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將她趕出去
若秦嫵真是個鄉下來的,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隻怕很容易就會被她的態度給迷惑住了。
莫名其妙接了帕子,還會覺得,這家小姐人真好。
安如玉氣得臉都紅了。
“安如嵐,你腦子有病啊?”
一般這種見麵禮,都是年紀大的,給年紀小的。
且這方帕子,是從她衣袖裏抽出來的,明顯自己還在用的。
這根本就是在用賞賜下人的姿態,羞辱表姐!
秦嫵拉住安如玉,也沒去管那帕子。
平平淡淡將安如嵐打量了一遍。
對安如玉說:
“她隻是被姨娘養大,不懂規矩罷了,我不會笑話她的。”
還捏著帕子安如嵐,瞬間僵了臉。
秦嫵也不再看她,拉著安如玉往前走。
邊走邊聊著天。
“你這庶姐,長得跟林姨娘挺像的。”
安如玉見姐姐沒被欺負,得意地橫了安如嵐一眼。
“可不是麽?外人都說,我這庶姐,跟林姨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滿身見不得人的小家子氣,簡直一模一樣。
…
安如嵐就這麽被晾在原地了。
抓著帕子的手陡然間捏緊。
風輕雲淡的表情也浮現出兩分猙獰。
一口一個庶姐的,真覺得自己有多高貴麽?
很快,她把這點不愉快都壓製下去。
也不在意安如玉和秦嫵對她的無視,重新追上去。
“還沒恭喜二妹妹呢。我聽說,二妹妹要進宮去,伺候主君了?”
安如玉年紀小,性子直,藏不住事。
見她這麽問,立刻就黑了臉。
可見這幾日,安玉嵐母女,沒少拿這件事惡心他們。
秦嫵捏住安如玉的手。
斜眼看向安如嵐。
“既這麽說,豈不是也得恭喜你?按著規矩,你也要進宮選秀吧?”
安如嵐輕咳一聲,她身邊的丫鬟立刻開口:
“我家小姐已經訂親了,自然就不在選秀名單上了。”
秦嫵哦了一聲。
“那倒是遺憾了。不知道安小姐的婚事,是什麽時候定下的?”
“可別是聽說要選秀,匆匆選了個人吧?”
安如嵐矜持不下去了。
“我從小就訂了親。”
安如玉冷哼,“我怎麽不知道?”
用大喇喇的聲音跟秦嫵八卦著。
“就是前幾天,才傳出來訂婚的消息。”
“說那嚴大郎對她一見鍾情,吵著鬧著,要父母過來提親。”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在什麽地方看對了眼。”
安如嵐氣得臉通紅。
深吸一口氣,把怒意壓下去。
對秦嫵說:“聽聞,姐姐也已經成親了?”
她目光落在秦嫵頭發上。
秦嫵不喜歡麻煩,就讓天青簡單給她梳了個單螺髻。
上麵攢著一朵金花。
耳上掛著跟頭飾相同的耳墜子。
就聽安如嵐“好奇”問道:“姐姐這頭發,是婦人頭麽?”
秦嫵:“……”
還沒見過一隻綠茶,綠得像你這麽青翠欲滴。
一般而言,單螺髻是比較明快的少女頭。
成了親的婦人,為表明身份,很少再梳這樣的頭了。
但秦嫵又不是真的婦人,自然愛怎麽搞就怎麽搞,卻被當馬腳抓住了。
顯然,昨天林姨娘已經覺察出來,秦嫵口中的夫君,可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兩人自然就是私奔的關係了。
秦嫵摸摸自己的頭發。
“別管什麽頭,哪怕是禿頭,隻要夫君喜歡,都是可以的。”
安如玉瞪著她:“我表姐想梳什麽頭,就梳什麽頭。我姐夫都沒意見,你管那麽多幹嘛?”
安如嵐笑道:“不知那位姐夫,是哪戶人家的公子?”
秦嫵:“不,他就是個夥計。”
“東大街,燕子胡同,翟家幹貨行知道吧?他就在裏麵炒豆子,那個鹽炒扁豆,好吃極了。”
“改天給你送一點吃啊。”
安如嵐料不到她承認的如此幹脆。
愣了愣,“……好。”
秦嫵語重心長地勸說她:“安小姐,還是嫁個夥計好。夥計性子憨厚,不像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說變心,就變心。”
“我還認識幾個夥計,與你年齡相當,個個黝黑粗壯,身體強健,要不要介紹給你?”
安如嵐臉上已經快掛不住笑意了。
“我已訂婚,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秦嫵攤手,“也許很快就用到了呢。”
。
秦聽荷的秋霞齋,氣氛緊繃。
安遠道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手裏握著一盞茶。
看上去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果然當得起京都中眾人對他玉麵安郎的評價。
坐在對麵的秦聽荷臉色就沒這麽好看了。
“老爺說什麽?再說一遍?”
安遠道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心中不悅,越發麵無表情。
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撂。
“我說得很清楚了。既然那姑娘,不是你的親侄女,隻是遠房親戚而已。”
‘就沒必要在家裏住著了。讓她出去,住個客棧好了。’
秦聽荷氣得笑了。
“老爺,若是你的侄兒來了,你也會這般處置?”
安遠道冷笑:
“怎麽,你居然不願意?我沒讓護院把她打出去,已經是給了夫人顏麵了。”
“你那侄女,小小年紀,就沒有體統。就這麽大喇喇,直接從大門口打到內院。”
“她以為我們安家是什麽地方?”
“我們安家的體麵,是給她踩著玩的麽?”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安遠道就心口疼。
當下,完全不再忍耐。
“吃完飯,立刻把她趕出去。”
秦聽荷反而冷靜下來了。
想必昨天,又是林姨娘吹了耳邊風吧。
看看,正經的安家主母的親戚,還不如林家一個看門的下人重要。
她又問了一遍。
“老爺執意如此?這是我娘家來的侄女,我心裏很疼她。老爺就不能通融通融?”
安遠道已是掩不住暴怒,一巴掌拍在案幾上。
“——她好好上門做客,我會將她趕走麽?”
說著,目光如陰冷刀子般,看向秦聽荷。
“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
“作為主母,性子這般糊塗,是非不分。我看明哥,就繼續養在母親身邊吧。”
秦聽荷聽完,麵無表情。
她覺得心裏很疲憊,卻又帶著一點,解脫的暢快。
“行,老爺的心意,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