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羊儒，大複仇
這些奇形生物的脖子以下是正常人的四肢，脖子以上卻是眼珠會動、嘴巴會張的公羊頭，而且頭頂還有彎彎的犄角，散發出一股濃烈的狂躁情緒，似乎誰得罪了他們一樣。
他轉身想逃，卻被一句話給喊住了。
“東來，過去坐到後麵。”
這是陌龍勝的聲音，文東來循著聲音發現學堂的講台上坐著一位長滿白須的公羊人，一雙卡姿蘭大羊眼撲閃撲閃地瞪著他。
“陌老師？“文東來不太確信地問道：”你們的頭…”
“哦，哈哈！”
公羊人伸手在耳邊輕輕一按，他的公羊頭開始扭曲，褶皺，像被收起的窗簾布一樣，最終收縮為一件衣領環繞在他的脖子上，也露出了陌龍勝鶴發童顏的本來麵貌。
他微微招手，示意下方的人都將公羊頭給收起來。
下方坐著的所有人都輕輕按了一下耳邊，羊頭變人頭，竟然全部都是陌龍勝所教的一眾學生。
文東來輕籲一聲，提起的心髒終於放下。
心道，原來是在開化妝舞會，剛才真的差點嚇死他了。
“嘻嘻，他膽子真小。”有些學生小聲取笑起他來。
“公羊儒，大複仇，原來這公羊頭真的可以將儒的威嚴完美地表現出來，連人都怕，更何況是那些惡亂事物。”
有些學生卻從文東來的表情變化中得出了這個結論。
文東來嘀咕著什麽是公羊儒，大複仇，人已經在陌龍勝的示意下坐了下來，當然，位置是所有人的後麵，畢竟在座的諸位，不管年齡大小，都是他的師兄、師姐。
“這位便是我新收的外族弟子，文東來。”陌龍勝為所有弟子介紹文東來。
“新弟子。”少數人驚呼起來，弟子們的表情也變得生動起來，上上下下瞅著文東來。
文東來的身份確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破七十二之數了。”突然有位嗓門大的弟子叫了起來了。
此話說完，所有弟子齊刷刷地看向文東來，文東來如坐針氈，難道自己臉上開花了，還是說這七十二之數上有什麽文章。
更何況陌龍勝是圓通儒射藝的大儒，所以在座七十二位弟子多少也沾染了些陌龍勝的氣質，坐如勁鬆，目光如炬，被他們齊刷刷盯上一眼，感覺皮膚都有一點灼燒感。
“回頭率百分百。”文東來暗自自嘲。
陌龍勝撫須長笑：“萬年前的孔門七十二賢成就了其老師的聖人之位，所以就有傳言七十二是複聖之數，但事實上孔門弟子三千，每一位都堪稱大賢，作為一名教習儒義的老師，怎能因循守舊，更不能拘泥於七十二之數，在我教下，莫說七十二，七十三，就算是三千弟子，我也會為你們鞠躬盡瘁，我不求成為儒門聖人，隻望你們好好學習，報效儒門，達濟天下。”
“弟子領命。”
一眾弟子俯首一拜，但也難以在心中消除了一些遺憾。
七十二複聖，這是天儒大陸的通識，任憑每位弟子都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複聖成功，那樣的話，他們也可以攀附聖人，成為儒門大賢。
文東來這才醒悟‘七十二’的數字裏還有這等門道。
他心中一動，暗自念叨：“若陌龍勝在有生之年無法複聖，他的七十二位弟子豈不是要怪罪自己。”
一念及此，他立刻頭大，沒想到第一天上課，就得罪了所有人，以後日子就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一定銘記老師的教誨，也不辜負您的期盼。”文東來的眼珠一轉，適時表態，顯得無比真誠。
“好了，現在上課。”
陌龍勝手握劍尺，在弟子中來回穿梭，目光傾斜向下，一眼可觀所有人的表情動作。
文東來的目光卻被那劍尺吸引。
說是劍尺，真的是一柄尺形長劍，太陽的光輝照耀其上，映出森森寒光。
他立刻收拾枯燥的心請，認真聽課。
“因為文東來是先到，我先聲明一下，我隻教儒義通識，隻有等府考之後，通過的人才能學習儒藝，今天也是通識課，課程有三，第一節，天力；第二節，地氣；第三節，公羊複仇…”
陌龍勝的話剛說完，其餘弟子又轉頭看向了文東來，搞得文東來茫然懵逼。
回頭率真的百分百。
誰知陌龍勝卻隨手撩起一根凳子，坐在了文東來身邊，指著身邊一位胖墩墩的小子笑道：“子回，你去上第一節課，不能有所保留。”
“好的，老師。”子回的綠豆眼一轉，笑眯眯地看了文東來一眼，但文東來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責備之意。
文東來隨之向陌龍勝投遞了詢問的眼神。
陌龍勝卻一臉紅光，顯得有些興奮，撫須長笑道：“嗬嗬，這頭兩節課，你可是有七十二位老師，此等待遇絕無僅有，好好珍惜。”
陌龍勝竟然做起了甩手掌櫃。
文東來這才醒悟七十二位師兄早就學過了頭兩節課，陌龍勝使喚弟子教弟子，真是玩的漂亮。
但對文東來來說，他確實需要一個機會去了解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識。
“有勞師兄了。”文東來當即向胖墩子回表示感謝，子回的麵色稍緩，顯然也是一位容易相處的人。
子回走上講台，使勁睜了睜綠豆眼，目光掃視一圈，見下方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自傲，常年端坐所有人的身後，無人關注到他。
但現在得此機會展現才學，陌先生的目光也異常殷切期盼，他立刻改變了之前的想法，對文東來也產生了絲絲好感。
一定要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