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傑給三個杯子都倒上了酒,舉杯道:“給於劍林接風洗塵,幹!”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於劍林也飲盡了杯中酒,刑紅猶豫了一下,一仰脖,也幹了。
李中傑拿著筷子,三下兩下給於劍林麵前的碗裏夾滿了菜,“劍林,來嚐嚐我的手藝。”
於劍林笑道:“多謝了,很久沒有吃到這麽好的菜了。最近這幾年來,我都是在野外吃烤肉的。”
刑紅又開始詢問起於劍林的來曆:“劍林,你先前說你是吳越人。”
於劍林點頭道:“是啊,算是吳越那地方的人吧!不過我從小就離家了,也難得回去一次,最近一次回去是什麽時候啊,我算算……”他扳著指頭算道,“9年多一點吧,那時候我才12歲。”
刑紅一臉的驚訝:“原來你隻比我大一歲,真看不出來。”
於劍林由於常年在野外行走,風吹日曬,雖然他因**內功,外表看不出憔悴,但難免帶有一點滄桑感。
“的確看不出來,我原以為你和我差不多大的。”李中傑語氣裏明顯帶有點優越感。
“中傑!!”刑紅忽然嬌喝一聲,嚇得李中傑和於劍林同時一哆嗦。刑紅一指李中傑的手,原來他不知什麽時候點上了一支煙。
“一支!哈哈,就抽一支!難得有高興事,抽一支哈!”李中傑滿臉堆笑打著哈哈。
於劍林看看李中傑手中的煙,“這就是歐羅巴人發明的卷煙嗎?”
李中傑遞過了煙盒,“對啊,卷煙抽起來比較方便,你要不要來一支……啊,不要踢我。”他苦著臉趕緊收起了煙盒。
於劍林笑著搖搖頭,“我父親從前是抽煙鬥的,他在我們家是絕對的權威。但隻有在這一點上是我娘和我妹妹說了算,絕不讓他在屋裏抽煙。”
這已經是刑紅第二次聽到於劍林提起自己的妹妹,而且是他第一次如此完整地提及自己的家庭。刑紅剛想進一步打聽,就聽到李中傑在旁邊打岔:“刑紅和哈特姐妹攛掇好了,不讓我在屋裏抽煙。”
刑紅嬌嗔道:“那還不是為了你好,千方百計不讓你抽,你還拚命找地方躲起來抽。”
酒過三巡,刑紅發現於劍林的眼中開始有了一些神采,不再像先前那樣一點精神也沒有,話也開始逐步多了起來:“刑紅,你的姓氏很少見啊!”
刑紅點點頭:“聽我長輩說,我家的姓氏還是很有來曆的,據說我們這一族是某位天神的後裔。我父親去世得早,也沒有和我具體說過。”
於劍林道:“我以前聽說過一個傳說,可能會和你的姓氏有關。”
“哦?”刑紅瞪大了雙眼。
於是,於劍林就開始講述那個傳說:“說起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傳說遠古時,有一個巨人名叫刑天,他原是炎帝手下的一位大臣,生平酷愛歌曲,曾為炎帝作樂曲《扶犁》、詩歌《豐收》,總名稱為《卜謀》,用來歌頌當時人民幸福快樂的生活。
“後來炎帝被黃帝**,屈居到南方做了一名帝王。雖然他忍氣吞聲,不和黃帝抗爭,但他的兒子和手下將領卻不服氣。當蚩尤舉兵反抗黃帝的時候,刑天曾想去參加這場戰爭,隻是礙於炎帝的堅決阻止沒有成行。蚩尤和黃帝一戰失敗,蚩尤被殺死,刑天再也按捺不住,偷偷地離開南方,徑直奔向斬轅國,想去和黃帝爭個高低。
“傳說中,刑天是一個力大無窮的巨人,戰鬥時左手執長方形盾牌,右手拿著一柄大斧。他一路過關斬將,殺開三十三重天門,直殺到黃帝的宮前。當時黃帝正帶領群臣在宮中觀賞仙女們跳舞,看見刑天揮舞盾斧殺過來,頓時悖然大怒,拿起寶劍就和刑天拚殺起來。兩個人從宮內殺到宮外,從天上殺到地下,直殺到常羊山旁。
“常羊山位於現在的甘肅境內,相傳是炎帝降生的地方。往北不遠便是黃帝誕生地軒轅國。兩個仇人都到了自己的故土,因而戰鬥格外激烈。兩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恨不得能將對方一招殺死。
“這一仗一共打了七七四十九天,黃帝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又有九天玄女傳授的兵法,加上刑天之前衝破三十三重天門的時候已經耗去了不少力量。最後終於力盡,被黃帝一劍斬落了頭顱。”
於劍林喝了兩口酒,繼續道:“後來的事情,我估計都是後人杜撰的。據說刑天一摸頸脖上沒有了頭顱,頓時驚慌失措,趕忙把斧頭移到握盾的左手,伸出右手在地上亂摸亂抓,想拿回他的首級,周圍的大小山穀被他摸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他的頭顱。可惜他隻顧向遠處摸,卻沒想到頭顱就在他腳邊。
