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舞陽的執念
“秦枝枝！”
啊？！
金燦燦的晨光從明光殿外照射進來。
小皇帝一臉不悅地瞪著她，“你在想什麽呢？朕在問你，這道題朕解得對不對。”
秦嫵醒過神，嗬嗬一笑。
我想什麽呢？我在想陛下你啊。
自從昨夜見到小皇帝親媽半夜跟人幽會之後，秦嫵再看到小皇帝，心裏就有很多複雜的心思。
……這娃眉眼長得跟顏太妃相似。
下巴有點像昨晚上見過的鎮北大將軍。
嘴唇又跟舞陽公主很像。
先皇長啥樣秦嫵也不知道，到底小皇帝是先皇的崽，還是大將軍的崽。
到底大夏先皇墳頭上有沒有長綠草，秦嫵也是操碎了心。
啪嗒——
小皇帝把筆拍在書案上。
“朕問你話呢！”
完了完了，他不高興的時候，皺眉的那個神態，簡直跟大將軍太像了我去！
不能直視！
昨晚的瓜真沒白吃啊，都影響到她的工作狀態了。
秦嫵瞟了一眼紙上的答案。
“不對。”
做錯題還那麽大聲叫老師，我看你就是欠缺毒打。
因為吃瓜而導致毫無工作心情的秦嫵，用她當了十幾年學生的經驗隨便敷衍了一下小皇帝。
“陛下看著精神不太好，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這小皇帝，雙眼底下有一層淡淡的青色。
昨晚指定熬夜寫作業了吧？
不過幾道算術題，有那麽難麽？
說完，不待小皇帝發話，秦嫵迅速甩出一張入門級別的數獨九宮圖出來。
用威嚴又不失親切的神情看著小皇帝。
“這道題是課下作業，很簡單的，陛下隨便做做吧。”
小皇帝的眼神瞬間被那張九宮圖吸引住。
數獨題考驗智力和毅力。
適合小皇帝這種聰穎，又悟性高的孩子。
畢竟算學比他平日背的那些晦澀難懂的治國文章有趣多了。
考慮到這娃的數學水平，兼之越看他越像大將軍。
那麽小，就要卷入到這罪惡的宮廷傾軋之中了。
秦嫵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憐憫，友情提示。
“陛下今晚早點休息，盡量戌時（晚上7-9點）入睡吧。熬夜是長不高的。”
沒穿越之前，秦嫵是個學霸。不太能理解熬夜苦讀是個什麽體驗。
不過她還是挺喜歡那些刻苦努力的同學的。
勤奮真是一種很令人欽佩的品質啊。
秦嫵就不同了，因為身體不好，她從沒熬夜勤奮的機會。
每次都是隨便搞搞就是第一名。
獲封外號，學婊。
小皇帝本來正在好奇的翻看那張數獨九宮圖。
聽她這麽一說，立刻抬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這宮女暴打一頓，趕出皇宮！
。
長樂宮。
舞陽公主一身銀紅金裙，站在茶花樹下，漫不經心逗一隻金嘴小鸚鵡。
滿樹還帶著清澈雨水的紅白花枝，映襯著少女嬌豔容顏。
蕭太後扶著宮女的手從殿內出來，一抬眼便看到這樣的畫麵。
滿臉嚴肅瞬間化為濃濃慈愛。
“我的兒，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可用了早膳沒有？”
站在花枝下的少女對她笑了笑。
神色嬌憨，笑靨甜美。
她屈了屈膝，用無可挑剔的宮廷禮儀對蕭太後行了一禮。
“見過母後。見過……”
那嬌豔少女的目光往後挪，帶著大膽又灼熱的試探。
“攝政王大人。”
蕭太後身後，一身玄金蟒服，身量高大，神色冷峻的男人對著她點了點頭。並沒回禮。
蕭太後嗔道：
“嬌兒無禮。叫什麽攝政王？太見外了。你該叫舅舅才是。”
舞陽公主抿唇笑起來，沒有接話。
一手扶著茶樹花枝，目光灼灼看向攝政王。
“什麽事情這麽緊要，竟勞煩攝政王大人，一早就到長樂宮來？”
楚霄越右手負在身後，麵無表情，也不應話。
蕭太後：“無非是海禁的事。說了你這小孩子家也聽不懂。”
舞陽公主嘟嘴撒嬌。
“母後，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去年就已經及笄了。在尋常百姓家，這時候早就嫁為人婦了。”
蕭太後大笑起來。
“口無遮攔的丫頭。攝政王勿要見笑，都怪哀家太過嬌縱。”
舞陽公主瀲灩眼波，橫向攝政王。
“我是個小孩子家嘛，舅舅寵愛，自然不會見笑。舅舅可用過早膳了？不如一起？”
楚霄越冷漠回應。
“不必了。本王還有公務要忙，先行告退。”
他對著蕭太後微微頷首，轉身要走，卻被舞陽公主叫住。
陽光透過花枝，落在公主嬌美的麵孔上。
她眼波如水，聲如鶯啼。
“兩日後，我要在清涼殿夜宴。攝政王大人請務必駕臨。”
楚霄越冷淡回應。
“本王盡量。”
舞陽公主站在原地，看著他身影消失在朱紅色殿門之外。
身後，蕭太後喚她。
“我兒，快來陪母後一起用膳。”
舞陽用力地扯了扯花枝，一樹殘雨亂紛紛落下來。
砸得樹下金籠裏掛著的小鸚鵡嗚哩哇啦大叫起來。
她微笑著跟上蕭太後。
“……聽聞，攝政王那位出身蜀郡名門的未婚妻，自打進了京，就一直抱病不出？”
。
長樂宮外，攝政王儀衛行過，諸人回避。
一個不起眼的小內侍悄無聲息跟上前去。
環護著攝政王的侍從目不斜視，似乎完全沒看過這個人，任由他行到楚霄越麵前。
那小內侍輕聲回稟。
“攝政王所說的那封信，的確是從宮中遞出去的。”
“隻不過，送信的人是冷宮的一個雜使，現在已經投井自盡了。”
自打殷小小被擄出王府，就毫無音訊。
攝政王府倒是收到過幾封綁架信。
尤其是第一封，詞文粗鄙不堪。
後來發現，那封信安放幾日之後，開始釋放出一種極其淺淡的幽香，是隻有宮裏才能用的上等禦香。
楚霄越暗中派人查探，沒想到，線索到這裏還是斷了。
想到殷小小，不由得心神煩躁。
楚霄越眯起眼睛，周身溫度驟然降低。
他身邊的貼身侍衛，覷著他的臉色，小心回稟。
“王爺，陛下該上騎射課了。”
“陛下身邊的內官，已經跟屬下問詢過好幾次。說陛下很是雀躍，每日都期待跟王爺一起上課。”
楚霄越皺著眉頭，站在宮道上想了想。
罷了。
“去明光殿。”他沉聲道。
…
翹班半天，心情極為愉快的秦嫵，開開心心地踏出了明光殿。
剛抬起頭，便看到攝政王大人，板著他那張冷峻的臉，帶著被風吹得獵獵揚起的衣角。
從明光燦爛的晨曦中，迎麵走來。
秦嫵：……
這該死的緣，還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