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命無法算盡
陌龍勝的腦子裏轉過這些數藝之學，眼見的卻是那九節筮草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內完全燃盡，甚至連一絲兒餘燼也沒有。
他恍若失神，喃喃道：“剛剛停在了九上，難道是至尊天命，可筮草燃盡，火勢不減，也許天數無法算盡，天數無法算盡，天數無法算盡…除非有更強的筮草…”
至尊天命代表貴不可言。
可文東來的命似乎比至尊還要玄，到底是什麽？
“傳奇力一合。”
文東來從迷茫中醒來，心算之下發現自己的傳奇力已累積到九十合。
如此說來，九節筮草的每一節都可以為他提供十合傳奇力。
可是傳奇力有何效用，他對此表示懵逼。
他本想詢問什麽是傳奇力，可張口欲言，卻欲言又止，任憑他如何張口，傳奇二字竟然根本脫不出口，就好像有雙神秘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急得他眼角泛紅，一臉慌張。
“你不用說，你所得到的隻有天知、地知和自己知，他人卻是想知也無法知道，這便是命數，命隻由自己掌控。”
陌龍勝輕撫花白的長須，微微一笑，似乎他盡掌乾坤，像個神人一樣。
他說的是實話，‘傳奇力’三字隻可在心中意會，卻無法從口中說出。
文東來卻不承認：“自己掌控，我看是由天不由我。”
“先生，不知天意是如何安排我的命的。”
文東來收拾亂糟糟的心，索性不問，還是先解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畢竟命比一切都要重要。
他初來乍到，得人免費算了個命，當然也要請他免費求解一下。
“你的命數無法算盡，這很奇怪，隻要是這個天地人府中的人類都應該有確定的命數，難道你是外來客。”
他這話其實也很正常。
天儒大陸的‘古樓科技’早已支撐這裏的人類踏入了茫茫宇宙，能遇到外來客也很正常，但除去這裏的人類，還從沒有任何一位外來客可以像這裏的人類一樣獲得儒的認可。
換句話說，儒是天儒大陸的本土特產。
陌龍勝的話讓文東來心髒砰砰一跳，
暗自驚訝：“自己就是一位外來客，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他算出來了吧，儒數藝有這麽神嗎？”
陌龍勝的目光幾經變化，有喜有憂，花白的鬢角無風自舞，彰顯一方大儒氣度。
但實則在內心裏早已波瀾壯闊，傳奇力的出現令他瞠目結舌。
縱然他是大儒，也很難得天地垂青而獲得傳奇力。
傳奇力是誕生六大神秘的至初力量，是對一位修養心性的儒生的最好饋贈，它不僅僅是關乎身份和地位，也是通往天儒大義的唯一橋梁。
在深古紀，不管是術儒還是府儒，都在追尋那成聖之路。
但進入古樓紀，聖人亦或是超聖都不是儒修的最終歸宿，儒修的最終歸宿乃是‘儒傳奇’，成為傳奇中存在的人葩，成為天地人府的儒，與天地同生共死。
陌龍勝的心思百轉，瞬間給自己找了一個拉攏文東來的最好理由：“若此子心性純良，實則是一個很好的苗子，我可以幫幫他。”
陌龍勝在努力說服自己。
也許自己之前真的看錯了，他不通儒義隻是大智若愚？
就算背聖祭天，沒有變成儒怪誕，隻要能夠懸崖勒馬，浪子回頭自然是金不換。
陌龍勝下定了重大的決定，沉聲問道：“文東來，我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拜我為師，隻要你人在苦儒鎮，保證不再背聖祭天，我必護你周全，如此你也就無需承受瞞天之險了。”
“你要收我為徒？”文東來要笑了。
陌龍勝似乎看透他的想法，接著說道：“我陌龍勝還可讓步，你可入我陌家外族。”
陌家外族？
文東來很快就從碎片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天儒大陸的儒學異常昌盛，世家大族都善於去發現擁有天縱之才的好儒苗。
而且儒以家為紐帶。
對於這些並非本族的好苗子，任何世家大族都不會輕易放過，都想著能夠招賢納士，擴充門楣，光宗耀祖。
所以漸漸衍生出‘儒內族’和‘儒外族’兩種概念。
儒內族，字麵意思顯然易見，指的是以‘血脈’為紐帶而串聯在一起的大家族。
儒外族，字麵意思很難懂，指的是以‘姻親、主仆、師生、臣屬等為紐帶而串聯在一起的家族複合體，當然現在是大同社會，主仆關係已經被剔除了，而在這個家族複合體裏，任何一個家族的先祖都可以被其他外姓後人祭拜。
而師生是其中最為特殊的，這種關係形成的將是一種亦師亦父的關係。
陌龍勝眉色不動，他已經說服自己‘幫助’文東來，自然內心焦急的很，深怕文東來不答應。
文東來心裏也在狂喜，這是出門撿到寶了？
在他心裏，苦儒鎮上手腕最粗的人無疑是陌龍勝，靠住這麽大的一個靠山，估計以後想死都難了。
“我答應。”他忙不迭地點頭。
二人的意念相合，可謂是勾搭成奸，各取所需而已。
陌龍勝就差在心中瘋狂比耶，他輕撫胡須，含笑點頭，問道：“從今往後，我既是你師，也是你半父，我就稱你東來，東來，你家中還有什麽人？”
“還有一位老母。“文東來念起文母，這才驚叫起來：”我一日未回，母親一定急死了，老師，我要回家了。“
“嗯，回去吧，隻是記得以後多來苦儒齋，我傳授你有關天力和地氣的基礎儒學，助你開啟天人感應，但首先，你需與我擊掌為誓。”陌龍勝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先生，什麽基礎儒學？”
“儒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曆經萬年發展，早已超出人力局限，若要追求天人合一，非天力不可為，非地氣不可當，任何一位求儒的人類對天、地、人都肩負拱立之責，你以後也一樣。”陌龍勝話中的沉重溢於言表。
文東來暗道自己可沒那麽偉大。
“我有一問，為何子不語怪力亂神？”文東來突然問道。
他當時說了一句怪力亂神，就被天地整成了那樣。
以後是死都不敢再說了。
可他仍有疑問。
陌龍勝的凝重表情迅速消失，雪白的雙眉下隱隱藏有一道精光，說道：“君子要有正道之心，鬼神之說，敬而遠之，而且你已知曉了六大神秘的存在，何必多此一問。”
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