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先生呢?”羅郎著急地詢問著身邊的士兵。一個擔架上的傷員抬手指了指城門方向,羅郎回頭一看,隻看見於劍林的背影正在向城門走去,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就像不久之前他走向獸靈人一樣。在他的身上,除了渾身的血跡,根本看不出他剛剛才經曆了一場生死搏殺。
羅郎看了看滿地的獸靈人屍體,這才感到心有餘悸,剛才如果不是於劍林,雖說己方還是能打退這群獸靈人,但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他三腳並作兩步追上了於劍林,想道一聲謝。但到了於劍林麵前,喚了一聲“小於……”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羅郎的窘相,於劍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去做好你該做的事吧!”說著,他繼續向城門走去。羅郎看著他的背影,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由然而生。長舒了一口氣,他又一頭紮回了搶救傷員的“戰場”。
於劍林默默地走著,遠遠地看到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等他。刑紅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走來的於劍林。走到刑紅麵前時,於劍林停下了。對望了幾秒鍾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刑紅挽住了於劍林的胳膊,“走吧,你先去洗澡換衣服。你要這個樣子回到中原樓,非把克莉絲她們嚇死不可。”
剛一進城,於劍林吃了一驚,城裏的居民都已經自發地圍在了街道兩側。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看到於劍林之後,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嘈雜。其實不用多說什麽,於劍林那渾身的血跡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龍神,我們的英雄!”隨即,人群沸騰了,“龍神”、“英雄”的喊聲不絕於耳。有一個小女孩甚至跑上來,把一個花環套在了他脖子上。
就算於劍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見到這個陣勢也不由得傻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裏,手足無措。還是刑紅機靈,對著四周招了招手,隨後拉著他穿過了夾道歡迎的人群,往軍營方向走去。
瑞恩城的居民雖然熱情,但十分遵守秩序,街道上雖然人多,但軍營裏卻依然是靜悄悄的,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於劍林忽然一拍腦袋,“糟了,銀光還在城牆裏邊站著。”說著,他就要衝出去。
刑紅一把拉住他,“別急,你先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出去。”於劍林低頭看了看身上,覺得沒有辦法反駁,便一頭衝進了軍營中的浴室中,匆匆洗了把澡。
等於劍林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瑞恩城軍隊的便服。刑紅看著於劍林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於劍林低頭看了看身上,沒看出有什麽不妥之處。轉念一想,他明白了,一個月前,他也是穿著一身血跡斑斑的衣服,在這個浴室洗了澡,然後也正是穿著這樣一件軍便服開始了自己在瑞恩城的旅程。
“我們走吧!”刑紅拉著於劍林向軍營外走去。
先前參加戰鬥的部隊已經陸續回到了軍營,城外的警戒部隊換崗等工作正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傷員被擔架抬了回來並送進了醫院,整個軍隊醫院的大院裏一片繁忙。
羅郎、伍德曼、路德唯格三人並馬回到了城裏,渾身浴血的他們同樣受到了居民的歡呼。羅郎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伸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他大聲宣布:“居民們,這次我們全殲了襲擊城市的獸靈人,共殲滅敵人162名。在戰鬥中,我們有33名勇士受了傷,幸運的是,沒有人死亡。”他頓了一頓,繼續道:“這次,我們很榮幸地得到了一位勇士的幫助,他一個人殺死了至少80個獸靈人,他就是於劍林!”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了一陣排山倒海般地歡呼聲,“龍神”的讚美聲不絕於耳。
於劍林躲在一處院牆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一個月前,他拒絕了拉福德邀請他參與剿滅獸靈人的行動,那一次他受到了幾乎全體居民的唾罵,甚至還發生了與居民間的衝突。僅僅時隔一月,這次他的一時興起,換來的卻是居民的歡呼和讚美。
有的時候,百姓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隻要誰能給予他們安全感,誰就是他們的英雄。反之,就是懦夫。
於劍林和刑紅避開了歡呼的人群,飛快地穿過了街道,來到城牆下。銀光還靜靜地站在那裏,看到於劍林過來,銀光很興奮地嘶叫了一聲。於劍林撫摸著銀光的脖子,心裏頗有感慨。他馴服銀光還不到半天的時間,銀光對他居然已經這麽依戀。
刑紅也走上前想摸摸銀光的脖子,銀光卻避開了。
“嗬嗬,你們果然在這裏。”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於劍林回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老者,花白的頭發,五短身材,走路的時候兩條短腿一晃一晃,顯得有點滑稽。
“你是……”於劍林並不認識這個老者。
“這位是漢德·莫拉雷斯先生。”刑紅及時地作了介紹。
“嗬嗬!很高興認識你。”莫拉雷斯非常熱情,伸手與於劍林相握。
“莫拉雷斯先生是城裏最好的馴馬師,也是瑞恩城軍馬供應處的負責人……”刑紅為於劍林介紹著。
莫拉雷斯笑道:“小於啊,我現在真是羨慕死你。我一輩子馴服了無數的馬,但這匹馬……”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失望,“唉,沒辦法,這就是命啊!”
刑紅趕緊勸慰道:“莫拉雷斯先生,您別在意,其實……”
莫拉雷斯伸手製止了刑紅,“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像銀光這種寶馬,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馴服的。路德唯格費了那麽大的勁,不是也空歡喜一場嘛!說實話,要真讓我去馴服它,我還真的沒把握。”
看到莫拉雷斯如此大度,刑紅也放下心來。莫拉雷斯湊近了銀光想看個仔細,不料銀光猛地一甩頭,差點撞到了他的鼻子。
刑紅看了看正在不安分地搖來晃去的銀光,問道:“莫拉雷斯先生,銀光是什麽品種啊?馬匹應該不會有銀色的毛皮吧!難道說,它是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