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郎和伍德曼各執一根木棍,一邊試探著腳下的地麵,一邊逐漸靠近了鱷群。於劍林不敢造次,隻得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後。透過重重灰霧,死沼鐵鱷的模樣終於漸漸清晰起來。隻見滿地的泥漿中,一頭頭的鱷魚倒伏在泥水中,隻能隱約見到一片片鱗甲露出水麵,根本看不出它們的實際形狀和大小。偶爾有一兩頭鱷魚仰頭露出水麵,張開足有數尺長的血盆大口,在一片灰暗的沼澤中顯得特別恐怖。
於劍林能夠看到晶核,能通過晶核判斷死沼鐵鱷的具體位置和數量。但其他人就不行了,隻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鱷魚背甲。
在離鱷群大約三十米遠的地方,羅郎一伸手,大家一起停了下來。“這些鱷魚的行動速度並不快,但大家還是要多加注意,被它們咬一口可不是玩的!”羅郎將長矛交給了伍德曼,又從背上取下了一副弓箭,“好了,大家記住決竅,小於和酷猜稍退遠一點,先看我和伍德曼過一遍,你們看好。”
說著,羅郎張弓搭箭,一箭射向鱷群。羅郎的這一箭根本沒有準頭,隻是勉強射進鱷群,直直地沒入於泥中。那些死沼鐵鱷頓時受驚,紛紛將頭伸出水麵,張開大嘴,發出一種很古怪的聲音。與此同時,伍德曼擰開一個小瓶子,將一些暗紅色的液體倒在水麵上。那些死沼鐵鱷像是受到指引一般,立刻成群結隊地向眾人爬來。
“跑!”羅郎一聲令下,帶頭轉身往他們事先做好記號的退路上跑去,酷猜和伍德曼一前一後,也跟在他身後全速逃跑。那些鱷魚也濺起一路泥浪,跟在他們身後緊緊追來。
“小於,你在幹什麽?還不快跑!”羅郎見於劍林站在那裏沒有動,便趕緊出聲催促。
“沒事,你們先跑吧。”於劍林還是很篤定地站在那裏,他有水上漂的功夫,在這泥沼之中如履平地,以這些鱷魚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他要順便觀察一下這些鱷魚的行動。
雖然這些鱷魚四個爪子揮動得非常迅速,但實際爬動的速度卻並不快。羅郎他們在沼澤裏跑得深一腳淺一腳,速度比在平地上慢了不知道多少倍,卻還是拉開了和鱷群的距離。他們在跑開了幾十米,並適應了鱷群的速度後,羅郎招呼酷猜先跑,他和伍德曼猛地一個急停轉身,借助重裝長矛7米多長的長度,看準爬在最前麵的兩條死沼鐵鱷,一槍刺穿了鱷魚頭部。那兩條鱷魚掙紮兩下,頓時趴在泥水裏不動了。羅郎和伍德曼拔出長矛,繼續向前逃躥。並不時轉身,用長矛刺殺追來的死沼鐵鱷。
以他們的身手而言,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刺殺根本沒有難度,隻要注意和鱷群保持一定的距離就好。很快,酷猜看出了其中的要領,也參與到了刺殺之中。於劍林輕輕踏著泥水,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出追擊和殺戮的好戲。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那些死沼鐵鱷被刺殺後,居然完全沒有出血。羅郎他們的長矛上,也一點都沒有血跡,隻有一些沾乎乎的液體。
“難道這些鱷魚體內沒有血嗎?”於劍林難掩心頭的好奇,從腰間拔出了紫色的於人劍,一路踏著泥水,靠近了鱷群。
“小於,小心啊!”羅郎見於劍林就這樣直直地衝了進去,趕緊出聲提醒。雖然對於劍林的武功有著足夠的信心,但他們此行隻是狩獵而不是戰鬥,當然要盡可能避免冒險。
於劍林欺近衝在最前麵的一頭死沼鐵鱷,那畜生見有人靠近,張開瓦盆般的大嘴一口咬來。於劍林往側方一閃,那鱷魚一口咬空,上下排牙齒劇烈相撞,發出鋼挫般的聲音,讓近在咫尺的於劍林也不禁有些心驚。沒想到這死沼鐵鱷的咬合力這般強勁,如果這一下咬實,哪裏還有命在。手上卻不停歇,一劍從它的顱頂刺入,三尺青鋒一閃而入,直沒至柄。
待拔出劍來,後麵的鱷魚都已紛紛張著大嘴湧致。於劍林趕緊撤劍抽身,腳尖在水麵上一點,身子已掠出了數尺開外。低頭一看劍身,並無半點血跡,隻是沾滿了一種帶著魚腥味的淡黃色液體。
“怎麽回事啊?這些鱷魚體內難是沒有血的嗎?”於劍林百思不得其解。魔獸隻不過是普通野獸的變種而已,無論魔獸也好、獸靈人也罷,從生理結構上來說,與普通動物沒有太大區別,都是血肉之軀。但從剛才那一劍來看,刺穿了那畜生的鱗甲後,就似乎沒再受到什麽阻力,輕輕鬆鬆地直刺到底,仿佛那軀體是中空的一般。要知道於人劍雖然是用刑神劍為模具製成的,但並不以鋒利而見長,不可能太如此輕鬆地刺穿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
就這樣一路奔逃了幾裏地後,追擊的死沼鐵鱷已經越來越少。除了被刺殺的那一部分外,大多數鱷魚在追出幾裏地後,便放棄追擊,掉頭返回。這時,距離羅郎他們建造的臨時營地,也隻有幾百米遠了。鱷群中,僅剩的少數堅持追蹤的意誌堅強者,被羅郎他們一齊發力,刺死在了於泥中。
“好了,收拾收拾,吃晚飯了!明天再去撿那些鱷魚的屍體。”羅郎看看天色已晚,便倒拖著長矛往營地走去。
伍德曼從馬車上取了些幹柴,就地生起一堆篝火。羅郎架起行軍鍋,燒開了一鍋水,將幹肉脯切碎扔進了鍋裏。別看他身為城防軍的最高長官,幹起這些事來卻是手腳麻利,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在野外宿營的。
酷猜常年吃慣了新鮮的烤肉,覺得那些幹肉脯不好吃,便主動去附近打些獵物回來。乘此機會,於劍林用帶鉤的長矛鉤住一頭死沼鐵鱷的屍體,拖到了火堆邊,仔細觀察起來。
這頭死沼鐵鱷體長近三米,先前被一矛刺穿頭部而死,看起來除了體型有些巨大,和普通鱷魚也沒什麽太大區別。由於天色已暗,於劍林從篝火中抽出一根燒得很旺的木柴,湊近仔細觀察起來。隻見死沼鐵鱷背上的鱗甲十分堅硬,如果不是羅郎等人的長矛非常鋒利,還真難一下子刺穿。奇怪的是,這頭鱷魚傷口處並無鮮血流出,傷口之下也沒有看到**,隻看到一些白色略帶淡黃色的油脂狀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