肩上。
他沒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看向亂得一鍋粥似的庭院。
安遠道:“……”
安如嵐:“……”
這,這不是——
那邊,安昭明已經跪拜下去。
“拜見——”
後麵兩個字咬在唇邊。
主君微服來此,應該是不想被人揭穿身份的。
安遠道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定睛再一看,是他,就是他!
前兩天的宮宴上,就是這少年人,坐在女賓席位末,攬著這個小姑娘。
可,他怎麽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也是直到這時候,安遠道心裏,才終於浮現出一個,他幾乎不敢相信的念頭。
黑色衣袍,冷肅的臉。
眉頭微蹙,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
這人,難道……
他悄聲問身邊的護院首領。
“這個……人,你認識麽?”
護院首領古怪地看了自家老爺一眼。
同樣小小聲說:“老爺,您忘了?也沒多久之前,他打了咱們家門房,一路打到內宅……”
話沒說完,就感覺身邊老爺身體一軟,往地上滑去。
護院趕緊去扶。
安遠道:“你,你確定,就是他?”
護院:“老爺,你看我臉上這拳頭印,現在都還沒消下去呢,我記得能不清楚麽?”
安遠道蒼白著臉。
宮宴上主君威壓甚強,他隻看了兩眼,雖覺得好像眼熟卻根本沒敢多想。
也不管院子裏還有一堆仆人護院了。
安遠道趕緊搖搖晃晃衝過去。
撲通一聲跪拜地上。
“微臣,安遠道,見過主君!”
主君……
主君?
主君!!!
就見那穿著黑袍的年輕男人依舊皺著眉頭。
看也沒看他。
周身充斥著“想把你們全都弄死”的冰冷氣場。
安遠道跪拜之後,滿院子的奴婢護院,驚恐害怕,都跟著嘩啦啦跪下來。
護院們本來看到這年輕人,身上的傷都在疼。
現在嚇得傷口也顧不上疼了。陛下,親手,親腳,打的!
人生到達了高峰,感覺離死不遠了呢。
安如嵐抿著嘴唇,神色複雜,緩緩低頭,叩拜下去。
林姨娘也是一臉懵逼。
這這這,炒貨鋪子夥計什麽時候變成……
那兩個字她不敢提,便是想一想,心裏都發顫。
…
年輕的主君對院子裏的這些人沒有任何好臉色。
就好像在場的所有人,都欠他十萬兩銀子。
他對秦嫵說:“都殺了吧?”
語氣頗不耐煩。
秦聽荷心一顫,趕緊道:“不不,還請陛下饒他們一命!”
秦嫵一臉善良。
“對啊,還是先給姑姑留著吧。死了的沒意思,還是活人更好玩。”
沒人看到的地方,對慕容傷比了個拇指。
天涼王破,陛下,暴君的氣場很足哦!麽麽噠!
秦聽荷:“……”
慕容傷幾個字行使完大殺器的作用,抓起秦嫵的手。
“進去吧。”
秦嫵站在原地不肯走。
神情端正嚴肅,“事情還沒解釋清楚呢,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慕容傷冷黑的眸子看了她片刻,冷嗤。
“耍賴有什麽用,這局我還是要自摸的。”
秦嫵臉立刻垮下去,一把抓著他的衣袖激動地搖了搖。
“——小哥哥!慕容師兄!”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喪屍?!”
“你把把都贏,我們還玩什麽?”
“我底褲都要輸給你了!”
慕容傷默了默,神色古怪。
“我要你的……做什麽?”
秦嫵瞪圓眼:“這是一種修辭手法,不是一種暗示,你不要想歪。”
慕容傷麵無表情,看似並沒多想。
隻道:“走吧。”
秦嫵:“你讓我贏一局嘛!求你啦~~~”
慕容傷:“嗬。”
秦嫵:“——嗬什麽?你老婆沒了!”
慕容傷:“這裏太吵,明天搬去落梅苑住。”
…
安如玉緊跟在他倆後麵跑回房裏。
嘴裏叫著:“姐姐你可不能偷看我的牌!”
她跑開五六步,又回來。
抓住安昭明往房裏拽。
“你不是聰明麽?來,你但凡幫著你姐贏一局,就給你一個小金裸子!”
眨眼間,主子們都回去房內。
之前被推倒的丫鬟們不緊不慢地揩了揩衣裙。
“老爺,天寒風大,還是早點回去吧。”
廊廡底下很快空無一人。
隻剩下夜風吹動著房簷上的積雪,簌簌往下飄落。
安遠道雙目無神。
“回去。”
。
林姨娘的院落裏。
所有丫鬟們都垂著手站在門外,屏聲靜氣。
許久之後,房內才傳來一道長長的歎氣聲。
安遠道直著眼睛。
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剛才見到北燕主君的畫麵。
越想越絕望。
林姨娘拿著巾帕,擦掉他額上的汗,一臉疼惜。
“老爺……”
安遠道回過神來。
看著林姨娘那張溫婉的臉,若是以往,他這時候已經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了。
林姨娘不是奴婢,是與他心心相映,悲喜與共的人,是他的心上人。
但是現在,他看著林姨娘,卻沒有說話。
坐在不遠處,燈燭底下的安如嵐抬起頭來。
臉色蒼白,像是忽然生了一場大病。
“娘,你之前不是見過那女人的夫君麽?果然就是……就是他麽?”
她還是不敢置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