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吸星大法
石門打開。
陰冷的黑暗,和隱藏在黑暗中,令人不悅快的氣息,從石廊深處傳來。
遠處,有低低的嘶吼聲滾過。
秦嫵和殷小小走在那拖著鎖鏈,身量瘦小佝僂的老頭後麵。
謹慎的跟老頭保持著七八步的距離。
…
出了石門沒多久,哢噠的聲音靠近過來。
石廊裏腥味越來越重。
那老頭像是根本沒察覺到,腳步沒有絲毫停滯。
亦或是,雖然察覺到了,卻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並不放在心上。
很快,四頭猙獰的暗紅色怪物出現在前麵。
它們似乎是畏懼老頭身上的氣息。
動作遲疑,在原地焦躁地轉來轉去,不敢靠近。
老頭漸漸逼近。
那些東西反而忌憚地,直往後退。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隻怪物,眸中紅光閃了閃,猛然撲了過來。
那東西本來就高大,縱身一躍,跳到半空。
僅是投下來的濃黑影子,就已經把老頭完全覆蓋。
老頭並不躲閃。
眼看著那尖銳爪牙到了麵前,手中的鐵鏈猛然一甩,將那東西捆住。
然後,他抬起十根枯骨般的手指。
這手指,就像在汙水中浸泡兩個月的樹枝一樣,看著一折就斷。
可就是這樣的手指,毫無阻礙的,刺進怪物堅硬的胸膛。
像是刀切進豆腐裏。
也沒怎麽用力,隨便一扯,那東西就被扯得散開了架。
惡臭的腥血和腐肉,散得到處都是。
殷小小臉色一白,眼看就要吐出來。
幸而秦嫵及時塞了個口罩給她。
小插曲之後,老頭繼續往前走。
鎖鏈子拖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這一番震懾,就連退到遠處的那三隻怪物也不敢停留了。
像是落敗了的野狗,喉中發出嗚嗚聲音,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老頭手上沾著腥血。
背影依舊搖搖欲墜,奄奄一息的樣子。
看上去跟在石室裏沒有任何區別。
。
二十分鍾後。
新鮮的,冷冽的夜風從盡頭處吹來。
跳躍的火光映入眼簾。
廝殺聲隨著傳來。
老頭拖著鎖鏈,自顧自往前走著。
終於,他的腳踏在濕潤的泥土地麵上。
夾雜著細雨的寒風,拂動衣角。
刮在他已經麻木的臉上。
遲來的一點點冰冷細雨的觸感,讓他腳步停頓下來。
…
出來之後,秦嫵立刻帶著殷小小遠遠避開這人。
躲在一處斷牆後麵。
這把老骨頭,看著像是要在這墳墓裏腐朽了似的。
結果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火光熊熊。
淩亂的人影倒映在地上。
穿著紅衣的闇月教徒,正跟許多穿黑衣的人混戰。
衣物焚燒的氣味,加上人肉被炙烤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很快,有紅衣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快,禁地被人闖入了!立刻守護禁地!”
話音落地,無數紅衣人朝著剛從地宮裏出來的老頭撲過去。
老頭蓬著花白的亂發,衣服幾乎要被夜雨打濕。
他像尊沉默的石像,一動不動。
直到第一個紅衣人率先靠近他,長刀一揮,朝著老人的脖頸落去。
老頭隨手用鎖鏈擋下那人的攻擊。
像是菜地裏摘了棵蔥一樣隨意。
然後,他把那紅衣人拖拽到麵前來,用手抓著他的喉嚨,發出可怕的獰笑聲。
再然後,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兩人身上傳遞。
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片小氣場,衣袍被逸散出來的能量,吹得獵獵舞動。
秦嫵:“……”
吸、吸星**?
親眼目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草!好玄幻啊。
被那老頭抓著的人,眨眼間成了一具皮包骨。
丟在地上,還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作為吸食一方的老頭,獲得能量之後,背脊瞬間挺直了不少。
這闇月教果然是個邪教,簡直太違背科學了。
秦嫵看到老頭露出來的這招吸星**,算是弄明白了。
在山洞裏,這老頭說不殺她們,不是不能殺。
而是,她跟殷小小兩個人就是弱雞,就算吞掉了,也沒有任何能量,反而還浪費了體力。
這還真是闇月教之神保佑了。
…
在老頭進行這番詭異功法的同時。
又有數個紅衣人,悍不畏死地撲了過來。
包括剛才喊禁地被闖入的那個頭目。
這些人,就像肉包子打狗一樣,一個個都有去無回。
那個頭目,武功比前麵那些人好多了,便是個餡料格外豐富的肉包子。
但再豐富,也隻是一盤點心。
這些人很快被吸成枯骨。
老頭這才露出一點點,飽腹的意思。
他抖動著身上的鎖鏈,骨骼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佝僂的身體,舒展開來,變得修長,挺拔。
隨著身體的恢複,他雙手握住刺進琵琶骨的斷骨釘上。
臉上的表情像是極為痛苦,又像是極為快意。
猛然用力,將那兩根帶著血的,手指粗細的釘子拔了出來。
緊跟著又是叮叮幾聲響。
四肢上的數枚斷骨釘,全被他逼出來。
雙手攥住纏在身上的鐵鏈,用力一捏,鐵鏈碎成了鐵渣。
他動了動手腳,攥成拳頭。
就像今夜的冷風和細雨一樣,他自由了。
他緩緩抬起頭,身上陡然散發出強大懾人的威壓來。
…
說是老頭,現在已經不恰當了。
也就是個中年大叔?
他那衣袍本就破舊不堪,現在被他舒展骨骼一撐,碎裂成無數布片。
這人從地上已經變成一具枯骨的闇月教徒身上,抓了件紅袍裹在身上。
大約是紅袍裝扮,以及現在這樣的樣貌,提醒了在場眾人。
“這是,這是教主?”有人顫顫問道。
教主不是閉關五年了麽?怎麽突然,會在風臨城出現?
而且教主一向神體康健,容顏俊美,怎麽會失去眼睛,變成這麽一副古怪的模樣?
一時間,風臨城的廝殺都停了下來。
眾人看向那忽然從石宮裏出來的男人,心中都有了些揣測。
然而這人卻並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
他去除了身上的枷鎖,整個人像是重新回到江裏的惡蛟。
用那雙已經沒有眼珠的黑洞洞眼眶,冷冷掃視著在場眾人。
就像是,就像是進了自助餐廳的惡鬼,正在權衡,要從哪塊小餅幹開始吃起。
然後,他衣袂飄搖著,鬼魅一般全場晃動。
尋找功力最強的人,當做血包吸收掉。
各方混戰的勢力,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