“黃帝怕刑天真的摸到頭顱,便一劍劈向常羊山,山體被劈為兩半,刑天頭顱掉進山裏,黃帝又將兩山合而為一,把刑天的頭顱深深地埋葬起來。
“感覺到周圍異動,刑天知道黃帝已把他的頭顱埋葬了,他將永遠身首異處。他憤怒之極,不甘心就這樣敗在黃帝手下,他又拿起盾牌和大斧,向著天空亂劈亂舞,想和黃帝繼續戰鬥。
“後來,刑天留在常羊山上繼續**,把他的兩乳變成了眼睛,把他的肚臍變成了嘴。
“看著刑天已經被砍掉了腦袋還想繼續戰鬥,黃帝心裏一陣顫栗,他不敢再和刑天戰鬥,悄悄溜走了。
“後來據說炎帝得知消息後趕往常羊山,命刑天不得再戰。並將刑天封印在了常羊山中。
“幾千年後,曾有一個詩人寫詩讚頌說:‘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同物既無類,化去不複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讚揚刑天雖然失敗,仍然戰鬥不已的精神。詩中的‘幹’就是盾,‘戚’就是斧的意思。刑天就象征著一種永不妥協的精神。”
聽於劍林講罷,李中傑不禁歎道:“可憐了這個刑天,一心忠於主人,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於劍林道:“傳說中,刑天雖然沒有生育後代,他的肉身被封印,但他的精、氣、神卻散落到凡間,留下了他的骨血。而且據傳,一直到商紂時,刑天後人還在人間活動。那也隻是傳說,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據說那時有刑氏兄弟姐妹5人輔佐周武王討伐紂王,最後5人先後陣亡,我隻記得5人中3個人的名字,刑傷、刑哀、刑怨。而且據說他的斧子和盾牌也留落到民間由他的後代保存著。”
這時,一直靜靜聆聽的刑紅發話了:“那斧子叫斬天斧,那盾牌叫承天盾。”
於劍林驚道:“你聽說過這兩件兵器?”
刑紅仰頭喝了一杯酒,似是若有所思,幽幽地道:“都在我床底下扔著呢!”
石破天驚,原來刑紅真的是天神刑天的後裔,於劍林不禁瞪大了眼。
“你那把劍,好像也是祖傳的吧?”李中傑在一邊插嘴。
刑紅把隨身攜帶的長劍拿到了桌上,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握住劍柄,長劍緩緩出鞘,“刑神劍!據我父親說,先祖共傳下兩件兵器:斬天斧和承天盾。但刑氏後人發現斬天斧的斧柄是中空的,中間藏了一把劍。這把劍削鐵如泥,但沒有名字,我們管它叫刑神劍。我父親說,這是為了讓後人一直記住我們刑氏家族的祖先是天神下凡。”
於劍林端詳著刑神劍,這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屋內隻點了幾支蠟燭,但燭光照在劍刃上反射出的光芒依然照得人有點睜不開眼,的確是神兵利器。他突然吃驚地問道:“你們一直管這把劍叫刑神劍嗎?”
“是啊!”刑紅應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把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兵裂天劍。”於劍林若有所悟。
“你認為這把劍叫裂天劍嗎?黃大夫以前也這樣說過。”刑紅說道。
這時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李中傑一臉不滿地衝著門口大吼:“沒看見掛著牌子嘛!今兒我停業!”
敲門聲並沒有停止,還有一個女子在門外響起:“是我啊!”
李中傑繼續在那裏吼:“你是誰啊?我今兒停業,誰也不接待。”
刑紅看了看李中傑的樣子,跑去開了門,進來的是一個女子,約20歲出頭的樣子,身高不算高,大概在1米6左右,棕發的短發,白皙的皮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特別大,大到和她的麵孔有點不太相稱。李中傑對著她傻笑了一陣,沒有說話。
“奎恩,別理他,他喝醉了!”
(筆者注:關於刑天傳說的那一段,參考了奇書《山海經》中的《海外西經》和《大荒西經》,原文非常簡略,筆者根據其它相關資料進行了杜撰。另外,商紂時期刑天五子的故事借鑒於黃玉郎先生的《天子傳奇》;斬天斧和承天盾的稱呼出自於淩雲逸士所著《混在異界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