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鬼鬼祟祟
此刻已是深夜一更，路邊行人寥寥，也沒有什麽人注意到他。
很快，文東來就趕到了為您布藝。
隔著老遠就看到有兩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布藝店的隔壁，他心裏一陣咯噔，該不會是熟人吧。
“咦，起風了？”
郝其怪將鬢角被吹亂的頭發攏到腦後，眼角看到一串火花帶閃電衝向了自己。
“是個人。”
鄭年青目力驚人，一道儒明光從眼中射出，立刻發現那串火花帶閃電實際上是個人。
等到閃電逼近，他們正要出手，又聽到了熟人的聲音。
“果然是你們。”
文東來停下腳步，麵頰微微泛紅。
血肉中的雷電天力果然可以提速，龜速版閃電俠，隻是雖然跑的快，腿腳還是酥麻酥麻的。
他一邊揉著腳，一邊狐疑地看著眼前二位。
郝其怪的眼中藏有好奇之色，不知怎麽回事，就在前幾日，文東來在他麵前猶如一張白紙，可現在卻完全看不透文東來。
難道真有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這種說法。
嘴上卻道：“你今日立下大功，我已報請直儒社嘉獎你，隻是你如何得知我們在這裏？”
文東來當然不會說自己是來找店家退貨的。
“你我約定明日晚上相會。”
經曆今日白天一戰，鄭年青對文東來的表現也很肯定，說話的語氣和麵色都要比之前好上太多。
在內心裏已經接受文東來成為真正的直儒耳目。
不等文東來回話，鄭年青就詫異地問道：“難道你與我們一樣，都察覺了此處藏有儒怪誕？”
“…儒怪誕…可是禦心樞沒提醒我啊。”
文東來聞言一驚，眼睛在四處亂瞄，似乎在尋找他們口中的儒怪誕。
二人見他這個樣子，便覺得他隻是湊巧過來而已。
郝其怪不厭其煩地為他解釋。
“儒怪誕並非全靠禦心樞來提醒，有一些儒怪誕沾染了五大神秘的未知力量，會變得非常隱秘，禦心樞是無法分辨的，這時候得靠我們自己的智慧和人心來分辨。”
文東來眼皮狂跳，儒怪誕竟然還可以沾染五大神秘的未知力量。
他當然知道五大神秘指的是怪、力、亂、神和仙。
而且除了仙之外，其他四大神秘都是儒天敵。
“五大神秘和儒怪誕是怎麽碰到一起的？”
文東來發揚不懂就問的良好品格。
郝其怪伸手右手食指，指著腳下，微微一笑。
“從地下來的？”
文東來踩了踩地麵，硬實的很。
“對，天儒大陸不光有九重天，還有九重地，是為九天九地，天儒大陸剛好處於正中間，九天九地的秘密至今未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五大神秘多數來自於九地之下，從狼胥州的九地入口衝出，散布於人間，強橫者甚至衝上九天，然後蠱惑邊陲星域的蠻荒文明。。”
“所以遠征九天就是為了清除這些衝上九天的儒天敵？”
文東來又想起了遠征九天之上的陌顏玉。
儒禦軍團的敵人好像就是被‘力’蠱惑的霸殺文明。
“對，九天之上的儒天敵多數會幹出引誘其他文明來攻擊天儒大陸的事情，所以反而還好對付，但散布在人間的五大神秘就會引誘普通人，一旦普通人墮落成儒怪誕，則會更難對付。”
鄭年青眼中寒芒閃爍。
“那地下的呢。”文東來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郝其怪說道：“九地入口有狼胥九峰鎮守，不用擔心，它們上不來的。”
文東來莫名地又想起了那個賜他仙緣，為他瞞天續命的神秘黑袍人，也許他真的是五大神秘中的仙。
可仔細一想，又不對。
神秘是肉眼不可見的。
那他是什麽，該不會是儒怪誕吧。
“我有一問，五大神秘為何要引誘普通人？”
文東來想不通，五大神秘都是能夠掌握自己天命的存在，又何必引誘人類這樣弱小無力的生物。
“為什麽，哈哈。”
郝其怪一邊觀察周圍動靜，將文東來引入到布衣店旁邊一個陰影遮蔽的角落裏，小聲說道：“修儒的終極目標是什麽？”
“天人合一。”文東來想都不想地答道。
“對，天人合一。”
鄭年青隱藏在陰影之中，目光如孤狼，掃視過往三三兩兩的行人，現在還未到深夜三更，還不便下手。
他接著說道：“人類雖然渺小無力，但誌比天高；怎麽說，螻蟻之命，鴻鵠之誌；六大神秘中的儒正是看中人類這一點，才選中人類，與人同生，盼望著天人合一，那時便可跳出天地人府，成為天地之主。”
文東來覺得這很明顯是他的個人見解。
因為他從陌龍勝和禦心樞上得到的都是另外一種解釋。
“六大神秘，包括儒在內，縱然是神秘，縱然掌握天命，那又如何，我告訴你，握天命者握不了他人的命；被天握命者可握天地萬物的命，這就是有得必有失。”
文東來轟然一驚，大腦似被閃電擊中。
“握天命者握不了他人的命，被天握命者可握天地萬物的命，當然，這也是有概率的。”
他重複著這句話，漸漸明白了。
這世上沒有滿盤皆贏的棋局。
一切都有代價。
你若掌握了自己的命，將付出一切的代價，若你放棄了這個，也許你就可以把握一切的命。
而人類恰恰是最能接近詮釋這句話的存在。
如此說來，六大神秘中的儒的眼光是何其毒辣。
他不由多看二人兩眼，雖是書生打扮，與現世格格不入，卻是一狐一狼，對天命有如此個人見解，也算是當世罕見。
這二人與我一樣，不是池中之物，文東來無恥地想道。
“那我們現在？”文東來眼中閃爍起興奮的光澤，白天的不快也從心底淡去了不少。
歸根結底，陌龍勝雖然奸猾，但他並沒有害過自己什麽。
而且他心憂苦儒鎮三萬三百姓。
他這種人如果生在地球，其實算得上是個好人。
“等到午夜三更，我們進去選衣服。”
郝其怪指著‘為您布藝’的牌匾，笑了起來。
“你是說裏麵有儒怪誕。”
見到文東來驚愕的樣子，二人俱是覺得他還是缺少老成穩重。
得多鍛煉鍛煉，下次危險的任務就繼續讓文東來打頭陣吧。
“不用慌張，我有五成把握。”
“…五成…”文東來陷入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