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躺了整整一個星期
“喂?請問你是?”夏星晴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躺在床上,窗簾拉得厚厚的,房間裏一點光也沒有。床上的被子也淩亂地散落在地上,四周是各種各樣的垃圾。
夏星晴躺在床上,躺在這堆垃圾裏,有氣無力地接著電話,向電話那頭詢問著姓名。
這是這一個星期來,夏星晴的家裏第一次有人說話的聲音。
整整一個星期,夏星晴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今天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夏星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拿著電話開始詢問來人身份了。看啦,夏星晴也是很渴望和人說說話的。
那邊傳來的聲音是楚珂。
他很平靜地說著,語氣中感覺不到一絲的情緒:“老席今天醒過來了,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有空的話,今天下午五點到七點之間席阿姨不在,你可以過來看看他。”
席城斯已經醒過來了啊。
夏星晴看著灰蒙蒙的天花板,那裏一點光也沒有,房間裏實在太暗了。
“好的,我知道了。”夏星晴隻說了五個字,用來表述她內心的想法。
然後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電話在幾聲簡短的響聲之後徹底掛斷了,手機屏幕也恢複了黑屏,房間又恢複了寂靜。這裏已經整整一個星期都處於這樣寂靜的氛圍了。
這一個星期,夏星晴一個人想了很多。她好像在這一個星期裏將自己前半生全部都回憶了一遍,發生的所有的事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一件一件地在大腦中慢慢回放。有童年的故事,有爸爸和爺爺相繼去世後自己與媽媽一起艱難生活的那段時光,當然也有和季黎川在J國打拚奮鬥的那幾年……當然在這些走馬燈中占了最大篇幅的,還是和席城斯的那些點點滴滴了。
夏星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但是她似乎已經喪失感受到饑餓的能力,現在幹癟的肚子好像根本不需要進食。她再摸了摸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清洗過的頭發,它們被頭皮分泌出來的油脂黏在了一起,髒兮兮地貼在頭皮上、臉上、枕頭上。一瞬間夏星晴好像聞到了自己身上也傳來了一陣惡臭。
自己已經以現在這個樣子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了嗎?
過去的夏星晴是一個出門一定需要化好妝的人,即便是在家也會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美麗。但是現在居然以這樣一個邋遢的形象在家裏呆了整整一個星期,這實在是讓夏星晴無法忍受。
夏星晴站起身來向浴室走去。
就在起床的一瞬間,夏星晴突然眼前一黑,還有許多金色的小星星在眼前晃來晃去,腦袋也好像被灌了鉛一樣的難受。嚇得夏星晴連忙扶住了旁邊的床簷,以防止自己會不小心摔倒在地。
夏星晴連忙閉著眼睛讓自己緩緩,在船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看來這一個星期自己實在是過得太不對勁了,居然已經開始低血糖了。她使勁搖了搖頭,想讓自己快些恢複過來。
搖搖晃晃的夏星晴向浴室一步一步地挪動過去,就這麽短距離的幾步路,但是夏星晴都沒有辦法穩穩當當地順利走到。她隻能扶著牆壁才能勉強挪到浴室。她實在是太虛弱了……
夏星晴給浴缸裏放了滿滿的一缸熱水,也根本沒有管水是否到了合適的溫度就坐進了浴缸。水溫有些太高了,所以將她的皮膚燙成了淺淺的粉紅色,在朦朦朧朧的水霧中看起來格外的好看,就像是被鋪滿了粉紅色的花瓣一樣。
熱熱的水包裹住了夏星晴全身,她感受著這來自水的擁抱,來自水的洗滌。
夏星晴將身子全都浸泡在水裏,水的浮力將她的柔弱無力的水托起,在水麵上輕輕地漂浮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艘永遠找不到停泊點的小船,在汪洋大海上不停地漂泊著,漂泊著。不斷地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港灣,這個不對?那就換一個吧,這個也不對,那就再換一個,非要一直到找到了自己的停泊處才肯罷休。
然後現在這樣的自己,已經不再是一艘普普通通的小船了,而是一艘年久失修、破舊不堪的小船了,在海中隨風流浪了很多年。但是這艘小船已經失敗了太多了次,有些想要放棄尋找港灣了,突然覺得就這樣在海上隨著風流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不可以啊……
還是得……去見席城斯啊,那可是席城斯啊……
不知不覺,夏星晴的眼角居然留下了眼淚,幾滴晶瑩的眼淚落了下來,落進滾燙的熱水裏瞬間消失不見。
浴室的窗戶是百葉窗,有一些淅淅瀝瀝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漏了進來,正好照射在浴缸裏的水麵上,亮晶晶的看起來也好看。夏星晴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午後,和席城斯在一起的午後,那時候的陽光也是這樣的亮晶晶的,照在席城斯的臉上特別好看,就像是精心佩戴上的飾品。
那些時光,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忘不了啊……
夏星晴從水中站了起來,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起了自己的身體。夏星晴的身材十分勻稱,身上基本沒有什麽多餘的肉,但是又不會讓人感覺很瘦。她的皮膚在熱水的浸泡下變成了粉紅色,好像是嬌嫩的海棠花一樣。她的秀發被水淋濕,正濕嗒嗒地貼上皮膚上,好像是從貝殼中誕生的維納斯一樣,看起來真是太美了。
除了脖頸上還有一些淺淺的不仔細看就基本看不出來的吻痕外,現在鏡中的這個少女看起來是那麽的美。
夏星晴輕輕地撫摸著那些吻痕,再看著鏡中自己完美的胴/體。
她做了一個決定,從今天做一個不依附任何人的人,想愛的就去愛,想恨的也大膽去恨,不要再在意別人的目光,不要被世俗所牽製,不要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不要害怕任何人。
沒有人是權威,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