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舊毛衣
來回幾十招后,向小園瞅見倪琨一個紕漏,出掌直奔他的后心,卻不想是倪琨使詐,出腳直奔她面門而去。
小園向後一仰,倪琨及時收腿並未踢中她,但小園還是技短一籌,坐在了地上。
周阿媽不放心,一直在門口觀望,看小園倒在地上,趕忙跑過來。
「小心點啊!」她喋怪道。
倪琨把小園扶起來:「沒事吧?」
小園揉揉屁股笑道:「沒事!再來!」
周阿媽被他們氣樂了,對小園說:
「姑娘,你快別和他打了。少爺是空手道黑帶五段,他這是欺負人呢!」
其實倪琨不只是空手道黑帶五段,因為從小瘦弱,被他那個專橫的老爹以鍛煉身體的名義,強行訓練過散打和搏擊。
小園張大嘴,看不出文弱的倪琨竟然這樣厲害。
「你也夠厲害!」倪琨笑道:「踢得我手臂都是麻的!能跟我過這麼多招的人可不多!」
「呵呵。」小園撓著頭不好意地笑起來。
「嗯。」倪琨點點頭:「對付程浩足夠用了!」
說完他們都大笑起來。
周阿媽笑著搖搖頭,很久沒有見過倪琨笑得這麼開心了,於是放心離開。
向小園坐在地板上,想起這周抓住的那個通緝犯,於是講給倪琨聽。
「哦?」倪琨來了興趣:「那你是怎麼制服他的?」
小園想了想,演示給他看。
倪琨搖搖頭,過去扳過小園的右手,把自己當那個通緝犯演示道:
「如果我這樣轉過身,腳下這麼絆,然後右手反手腕……」
他的動作很快,小園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比作刀尖的兩根手指直接抵在小園的喉嚨上。
小園嚇出一身冷汗,當時根本沒想到。
「那……怎麼辦啊?」
她的聲音都發顫,幸虧那個通緝犯沒有這樣抵抗,要不倒下的就該是自己了。
倪琨收回手,揉揉她的短髮:「沒事!我告訴你以後再遇上這種狀況怎麼辦!」
說完,讓小園重複那個犯人的動作來教授她。
「天啊!好厲害!」
向小園倒在地下,但高興極了。
倪琨哥哥這麼厲害,哪裡是來切磋,根本是來討教嘛!
「還有什麼?您再教教我!」小園激動地雙眼放光。
收到一個好學生,倪琨也樂於指導,於是二人施展開來。
在這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整個健身房蕩漾著歡聲笑語,夾雜著擊打的聲音,靜靜的大宅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
向小園大口大口喝著水,真是累壞了,但是心裡很高興。
「慢點!」倪琨看她喝得急,不由囑咐道。
小園喝飽水,看著程浩的毛衣有些發獃。
倪琨低頭看看,笑道:「早壞了,補不上,湊合瞎穿。」
他告訴小園,這件毛衣是他在巴伐利亞的時候從一個老太太那裡買的手工毛衣,毛衣織法並不複雜,也談不上多漂亮,但是很柔軟很暖和。
每當冬天在家的時候他都喜歡穿這件毛衣,一來二去時間久了,手肘和前胸都磨爛了,找人都說補不上了,可是倪琨還是捨不得,於是還湊合著穿。
其實沒人知道他心裡一直留著一個毛衣情結。
因為家裡沒有人會織毛衣,小時候看見同學們都有媽媽織的手工毛衣他只有羨慕的份。
雖說羊毛衫,羊絨衫樣式又多又好看,但跟用手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溫暖」牌毛衣畢竟不一樣。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就更沒有可能再讓別人幫他織毛衣了。
總不能對下屬說:讓你媽媽,讓你老婆幫我織件毛衣。
這成何體統。
小園眨眨眼睛:「其實我認識一個人,應該能補上!」
倪琨來了興緻:「那我要麻煩你了!」
說完把毛衣換下來給小園。
小園看時候不早於是道別離開。
因為程浩不在,這個周末過得還算輕鬆愉快。尤其是和倪琨哥哥度過一個快樂的周六,要是周周都這麼過就好了。
向小園回到宿舍直接跑去找鍾原賴在她床上。
「幫幫忙!」
小園掏出倪琨給他的那件毛衣,磨纏鍾原。
鍾原抖開一看,原來是一件有些破損的男士毛衣不由皺起眉。
「誰的啊?」
小園眨眨眼睛:「一個朋友的!」
「男朋友?」鍾原吃驚:「好啊!你個臭丫頭竟然都交男朋友啦!」
小園奪過毛衣氣道:「讓你幫忙你就說些沒正經的!我生氣了!」
鍾原笑著抱住她:「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到底是誰的?」
向小園這才笑起來:「一個大哥的,他挺照顧我的。我就算謝謝他了。」
鍾原點頭:「沒問題!」然後又看看這件毛衣,微微皺眉:
「我說你那個大哥到底是窮困潦倒啊,還是艱苦樸素啊?這麼破的毛衣他還穿呢?」
小園翻翻白眼沒答話。
***
田盼盼高高興興地回來,眾人的目光中又充滿羨慕嫉妒恨,真好啊,她又放寒假了。
這幾天加班加到抽筋的樂意最為羨慕,羨慕的快流口水了。
「早知道我也當老師好了……」
盼盼氣得白她們:「一個個死樣!我忙的時候你們都沒看見嗎?」
其實也是,田盼盼的工作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那時她生病都不敢去醫院只能硬抗著,想想也很可憐。
「不過我現在還不打算走呢!」田盼盼認真宣佈道:「我準備臘月二十七再走,最近大家都很忙,乾脆這段時間我做飯吧!」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人,頓時鴉雀無聲。
小園她們全都一起低下頭悶聲吃飯。
田盼盼這個氣啊,說了聲:「德行!不做了!」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田盼盼做飯簡直是得到了她姑姑的真傳——那個難吃就別提了。
周二上午,田盼盼一直在洗衣服,往日喧囂的樓道,此刻安安靜靜。
人們都上班去了,剩下她這個放寒假的顯得很無聊。
田盼盼在洗衣房哼著歌,用洗衣板賣力揉搓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洗衣粉放多了,一大盆的泡沫消不下去。
於是她摘下手套又回到宿舍,搜羅一下還有什麼可以洗的東西,反正一件也是洗一堆也是洗。
她看見鍾原床邊放著一件毛衣,於是拽開看看。
「什麼破毛衣啊?」
盼盼嘟囔起來,袖口和胸口的線雖然極力想和本色靠,但是還是有些色差,看起來像補丁,而且這件毛衣顏色已經模糊不清,看來有些年頭了。
「也洗洗吧!」盼盼不由分說直接把它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