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郎,我估計今天運來的這些木柴,可以至少供整個瑞恩城使用到明年夏天或初秋。”安德斯基粗粗地算了一筆帳。
“怎麽有這麽多?”羅郎多少感到有些吃驚,“往年我們每次都是砍50棵樹左右,但一般隻能維持到初春,今年我砍了55棵,就能支撐到夏天?哈依,你沒算錯吧!”說到這些,羅郎多少感覺到有些好笑,說起來今年砍了55棵,其實都是於劍林用掌力轟倒的。
“切,我什麽時候算錯過。”安德斯基一臉地不屑,“我和木柴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不是我吹,看到一棵樹,我就能算出它有多少木柴;看到一堆木柴,我就能知道可以維持多長時間!”
“那是怎麽回事?”羅郎追問道:“同樣是50棵樹,為什麽會差這麽多?”
“你沒把枝丫和樹葉算進去吧!”安德斯基撫著小胡子,一臉怪笑地看著羅郎。
“對啊,我怎麽那麽糊塗。”羅郎這才恍然大悟,往年砍樹的時候,由於必須在西瑞森林裏對樹木進行初步的分解,然後再用馬車運出森林。為了提高效率,隻能將一些細小的枝丫和樹葉都丟棄了,隻保持樹幹部分比較完整的木柴。今年,由於是將樹木整株地運出森林,所以,龐大的樹冠可以很完整地利用起來,同樣是50多棵樹,但所獲得的木柴總量要遠遠超過往年。這一點,當初他在拜訪於劍林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設想,沒想到實際操作時,居然忘得一幹二淨。
正聊得起勁,羅郎突然想起了於劍林。回頭一看,於劍林已經招來了銀光,正將林曉春抱到馬背上。
“羅郎,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叫我吧。”於劍林看到羅郎正對著他看,便大聲道。
“嗯,好的!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羅郎揮手道。剛才,在於劍林身上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眼下,讓他回去靜一靜,也許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吧。
看著於劍林遠去的背影,伍德曼突然想起了什麽,將雙手罩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大聲喊道:“老於,我把一棵樹拴在白瓷小屋的河岸邊了。”
於劍林沒有回頭,隻是舉起左手揮動了兩下。
目送著他們漸漸消失在遠方,安德斯基小聲說道,“真是一個奇人。”
回到白瓷小屋,林曉春沒有再責備於劍林,隻是給他拿了一套幹淨衣服,讓他去把身上的那套血衣換下來。於劍林也乖乖地去洗了一把澡,將幹淨衣服換上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林曉春已經做好了午飯,白瓷小屋由於是瓷質的牆麵,所以冬天多少顯得有些陰冷。看林曉春不停地住手上哈著氣,於劍林不由得一陣心疼,趕緊取出羅郎送來的鱷油蠟燭,一口氣點了4支。
“曉春,屋子裏冷,就多點一些鱷油蠟燭吧,羅郎送來那麽多,我們一個冬天都用不完。即使用完了,我還可以去殺死沼鐵鱷。據羅郎說,每條死沼鐵鱷可以做500支這樣的蠟燭……”
於劍林說著說著,突然發現林曉春的臉色一變。他立刻意識到,又說錯話了,林曉春是最反對他打打殺殺的。以前一個人過日子,倒也沒什麽事。在他四處漂泊的日子裏,實在閑得無聊時,他會主動衝進一群魔獸,殺個痛快。他在剛來瑞恩城之初,和城裏的西洋武士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便會經常借著打柴之名跑到西瑞森林,拿一群群的魔獸出氣。這也就是他在短短數月內收集了5000餘枚晶核的原因之一。
所以,在於劍林眼裏,像今天這樣殺幾個魔獸,實在算不得個事兒。但在林曉春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她也是親眼目睹過生死戰場的,知道其中的凶險,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於劍林拿著劍衝向魔獸或是獸靈人,對她而言,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雖然她口口聲聲地說沒指望和於劍林過一輩子,但於劍林的安危卻無時無刻不在她心上。其實,她和於劍林相識,也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而已。但在她心目中,於劍林早已成為了最大的依靠。這種感覺是非常奇妙的,早在他們認識之初,林曉春就已經非常莫名地對於劍林產生了深深的依戀。
有的時候,緣份就是如此神奇。林曉春的騎術並不精湛,所以她特地選擇了一匹比較溫順的馬,長久以來也一直沒有出過什麽事。然而,就在於劍林剛剛來到瑞恩城的時候,這匹馬卻很意外地受驚了,如果不是於劍林在旁邊,可能她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葬身於馬蹄之下了。
至今,林曉春還記得於劍林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的情形。雖然那個時候她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但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軀緊緊地靠在一個溫暖而寬闊的胸膛裏。林曉春至今依然能夠依稀回憶起當時那種心跳的感覺,雖然在那個時候,於劍林對她而言還隻是一個陌生人,但她卻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以至於緊緊拉著於劍林的手不肯放鬆。
誰知,林曉春的馬在那以後的一段時間裏,居然接二連三地受驚。巧就巧在,每次她的馬受驚,於劍林總是在附近,而且總能很及時地趕到,並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那一天,於劍林帶著她去羅郎家,也就在那一天,於劍林從獸靈人手中將她救了下來,並且第一次將她抱到銀光的背上。倚在於劍林的懷裏,早已失魂落魄、全身無力的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了依靠。雖然銀光的速度如風馳電摯,但她卻沒有任何一點的不安全感。至今回憶起那段經曆,她還會感到臉紅心跳。
林曉春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是一種緣份。反正,從那以後,她對於劍林就產生了深深的依戀。於劍林的一舉一動,她都會牽掛在心。他每一次和別人動手,她都會膽戰心驚。也正因為如此,在他重傷之後,她會衣不解帶地在他床邊,整整陪護了17個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