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於劍林這才停了下來。雖然他也知道即便憑黃天宏的武功,要點他的穴道也不是容易的事,但總不見得和黃天宏對打吧。
“唉!”黃天宏揮手讓劍林又退開了兩步,才以特定的節奏敲了三下門,隨後推門走了進去。於是,後院裏又隻剩下了於劍林一個人。
“有人嗎?”前廳突然有人喊道。於劍林聽出是奎恩的聲音,便趕緊迎了上去。隻見羅郎背著一個大包裹,也跟在奎恩身後一起進來了。
“她現在怎麽樣了?”奎恩問道。
“我也不知道!”於劍林沮喪地搖搖頭,黃天宏一直讓他呆在門外,他也不知道林曉春現在的情況。
“小於,放心,都會好起來的!”羅郎把包裹放到了石桌上,伸手拍了拍於劍林的肩膀,“放心,我那個時候比你還慘得多,最後還不是把奎恩給追到了……啊……”
奎恩在羅郎的腰眼裏狠狠地擰了一下,“劍林,你怎麽還拎著這兩包東西,還沒送給曉春嗎?”
“唔!”於劍林這才發現,他還是以那個動作拎著兩個大包袱。失魂落魄之下,他根本沒有想到先找個地方放一下。
正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黃天宏和黃夫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三個年輕人趕緊圍了上去,三雙期盼的眼睛一齊盯住了這老夫妻倆。
“她現在睡著了!”黃夫人悄聲道。
“給她拔了火罐,喝了兩劑藥,燒已經退了。”黃天宏又習慣性地撫著長須,“不過,劍林啊,她受的風寒很厲害啊,你那房子應該不錯啊,怎麽會受這麽厲害的風寒。”
於劍林撓了撓頭,他實在是沒臉說林曉春穿著夏裝冒著風雪去拿木柴結果摔倒在雪地裏了,隻能含含糊糊地說她是出門拿東西著的涼。
“怎麽這麽不小心?”黃夫人聽得直搖頭。
“曉春身體本來就不算好,現在受了這場風寒,怕是有個十天半個月起不了床。”黃天宏拍了拍於劍林的肩膀,“就讓她在我這裏住段日子吧,正好也讓她散散心。”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於劍林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廢了,什麽都想不出。
“你嘛……好好回家歇著,該睡就睡,該吃就吃。”黃夫人對他笑了笑,“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回頭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林曉春。”
“那個……要不,我還是留著這裏陪她吧。”於劍林說了這話後,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心虛,偷眼看了看黃夫人。
“曉春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你呆在這裏,反而會刺激她。”黃夫人勸道:“你還是回家去等吧,隔天來看看就是了!”
“這個……”於劍林又撓起了頭。
“劍林,你就聽黃夫人的吧!”奎恩也勸道:“這些事情交給黃夫人,你難道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即使大家都這麽說,於劍林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說實話,他現在的確也有點怕見到林曉春,生怕她一時衝動,再說出什麽絕情的話來。讓她留在這裏,再拜托黃夫人和奎恩勸勸她,說不定到了明天,一切風回路轉也不一定。
當下,他把帶來的兩個大包袱都交待給了黃夫人。羅郎也將他背來的那個大包裹給了黃夫人,那裏麵都是奎恩給林曉春帶來的冬裝。由於時間緊迫,奎恩根本來不及現做,隻能在店裏選了一些衣服帶來。好在林曉春屬於大眾身材,給她選衣服倒也不是難事。
“黃大夫、黃夫人,曉春就拜托你們了!”於劍林跨上銀光,向身後眾人揮了揮手。
“放心吧!”黃夫人微笑著點點頭,“今天這裏亂,沒辦法留你吃晚飯了。曉春不在,你更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好!”於劍林點頭答應。但經黃夫人這一提醒,他才剛剛想起,忙到現在,他連早飯和午飯都沒有吃。先前還沒感覺到,現在才發現早已是饑腸轆轆。
看著於劍林的背景,奎恩大聲道:“劍林,你放心,那件事我會給你處理好。”
於劍林回頭揮了揮手,一提韁繩向前走去。
已近黃昏,原本就陰沉的天空顯得愈加陰暗,於劍林的心情也已經沉到了穀底。雪後的瑞恩城顯得格**冷,雖然街道上的積雪早已被清掃幹淨,但整個城市看上去幾乎還是一片白色的。幾個孩子互相扔著雪球,從他的馬前追逐而過,這種天氣,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種節日。
走在街上,於劍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著一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他也略略覺得精神一振。原本他一直很享受這種感覺,但今天他的胸前像堵著一塊大石,再也無暇關注這一切。看了看周圍,他有些猶豫。林曉春沒在白瓷小屋,到了家裏也沒人做飯,回去也沒太大意義。以前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他還可以去中原樓蹭飯吃。但現在他卻猶豫了,隻要他一去中原樓,李中傑和哈特姐妹就一定會問起林曉春的情況,那該讓他如何回答?雖說林曉春生病的事遲早會被他們知道,但於劍林在心底還抱有那麽一點點的僥幸,但願林曉春能在李中傑他們去看望之前回心轉意。
在街頭徘徊了一會兒,於劍林還是決定回家。一來他今天已經在城裏鬧出了太大的動靜,再留在城裏,無論是去中原樓還是去別的什麽地方,肯定會引起居民更多的關注;二來,白瓷小屋被他弄得亂糟糟的,他還是想早點回去收拾一下。
城門口,值班的隊長已經換成了中村一郎。他今天早上然也已經看到了於劍林的失常,但他當然不會像伍德曼一樣問東問西,和於劍林打個個招呼後,便閃到了一旁。
白瓷小屋還是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座位在瑞恩河的南岸,白色的牆體和皚皚的白雪混為一體,倒也別有一番風味。林曉春的那匹粟色小雌馬乖乖地呆在馬棚裏,看到於劍林過來,十分依戀地長嘶了一聲。於劍林歎了口氣,給它多拿了一些草料。這匹馬不像銀光,在冰天雪地裏也能自己找吃的。眼下隻能給它多備一些食料,讓它自己照顧自己了。
看到雪地裏的一根繩索,於劍林才想起是那盞孔明燈。由於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加蠟燭,早已熄滅。於劍林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從雪地裏刨出來。看到這盞燈,於劍林又不由得想起了兩天前的那個夜晚,孔明燈高高地懸在半空中,明亮的鱷油蠟燭照亮整個大院。林曉春倚在他懷裏,那歡喜的神情尤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