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鞋底擦幹淨吧！”於劍林把一塊抹布扔了過去。
“不用了！”優涉“蹭、蹭”兩下脫了靴子扔到了門外，山德森和酷猜也有樣學樣，將靴子留在大院裏以後，光著腳丫走了進來。
“嗨，你，先把地板擦幹淨。”於劍林將水盆和抹布塞到了酷猜手裏。
“為什麽是我？”酷猜一臉無辜。
“少廢話，去擦！”於劍林轉身招呼山德森和優涉，“來，你們先坐。”說著，他去門外撿起那些牛肉，從後門送到了廚房。雖然已是秋天，氣溫已不像盛夏般酷熱，但草地上依然有不少小蟲，如果任由這些牛肉這樣露天放在屋外的話，過一陣子也就沒辦法再吃了。
“你這裏好熱啊！你不怕發黴啊？”山德森脫掉了外套和皮甲，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露出健壯的胸膛。數月前受傷的傷痕依稀可見，很難想像，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他現在居然還如此鮮活。
“我也不喜歡熱。但家裏有女人，你就克服一下吧。”於劍林也拖了張凳子坐到八仙桌前，“你們幹嘛殺那麽多野牛，不怕殺絕了啊？”
“過冬貯備啊，你沒聽說過嗎？”山德森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於劍林。
“你也知道，瑞恩城並沒有自己的畜牧業。所有的肉類供應，全部是由我們傭兵團通過狩獵來獲得。”優涉看於劍林一臉迷惘的樣子，便解釋道：“冬季狩獵相對比較困難，所以我們在每年的寒流到來時，就要進行大規模的狩獵，以確保冬季肉食品的供應。”
“每年的冬季，是這些牛、羊、鹿最肥的時候，這段時間也是狩獵最好的時節。等冬天真的來了，那這些動物都會變得很瘦，那時再狩獵就不合算了。”山德森補充道。
“隻要幾陣寒流一過，氣溫就會降得很低。這些獵物可以保持一個冬天不腐壞，再加上秋天收上來的糧食，整個冬季的食物貯備就足夠了。”優涉笑道。說起來，山德森是傭兵團的團長，而優涉隻是副團長，但說起話來，明顯是優涉比山德森要有條理得多。
“那你也不用把整個獸群全部殺掉吧！”於劍林目睹了先前的那一幕，雖然他獵殺起野獸來也是絲毫不手軟，但像這樣趕盡殺絕，還是覺得非常殘忍。
“當然要一群一群地殺，這樣效率是最高的。”山德森撫了撫脖子。他上次被獸靈人偷襲受了重傷，多虧黃天宏的醫術精湛，除了胸前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幾乎沒留下什麽後遺症。但這段時間以來，他長時間騎馬後就會感到脖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次受傷有關。
“劍林，過來一下。”林曉春在廚房招呼著。於劍林皺了皺眉頭，還是過去了。原來林曉春已經烤熟了一些牛排薄片，並將昨天剩下的酷酷麵包熱了一下，讓他端出去招待客人。看到烤肉和麵包，幾個男人一聲歡呼，不等於劍林招呼，紛紛把手伸進盤子裏去抓。連酷猜也將水盆和抹布丟到了一邊，衝過來搶著吃。林曉春的手藝是數一數二的，新鮮的牛肉加上麵包，吸引著每一個人。雖然麵包是隔夜的，但在他們看來卻是無與倫比的美味。從今天一早就開始不停地狩獵，他們也的確是餓了。
山德森一邊往嘴裏猛塞，一邊問道：“老於，有酒嗎？”
“有！”酷猜自說自話地去屋角把那個大酒桶搬了過來，那酒隻是非常劣質的葡萄酒，但幾個人都喝得特別起勁。
“其實我們這樣大規模地獵殺，還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在裏麵的。”山德森明顯是嫌這些薄薄的牛排不過癮，叉起一塊折成四折才塞進嘴裏。
“嗯？”於劍林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你有沒有想過，魔獸是吃什麽的？”山德森一邊大嚼，一邊斜著眼看著於劍林。
“吃什麽？當然不是吃麵包的。”於劍林隨口應道。
“怎麽可能！”優涉用力撕扯著酷酷麵包，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這種夾著烤肉的麵包，感到十分新鮮，“雖然魔獸是由不同的野獸進化而成的，但總的來說，高階魔獸大多是由那些比較凶猛的獅、虎、豹、狼所進化的。高階的獸靈人也是大多是由這些動物所進化的，而這些獸靈人雖然擁有了一定的智慧，但本質上還是吃肉的野獸。它們的食物來源，主要也是依靠這些牛群和羊群。”
“嗯，我好像明白了。”於劍林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他已經猜到優涉要說的是什麽了。
“冬季向來是食物比較匱乏的季節，其實對魔獸來說，也是如此。”優涉繼續說道：“我們在每年入冬以前大規模的捕殺這些食草動物，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破壞整個南部平原的食物鏈。我們這麽做，不光給瑞恩城增加了食物貯備，而且我們成群地消滅獸群，就等於是掐斷了魔獸和獸靈人的食物來源。雖然我們並不知道這麽做效果究竟如何，但從常規來判斷，食物的匱乏肯定會影響到魔獸的繁殖和進化。比較理想的結果是讓一部分魔獸因為缺少食物而自然淘汰，即使做不到，至少也可以削弱這些獸靈人的戰鬥力。”
“所以，我們向來是把牛羊一群一群地全部殺掉。”山德森插話道：“牛、羊、鹿這些都是群居動物，而每個獸群都是有一些虛擬的領地的，我們將牛羊成群地殺掉後，這塊領地就會空出來。這樣一來，也就減小了整個南部平原包括南星森林和西瑞森林地區的野獸分布範圍。使魔獸和獸靈人的捕獵變得非常困難。”
任憑倆人說得口水四濺，酷猜卻始終是不為所動，拚命往嘴裏塞著牛排薄片和酷酷麵包，仿佛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哈哈哈，別看我們傭兵團平時看起來鬆鬆散散的。其實做起事情來還是非常有條理的。”優涉大笑著，又將一個酷酷麵包塞進嘴裏猛咬了一口，這種夾著烤肉的麵包吃起來油油的，非常對他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