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趁它結繭吃掉它
渤海君本來姓鄭,叫鄭磊。
隻是因為先後兩次,對先王救駕有功,才被封王,賜姓慕容,封地渤海。
人稱,渤海君。
前幾年,北燕老皇帝病重,北燕數位親王及皇子,為了皇位互相殘殺。
渤海君一直蟄伏著,裝作與世無爭的樣子。
直到,慕容傷從這養蠱似的,皇家爭鬥中最終勝出,把慕容家其它男人全部殺光之後。
渤海君才突然站起來,第一個擁護慕容傷。
所以,說起來,他還是有從龍之功的。
…
青色帶著霜雪氣息和血腥味的衣袍,垂落在麵前。
少年親自俯身,將慕容磊攙扶起來。
慕容磊顫顫。
“臣……不敢起身,還是跪著,臣心裏安寧。”
耳邊又傳來那少年的笑聲。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可皇叔這樣,寡人如何與皇叔談心?”
慕容磊再是不情願,也隻得站起來。
風雪這麽大,門窗都開著。
他就裹著一層輕紗,瑟瑟發抖。
就見那少年看著比數月前離國的時候,長高了一些。
隻是麵色依舊喜怒不定。
幽黑的眸色依舊很冷,冷得人不敢直視。
慕容磊隻看了一眼,就垂下頭。
慕容傷倒了杯酒給他。
“皇叔很厲害,寡人在雲霧四時山,差點就被皇叔弄死了。”
慕容磊一聽,膝蓋一軟,又要往下跪。
否認是沒有用的,隻會觸怒這小東西。
他才不會管什麽禮法服眾,隻會一劍切掉你的腦袋。
慕容家那些已經躺在地下的男人,用性命教會他。
坦誠相對,反而可能會有一絲活路。
少年手臂伸過去,攙扶住他。
看上去輕飄飄的,也沒怎麽用力,慕容磊的雙膝卻怎麽也跪不下去了。
慕容傷把那杯酒遞給他。
“寡人不在北燕的這段時間,聽聞皇叔輔政,兢兢業業,一日都不敢耽擱。”
“寡人心中,甚是感激。”
少年把酒杯往他麵前送了送。
“隻要皇叔在朝堂上,將同謀之人指認出來。寡人,便免除皇叔一死,如何?”
慕容磊:“……”
抬起一雙被肥肉擠得隻剩縫隙的眼睛。
流出兩行淒苦的淚水。
“君上仁慈……”
“隻是,這都是臣,得了失心瘋,在君上離國的時候,蠢蠢欲動。”
渤海君咬著牙,把話說完。
“此事……實與旁人無關。望君上明察。”
竟是把這一切,都自己扛起來的意思。
慕容傷挑眉。
“皇叔真這麽想的?”
慕容磊也不說話,掩麵而泣。
這麽軟膩肥油的一大坨,嚶嚶哭泣著,視覺衝擊力還是很強的。
慕容傷把那杯酒,慢慢地自己喝掉了。
他勾起嘴角。
“也好。說起來,皇城司的天字號牢獄,也空了有一年了。”
“那就請皇叔,進去住住吧。”
說完,手腕一翻,銀針刺入穴道。
渤海君剛開始還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很快,就毫無動靜了。
…
慕容傷站起身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內室,那衣衫不整的女人一眼。
房滄帶著一身霜雪從外麵進來。
撩開帷幔。
容貌嬌妍的歌姬,抱著衣服縮在角落。
抬眼,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大人,我……”
不待她說出什麽,一抹血光濺開,落在那血色帷幔上。
歌姬那顆好看的小腦袋,還帶著驚恐表情,咕嚕嚕滾落到地上。
。
就在渤海君在夢西洲的**窟裏,醉生夢死的時候。
皇城中,禦書房仍然亮著燈火。
手拿拂塵的內監輕手輕腳走過來。
“君上,到安寢的時辰了。”
少年人依然垂眸看著麵前的兵書,像是什麽都沒聽到。
內侍抬高聲音。
“君上?”
少年人抬起頭,眸色清冽。
把書卷整理好,站起身。
殿外,已經有手執宮燈的內侍在等著了。
穿著龍袍的少年,望著殿外茫茫的霜雪,一時間有些怔忡。
內侍又說了句什麽。
他回過神。
像個真正的君主那樣,在一眾內侍和宮女的擁護下,沿著幽深的宮廊,走進皇宮深處。
。
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雪終於停了。
秦嫵睡得極好,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
叫了兩聲師兄,沒有人應她,這才反應過來。
昨天晚上,她家小哥哥回去幹活去了。
她現在住在姑姑家。
秦嫵打開窗子,清冽的霜雪氣息,驅散房內悶了一晚上的空氣。
她吹了一會兒風,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的地方。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枝枝醒了麽?她沒發現吧?”
“肯定沒有,我們做得隱蔽著呢。”
“嘿嘿嘿,這回這小東西可逃不掉了。”
“再往裏麵藏起一點。”
“呸!它太難次了。”
“蠢貨!誰讓你現在就啃它來著?”
嘀嘀咕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秦嫵輕手輕腳走過去,在書案後麵的角落裏,發現牆上有一個小洞。
兩個小蟲蟲,一隻托,一隻拉,正在把一隻灰藍色繭子,往那小洞裏拖拽。
繭子很大,圓滾滾的,直徑有小手指那麽長。
兩隻小蟲分工協作。
那隻小白蟲蟲在前麵用牙齒拉。
那隻毛茸茸的黑白小蜘蛛,在後麵用爪爪推。
正幹得熱火朝天。
兩隻蟲蟲一邊幹活,還一邊交流著。
“太重了,等下窩要多次點。”
“給你給你,全都是你的。”
“可是它殼好硬,咬不開。”
“笨蛋啊你!你幹嘛要咬破它。你把毒液注射進去,把它化成肉汁汁之後再吃掉,這樣不香麽?”
眼看著,那灰藍色繭子,有一小半,都要被塞進牆洞裏去了。
突然間,幾根手指從天而降。
拎起那正在幹活的兩隻小蟲蟲,直接拽到了半空中。
小白蟲蟲抖著腳正要開罵。
忽然又頓住。
小圓臉鼓了鼓,“枝枝你醒了?”
轉而怒罵小蜘蛛。
“喜兒你個壞東西!我早就跟你說了,不可以這麽做,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哈?”
另一邊的也同樣被拎起來的毛茸茸小蜘蛛一臉懵逼。
“泥在說神馬?”
它被拎起來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還傻乎乎用自己的爪爪去抱秦嫵的手指。
小白蟲蟲繼續說:
“哦,你個又蠢又笨的壞家夥。不是你說,趁著那家夥結了繭子不能動,就要把它吃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