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她是大夏來的
大夏來的?
安遠道倒是吃了一驚。他本以為秦氏這遠房侄女,應該就是北燕這邊的秦家旁支。
沒想到居然是大夏的。
安如道心中忽然動了動,問安如嵐。
“這些話,是你自己要問的,還是……”
畢竟安如嵐現在是大司馬府的人,若是大司馬想借著她——
安如嵐垂眸。
“女兒進入大司馬府之後,一切還算順遂。”
“因我思念父母,恰好七小姐在府中,我求了她,她便應允我回來。”
“七小姐,與我隨便說了幾句話。”
七小姐,便是之前進宮的薑美人。
她從宮裏被放了出來,聽說馬上就要去城外的道觀出家了。
但是因為家中祖母思念,所以暫且回家住幾天。
安如嵐抬眼看安遠道。
“爹爹作為北燕官員,自己娶了一個大夏女子,還為陛下獻了一個大夏女子。”
“若是一切安好,那自然無礙。若是有什麽萬一,爹爹可怎麽辯白呢?”
“陛下萬乘之軀,可容不得半點風險。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打探清楚。您說呢?”
安遠道被女兒說的,心裏也是一突。
不管是安如嵐自己的意思,還是大司馬府的意思。
這姓秦的大夏女子,可是從他們府上出去的。
若是真有什麽好歹,到時候背鍋的豈不是他們安家?
當即也坐不住了。
“走走,我們現在就去找秦氏問一問。”
安如嵐輕聲提醒他。
眸光帶著些安遠道也辨不明的冷意。
“爹爹,這是關係到安家闔家安危的事情。”
“家中還有兩個弟弟,爹爹可不要在這時候犯糊塗。”
。
秋霞齋。
燈架上,燭光跳躍如海。
秦聽荷穿著家常的襖兒,靠在軟枕上,看著安如玉摸牌玩。
忽然外麵傳來月白驚惶的喊聲。
“你們做什麽?”
“這是夫人的院落!你們放肆!”
緊跟著安遠道的聲音傳來,帶著冷森森的威壓。
“這是我的命令。”
秦聽荷皺起眉頭。
…
入夜。
安昭明正在書案前溫習舊書。
忽然小廝走過來。
“公子,聽聞大小姐回來了。老爺帶著一大波護院,去了夫人的院落。”
安昭明抬頭:“可說了是什麽事情?”
小廝:“並未聽聞是什麽事。隻不過,府中所有的護衛,包括門房看門的,都召集過去了。”
安昭明把書本合上。
“拿我的鬥篷過來。”
…
秦聽荷站在屋廊底下,看著手裏提著棍棒刀斧等物的護院,將她的院落圍得水泄不通。
她高高地站在石階上,麵無表情。
“老爺這是要做什麽?來我這裏捉賊麽?”
安遠道看到她,心裏騰的升起一股子憎惡。
喝道:“——秦氏,今天晚上,你須得把你知道的事情,老老實實全部講出來。”
“容不得你再任性!”
秦聽荷:“老爺想知道什麽?”
自打宮宴之後,她心情一直不太好。
倒也不是因為她的小侄女一下子就成了北燕暴君的心尖寵。
成了大家指指點點的對象。
而是,她之前寄去大夏的信,一直都沒回複。
當然,現在是冬日,北燕多雪,路途難走,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秦聽荷一想到,萬一秦七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姑娘好端端來一次北燕,結果就嫁人了。
啊——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七哥。
簡直是糾結得徹夜難眠。
偏安遠道這廝,還在這時候跑過來煩她。
安如玉抱著她的胳膊搖了搖,剛想開口,被秦聽荷止住。
秦聽荷站在上首,平平靜靜。
“老爺想問什麽趕緊問吧。玉兒都該睡覺了。”
安遠道沒有說話,看向一邊的安如嵐。
安如嵐聲音輕柔。
“想問問夫人的那個侄女,就是在宮宴上見到陛下,又被陛下留在宮中的那個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秦聽荷麵色平常。
“這件事情,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在她第一天進入安家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老爺說過了。”
“她是我的遠房侄女。”
“後來因為老爺不喜她,我就帶著她去落梅苑居住了。”
安如嵐盯著她。
“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說錯了一句話,可能就萬劫不複了。”
秦聽荷冷冷看著她。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對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安如嵐嘴角勾了勾,繼續問:
“如果我沒記錯,這女人第一次來安家的時候,有個年輕男子陪她一起來的。”
“當日夫人說,那是那女子的夫君。”
秦聽荷:“對。”
這一次,回答慢了一些。
安如嵐心中冷笑。
“請問夫人,那男人是做什麽營生的,家住哪裏,他們又是何時婚配的?”
秦聽荷:“這與你有什麽相幹?”
安遠道喝道:“無知的婦人!怎麽不相幹?與我們闔家的性命都有關係。快些回答!”
秦聽荷沉默。
安如嵐:“夫人不說話了,莫非是因為不好說?”
“我倒記得,那姓秦的姑娘,當日親口跟我說,她夫君是炒貨鋪子的夥計。”
“東大街,燕子胡同,翟家幹貨行。”
“我尋著地址去找了,那家店,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夥計。”
“所以,這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秦聽荷依然沉默。
安如嵐笑起來。
“我偶然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數月前,蜀中秦氏高門,與大夏攝政王有婚約。”
“隻是臨近婚期,那秦家女不知出了什麽意外,居然被退了婚,另換了一個人。”
“被攝政王拋棄的原未婚妻,就這麽消失了。數月之後,卻出現在北燕。”
“夫人,我說的對麽?你那侄女,並不是遠房侄女,而是秦家嫡係的秦十一娘。”
“曾經是大夏攝政王的未婚妻。”
秦聽荷看著她,依然沒說話。
安如嵐:“夫人,你把這樣的女人帶到陛下麵前,到底藏著什麽樣的心思?”
“若是這女人對陛下有什麽歹意,我們安家上下,豈不是全部都為此陪葬?”
“夫人,你到底在想什麽?”
秦聽荷:“……”
我在想什麽,我也在想著,侄女這婚事聽著不靠譜。
心裏怪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