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我還想親親你呢
夜風拂過梅林。
暗香浮動。
一張柔軟的大毯子,把秦嫵兜頭包住。
少年另外拿了一方綿帕子過來,給她絞頭發。
秦嫵:“我以為,你要過兩天才能來找我呢。事情都忙完了?”
慕容傷用帕子細細把她頭發上的水分吸幹。
她就靠在他身前坐著。
還不安穩,腰肢扭來扭去,想回過頭跟他說話。
暖暖的,甜絲絲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慕容傷扶住她的腦袋。
“你不要動。”
秦嫵伸手攬住他的腰,“人家看到你,控製不住嘛。”
慕容傷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聲音有些啞。
“那不擦頭發了,我們做點其它事情?”
他目光在秦嫵唇邊轉了轉。
秦嫵紅了臉:“……登徒子。”
忽然,眼睛瞪大。
看向溫泉池外,梅樹之下站著的一道身影。
“姑姑?”
石階上站著的,正是秦聽荷。
正一臉複雜的,看著麵前那對少年少女。
秦嫵:“……姑姑你什麽時候來的?”
不會剛才他們親親抱抱,也被看到了吧?
其實……秦嫵覺得沒啥。
熱戀的正經男女朋友,這些不是很正常麽?
但秦聽荷這種受過女戒閨訓的,自然不可能跟她的思想等同。
且秦聽荷也看出來了,兩個人沒成親的。
慕容傷抬眼看了看秦聽荷,也喚了聲姑姑。
手上動作卻沒停。
甚至還在動用內力,給秦嫵催幹頭發。
他聽力敏銳,秦聽荷一路順著石階下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
隻不過那時候,某個小妖精貼在他懷裏親吻他。
他也無心關注其它。
…
梅花花枝被風拂動,輕輕晃了晃。
秦嫵:“姑姑,他真的是我夫君,就是還沒成親而已。姑姑你不要嫌棄他哦。”
秦聽荷:“……”
秦聽荷:“快起來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就是因為這小丫頭一直沒回去,她才親自找過來,誰知道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心裏開始糾結。
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秦七。
。
風吹動梅花燈,滴溜溜轉個不停。
正廳內,梅香淺淺。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古怪。
安如玉卻毫無覺。
她這個年紀,正是愛笑愛鬧的時候。
慕容傷長得好看,又是她姐夫,跟外麵傳說中的,皇城司那些啖人血食人肉的怪物完全不一樣。
“姐夫,安如嵐的事情,跟你有關麽?”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看著慕容傷。
她早就在心裏疑惑了,現在遇到正主,更是一定要問個清楚。
慕容傷嗯了一聲,並沒多說。
安如玉卻是歡呼了一聲。
哈哈,果然是這樣。活該安如嵐哭得這麽慘,今天早上還欺負表姐呢。
秦聽荷朝著那少年郎看過去。
他們這頓飯,是分餐而食,每個人麵前都有一張食案。
那少年坐姿端正,用餐的動作,分明就是貴族禮儀。
即便飯菜不合他胃口,卻還是每一道菜,都嚐了一點。
秦聽荷自己就出身世家,明白這樣的氣度和禮儀,沒有底蘊的人家是養不成的。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枝枝……
她與慕容傷食案相連。
於是直接把桌子並在一起。
小姑娘坐姿懶懶散散,一邊吃飯,一邊低聲跟那少年說些什麽。
這樣的儀態,放在世家,定然會被嫌棄的體無完膚。
少年卻毫不在意,把她夾到自己碗裏的菜全部吃掉。
在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她,很認真地傾聽。
他的眼睛裏星光。
這兩人,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秦聽荷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一頓飯。
……罷了,孩子們的事情,隨他們去吧。
。
半夜,臥房的窗扉被敲響。
秦嫵下午睡太久,晚上並不困。
她拖拉著鞋子,挽著頭發下床,輕手輕腳走到窗邊。
剛把窗子打開,窗外一隻修長的手,立刻把窗扇推上。
隻留了一道縫隙。
“我要走了。”慕容傷站在窗外說。
秦嫵哭笑不得地看著那道縫隙。
心知,他是怕自己吹了夜風著涼。
秦嫵:“那你進來嘛。妹妹睡著了。”
不知出於何種考量,今夜秦聽荷打發了安如玉過來跟她同睡。
嗯,某人避嫌,果然連房間都不進了。
慕容傷站著沒動。
“不必,我就跟你說一句,先走了。過幾日,接你進宮去看選秀。”
選秀好!
秦嫵亮起眼睛,又去推窗子。
還是推不開。
她說道:“那算了吧,我還想親親你呢。”
一道人影從窗外閃進來。
一揮手,窗扇合上了。
他站在窗前陰影處,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出口的話卻冷靜自持。
“那你快些。”
秦嫵:“……哈哈哈。”
捧著他的臉,細細地從眉頭親到下巴。
最後在唇上印下一吻。
“好了,帶著我的愛,趕緊走吧。”
。
一日之後,臘月初八。
那場覆蓋整座上京城的大雪,融化了一小半的時候。
在靖州公幹的李歡蹤,終於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也沒回家,坐著馬車直接去了皇城司。
他滾動著輪椅,從馬車下來時。
感覺到,鉛灰色的高牆之下,來來往往的黑衣小吏,看起來有些古怪。
就好像,他們都在偷偷打量他一樣。
怎麽著?爺就算瘸了,也照樣是李爺。
李歡蹤冷哼一聲,並沒放在心上。
滾動著滾輪,往那高大的門樓最左邊行去。
…
一進入那條,兩邊矗立著連綿高樓的狹窄巷道,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因為大哥是皇城司地字號的司獄,李歡蹤在皇城司,也有些地位。
李歡蹤以往來的時候,過往的文員,都會對他陪個笑臉。
喚一聲二爺。
但是這一次,居然沒人跟他說話。
看著他的眼神,還帶著點警惕。
李歡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
怎麽著,都嘲笑爺斷了腿?
爺就算斷了腿,也比你們這些穿黑衣的文員,高貴得多。
他抬著下巴,輪椅滾出六親不認的軌跡來。
先去公務廳,把自己身上的任務交了。
他這場去靖州,明麵上的任務,是去查幾個暗哨在邊境失蹤的事情。
暗地裏,卻是要協助秀女選拔。
在一位大人物的授意下,用手段,把一個不符合條件的女人,納入秀女之列。
簡單輕巧的兩件事,誰料就倒了個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