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郎也是聰明人,在於劍林說出可以用別的東西替代金屬製造箭簇的時候,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於劍林指的是什麽。
在羅郎家的大院旁,正堆著100多條死沼鐵鱷的屍體。而伍德曼和酷猜,正將剩餘的2000多條鱷屍往這裏運。
死沼鐵鱷雖然很少進食,但它們從外表上看卻與普通鱷魚沒太大區別。體長近三米的它們,每顆獠牙都有2寸多長,於劍林所指的,應該就是這些獠牙了。
作為箭簇這類一次性消耗品來說,其關鍵是重量和形狀,要保證箭矢在飛行過程中的穩定性,它的硬度倒不一定要求很高。而且,獸靈人是不穿鎧甲的,除了犀牛之類自帶鎧甲的魔獸外,再堅硬的獸皮,也不可能頂住弓矢的攻擊。
“龍神啊……果然是龍神……”馬休斯撫摸著那些長長的獠牙,喃喃地說道。在他眼裏,那些張牙舞爪的死鱷,看起來非但一點都不可怕,反而非常的親切。他甚至有種錯覺,那些獠牙已經變成了一支支的利箭,飛向了遠處的敵人。
“羅郎,這些獠牙你們以前是怎麽處理的?別告訴我都扔掉了。”於劍林一邊劈柴,一邊問道。
羅郎苦笑著搖搖頭,“除了少數用來做裝飾品之外,大多數還真的是扔掉了。”
下午,羅郎在院外支起了一口最大號的行軍鍋,堆上木柴開始燒了起來。這些木柴是他家裏備著的,於劍林新弄來的那棵大樹由於是新砍伐的,加上在水裏泡了不少時間,暫時還派不上用場,還要等曬幹了才能用。
看看鍋已經熱了,羅郎招呼於劍林一起動手,將一整條死沼鐵鱷扔進了鍋裏。
“靠,你這是在熬豬油哪?”於劍林感覺到非常好笑。他原以為羅郎會把死沼鐵鱷身上的油脂剔出來,沒想到他采取了這麽方便直接的辦法。
不久,一股濃濃的魚腥味開始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羅郎取出一個紗布包,將一些草藥包在裏麵,貼著鍋沿放進了已開始漸漸隔化的油脂裏,說來也怪,藥包放進去沒多久,那些魚腥味很快拿開始消散,隨之,鍋裏的油脂也從半透明變成了全透明。隨後,趁著這個短暫的間歇,羅郎在旁邊的一張大桌子上放了一個個陶瓷的小圓桶,這應該就是製作鱷油蠟燭的模具了。
其實,製作鱷油蠟燭的過程,可以說再簡單不過。隻是將死沼鐵鱷體內的油脂熬出來,然後妥出來灌入小圓桶,待其冷凝後倒出來就成了蠟燭的毛坯了。隨後在中間鑽個孔,**蠟燭芯,一支粗製濫造的鱷油蠟燭也就完工了。
馬休斯對這一切絲毫不感興趣,他坐在一條死鱷的身上,捧著幾枚鱷魚的獠牙,用小刀在上麵不斷地雕鑿著。漸漸著,一枚箭簇的形狀在他手中逐漸成形。雖然馬休斯對雕刻並不擅長,但作為一個手藝精湛的工匠,這些簡單的雕刻還是不成問題的。剛才,他還在和羅郎討論,怕這些鱷魚的牙齒強度不夠高,但現在他覺得已經可以收回這句話了。這些死沼鐵鱷的牙齒強度之高,完全出乎他的想像。他隨身攜帶的這把小刀是他親手打造的,非常鋒利。但對這些獠牙,卻依然有些力不從心,費了好大力氣,才雕出了一個毛坯,而且明顯感覺小刀已經鈍了不少。照這樣看,獠牙製成的箭簇,質量應該是可以得到保證的,但怎樣加工看來還是個問題。
羅郎在前後忙碌著,不斷將融解的鱷油灌入模具中,做出一支支的蠟燭。於劍林站在大鍋旁邊,心中充滿了驚訝。剛才扔進鍋裏的那條死沼鐵鱷身上的油脂已經完全消融,變成透明的液體融在鍋裏,那些鱗甲失去依附,都浮到了液麵上,一具完整的骨骼也已經顯現出來。正如史密斯兄弟所說,這些死沼鐵鱷除了外麵的一層鱗甲和堅硬的骨骼外,通體上下居然全都是由油脂組成的,連骨骼中的骨髓都是由油脂構成的。
於劍林拿起羅郎放在鍋邊的一個大鐵鉤,將那一整具鱷魚骨骼從鍋裏拖了出來,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開始細細地觀察起來。單從骨骼上來看,和普通的爬行動物也沒太大區別。不過,於劍林可不是在研究它的生理特征,他是想看看,它的骨骼是不是還有利用價值。在仔細將一塊塊骨骼分解觀察後,結果令他多少有些失望。由於它的骨骼和大多數的動物骨頭一樣,是中空的,骨壁也不太厚,除了製造透骨釘外,幾乎派不上什麽別的用處。
其實,也不能怪羅郎和馬休斯他們想不出用鱷魚獠牙製作箭簇的方法。這一方麵是因為東西方人思維的差異;另一方麵,是因為於劍林的成長環境所造成的。他因為從小在外麵流浪,生活用品比較缺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要就地取材。時間久了,他廢物利用、因陋就簡的能力也就特別強,說難聽點,小農思想的意識特別強烈。用獸骨製造透骨釘的方法,也就是他在常年的旅行中琢磨出來的。
失望之餘,於劍林將已被他拆得零零落落的獸骨全都扔進了火堆裏。不過,今天靈機一動,想出了用獠牙製作箭簇的方法,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羅郎這種製作鱷油蠟燭的方法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多時,空地上就堆起了一小堆一小堆白色的蠟燭。於劍林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有興趣了。畢竟這隻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重複勞動,新鮮勁兒一過,就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了。
伍德曼和酷猜一趟一趟地跑著,將死沼鐵鱷的屍體從死亡沼澤運回來。雖然來回有一百多裏的路程,但由於馬匹眾多,他們可以頻繁換馬,所以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還是跑了3趟之多,運回了一百多條鱷魚。
看看已近黃昏,於劍林吹了一聲口哨,招來了銀光,打算去城裏接回林曉春。在看過製作鱷油蠟燭的全過程後,他已經對死沼鐵鱷失去了興趣。他甚至考慮,今晚直接將林曉春接回家去,畢竟已經這麽長時間沒回過家了,多少也有點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