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子超級不簡單
這一空當期，陌龍勝又命一位叫子林的師兄上台講授第二課：“地氣。”
這位子林師兄人狠話不多，直接單刀直入地說道：“東來師弟，我隻說一遍，請你好生記住。”
文東來很給麵子地狠狠點頭。
“其實地氣這個叫法並不貼切，事實上地氣有很多種，能夠讓人存心養性、驅惡向善之氣都是地氣，比如浩然正氣隻有至聖才能得到，但我今天要說的是地氣之皇，也就是‘帝氣’。從府、術之爭時開始，府儒搬天力，而術儒掌地氣，其中地氣之皇更是隻有術儒才能尋到，術儒曆來借天人感應的手段將帝氣導入天子的體內，如此天子才能尊儒奉天，不懼天地怪力，俯查天下，亦可伐盡惡亂，為民請命。”
小文在文東來的心裏哈哈大笑：“說的好，術儒之帝氣，卻是如此。”
子林麵目嚴肅，似乎和誰都有仇一般，事實上還是因為長了一副仇人臉皮。
他接著說道：“當天儒大帝在萬年前宣詔退位後，帝氣便不再傳承，而今之世，人人如龍似鳳，人人尊天，唯一人獨享的帝氣自然也就成為了唯天下人共有的地氣，多麽平凡而偉大的叫法，可是…”
“可是什麽？”。
子林的目光對上陌龍勝，得後者點頭許可後，便強自擠出一抹笑容，卻異常難看。
“可是術儒已成了殘枝敗葉一般的存在，當術儒六君子在‘霸法之戰’中被霸法文明的霸法主宰斬首之後，術儒的傳承已經在天儒大陸基本斷了，縱使天儒大陸的古樓巨艦橫越無盡寰宇，也很難尋到其他術儒的蹤跡，所以天下的帝氣都隨著‘帝落天’的失蹤而沒了消息，現世已經很難見到有哪位大儒掌有帝氣。”
帝落天就是天子墳，原來帝落天的存在是關乎到帝氣的下落。
文東來徹底驚醒，這裏麵真的藏有秘密。
這麽說來，那給自己仙緣的神秘人救自己難道是為了帝氣。
“莫非帝氣被天儒大帝當成了陪葬品？”文東來突然推測道。
此言一出，眾人靜默。
陌龍勝的心卻砰砰跳動。
此子真敢想啊。
“你說的很有道理。”陌龍勝再次誇獎了他。
文東來尬笑幾聲。
其他弟子俱是覺得他真的不簡單。
總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想法，卻又每每言之有理。
難道他的腦子和自己等人長的不一樣？
文東來在心底瘋狂追問：“小文，你和我都是從地球過來的，你與儒府中的儒同源融合，那你現在到底算府儒還是術儒。”
小文靜默，沒有回答他。
文東來將其恨的牙根發癢。
“沒了地氣，依靠府儒的天力來摧毀惡亂怪力，往往是事倍功半。”
陌龍勝接起子林的話，長身而起，嚴肅告誡所有人：“所以，此次清君側才啟用了公羊複仇的這一偏儒的旁門之法。”
下方的所有學生都是麵色一變，轉頭看向陌龍勝。
陌龍勝的劍尺一點地麵，示意子林回座，當子林坐下之後，他便走上講台，表情嚴肅，雙頰的肌肉結塊，掃視一圈。
繼而說道：“下麵由我講授第三課，公羊複仇。”
話畢，隻聽到擦擦的翻書聲。
隻見下方七十二位弟子都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準備為授課做下記錄，畢竟這是從未有過的新課。
文東來絞盡腦汁，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什麽公羊複仇。
陌龍勝的劍尺在麵前輕點，寫出一個龍飛鳳舞的公羊二字，活靈活現，似乎有著某種生命力。
“公羊儒，大複仇；沒錯，公羊儒是術儒的一派，其宣揚遇事動武，鼓勵複仇，曆來都不為府儒所喜，但是它卻是真真切切的術儒，也是現存為數不多的術儒之一，人丁單薄，傳承疲力，但勝在洞察有力，掌有地氣，是對付惡亂神秘的最好武器。”
一位長相耐看的少女舉手，看來是想要提問。
“子顏，你說。”陌龍勝微笑點頭，他很樂意見到自己的學生積極提問。
“老師，我們都在天儒告天令上看到了清君側的新聞，此次清君側是為了鏟除天儒萬民身邊的惡亂邪欲，可是距離上次清君側已時隔千年，為何又突然詔令清君側，而且還啟用了即將斷根滅絕的公羊儒？”
她的疑問也是在座所有人的疑問。
“難不成有惡亂邪欲從九地鑽出，正霍亂人間？”
陌龍勝似有猶豫，最終給出了一個模糊回答：“是也不是。”
他的話說得雲裏霧裏，說完後就坐了下去不再說了。
“原來他們剛才戴著公羊頭的麵具是因為所謂的清君側，鏟除惡亂邪欲，那羊頭麵具，人看了都怕，也許鬼見了也愁吧。”
文東來表示無語，難道戴著公羊頭就可以鏟除惡亂邪欲，那穿著外褲衩豈不是可以做超人。
他總覺得這群熟讀儒學的人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叫公羊儒大複仇。
他偷偷想笑，也知道絕對不能笑出來。
下方之人開始刷刷記著筆記，文東來瞄了身邊的子回一眼，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原以為他們隻是記著筆記，誰料這些人竟然在寫論文。
子回的筆記本上竟然寫有‘論如何配合公羊儒鏟除人間的惡亂邪欲’。
陌龍勝的一句話隻是論題，他們記下後，必須給出自己的辦法和闡述，世上竟然有如此教學模式。
都說儒重學習，學習就是明理，看來這是真的。
隻是如此紙上談兵真的能夠鏟除惡亂邪欲嗎？
文東來正在猶豫間，突然驚醒，他終於記起在哪裏見過公羊儒了。
這純粹是先秦儒學的觀點。
漢武帝出擊匈奴就是采用了這種公羊儒、大複仇的觀點。
然後才有後世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但公羊儒的核心觀點不是大複仇，而是救亡圖存，也正是如此，才有我漢家一統。”
文東來當即將“救亡圖存”四字寫入自己的論文。
陌龍勝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
一眼便深入人心，難以忘懷。
此子超級不簡單。
他微微一笑，掩蓋目中的驚色。
轉身走上講台，伸手在台上取出一根淡紫色的長香，手中劍尺一轉，竟然冒出明火。
明火點燃長香，火星攢動，一簇煙霧繚繞飛升。
文東來鼻子猛嗅一下，隻覺長香的香味悠長甜爽，腦子竟然比之前好用不少，很多問題也通透了一些。
“這根長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但長香燃盡，必須停筆。”
陌龍勝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實際上是在提醒文東來，他的七十二位弟子肯定是熟知這個規矩的。
四周盡是刷刷的落筆聲，陌龍勝也開始假寐起來。
腦子裏一直在想著救亡圖存四個字，隻覺越來越妙。
文東來正欲借著開竅的大腦施展一番，無非是一番大放厥詞。
可當他下筆沒多久，腦子裏轟然冒出小文的警報聲。
“注意，誌怪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