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護不了我一生一世(杜少篇)
第25章 護不了我一生一世(杜少篇) 決定了自我『禁』足,原本歐婭若是不該出門的。
可特別重要的事情除外,比如說寧奶奶要做手術這樣重中之重的大事。在這樣特殊的時刻,她覺得自己必須守在醫院裡。
手術室外,緊張的寧朗和寧靜正來回不停的走動著。
歐婭若強自鎮定,只死死地盯著手術中還亮著的那盞燈,手心裡其實早已經冷汗涔涔……
是的,她緊張。
比起寧朗和寧靜,她才是最緊張的那一個,雖然那裡面躺著的不是她血濃於水的親人,卻是她曾經最真實的依靠!
許是感受到她的恐懼,寧朗這時坐到了她的身邊,也不說話,只伸出大手溫暖地包裹著她的小手,無聲地傳達著他的安慰。
其實,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個,可他卻強忍著悲傷,反倒來安慰她。
不想哭的,可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歐婭若紅著雙眼瞥向寧朗,他不曾側目,只在察覺到她的眼光是,微微抿了抿嘴。
她知道,他還在生自己氣。
可就算他生氣了,可他還是願意這樣關心自己。
忍在心裡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一滴滴落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
「寧大哥,對不起!」
聞聲,寧朗沒有說話,只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很緊,很緊…… ——
眼淚有多少,歐婭若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真的很多,很多,好像永遠也流不完,那時候,她跪在母親的墓前,孤獨、悲傷、失意、絕望……
沒有什麼可以形容她當時的心情,曾經以為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到後來才發現都不屬於自己,她明明把它們都握在手裡,卻發現,都只是空氣。
「媽媽……媽媽……」
她不知道自己發出的是什麼聲音,扭曲得可怕,顫抖得讓人心驚。
下雨了,又下雨了,原來,老天也哭了。
就在那時候她聽見了慢慢靠近的腳步聲,細小的,急促的,甚至帶著些凌亂。
「若若……若若……」
她覺得聽見了,又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見,或者說,其實是她什麼也不想聽見。
覺得就這樣吧!誰也不要理她,她也不想理誰。
媽媽也走了,爸爸走了,一個一個地都離開了她,都離開了……
那樣冰冷的雨水裡,是寧奶奶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小小的身體,緊緊地。那時候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熱熱的落下來,一滴一滴落進了她的心底。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寧奶奶的淚:「我苦命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伴著寧奶奶的哭聲,她也跪在那裡哭了起來。
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雨還在下,慢慢地越來越大,冰涼的雨水落在她冰涼的小臉上,和著淚水一起滑落。
她仰著小臉,小小聲地問:「奶奶,你會不會不要我?」
寧奶奶說:「乖,奶奶在這裡,一直在這裡!奶奶永遠不會不要你……」
多年後的今天,不一樣的心情,同樣的人,她想再問一句:奶奶,你會不會不要我?
燈滅了,所有人一起緊張的盯著手術室的門,門開了,然後醫生也出來了
「手術很成功!」
就這麼一句話,大家忍了很久的眼淚一下子便滾了下來。
歐婭若那時激動地攥著寧朗的手,笑得眼淚爬了滿臉。
真好,奶奶沒有騙她,沒有…… ——
從手術室里出來,寧奶奶被送到了重症室里。
醫生說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手術效果似乎還不錯,只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不管怎麼樣,大家總算是看到了希望,這陣子的低氣壓真的讓所有人都心情壓抑。
所以,手術后,寧爸寧媽留下照顧寧奶奶,便上寧朗寧靜和歐婭若回學校。
原本寧朗覺得歐婭若還是應該回公安局那邊安排的宿舍,但歐婭若堅持回學校陪陪寧靜,想到奶奶的事情她也很傷心,寧朗拗不過,最後也只能答應了。
到了校門口,寧靜借口要去買飲料,終於找到機會讓哥哥和歐婭若單獨說會兒話。
「寧大哥,聽說你找到工作了?」
自從她接連受了兩三次傷后,寧朗已經很少主動和她說話了。
歐婭若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他不跟她說話,她就主動拉著他說了。寧朗那麼疼她,她相信他不可能永遠不理自己的。
「嗯!」
果然,她只說了一句寧朗便沉了臉應了一聲,雖然表情很臭,可答的卻很快。
歐婭若一笑,又跟平時一樣湊到了他的跟前,搖手臂:「寧大哥你好厲害呀!我聽說你是要去做飛行員啊!以後我就可以坐你開的飛機到處去玩了對不對?」
「就知道玩?」
「想想還不行嗎?」
寧朗還綳著臉,可口氣卻無比寵溺:「你呀!」
「總之,寧大哥是最厲害最厲害的……」
聞聲,寧朗不語,只是忍不住又勾起了嘴。
寧朗在大學學的專業其實是機械設計,可現在的大學生就業問題很嚴峻,也並非學了什麼專業,畢業后就一定會從事什麼行業的工作。
前陣子凌雲航空在招飛,他原本只是陪於然過去試試,沒想到被一起選上了。
雖然民航機師並不是他的第一志向,但開飛機這種事對男人來說都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而且,收入也相對可觀。
所以,寧朗一開始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全新的挑戰。
不過,現在聽歐婭若用這麼崇拜的口氣對他說著這些,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所以你以後要乖一點,要不然,哪有機會等我學會開飛機?」
「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著,歐婭若又抿了抿嘴,笑著討好道:「只等那個人判了刑,我以後除了學習就是為你加油好不好?」
「小若……」
寧朗的眼神動了動,有些話明明已到了嘴邊,竟還是不敢說出來。
歐婭若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馬上又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這樣,可一直是你們在幫助我,我也得長大的呀!寧大哥,我長大了,你護得了我一時,護不了我一生一世不是么?」
聞聲,寧朗突然激動起來:「為什麼我就不可以護你一生一世?」
「你現在說的輕鬆,等你有了女朋友,有了妻子呢?你還能這麼對我?」
「怎麼不能,只要……」只要你做了我的女朋友,以後就是我的妻子,我就能護你一生一世。
可惜最後那句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他那個原本很識趣的妹妹,這回居然非常不識趣地提著三瓶飲料加來了。
「飲料買好了,你們喝什麼?」
歐婭若:「我要小茗同學。」
寧朗:「……」
一看自家老哥那臉就知道自己壞事了,寧靜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來:「呃!我是不是應該晚一點回來?」
「你說呢?」
寧靜:「……」
被哥哥這麼一瞪,寧靜也委屈不已,她已經在學校門口的便利店吃了兩根冰淇淋了好么?
還要她等多久才過來?
而且,她以為大哥只是要跟歐婭若說幾句話和好啊,哪知道他老人家選擇這麼個時候表白啊?
所以說了,她哥真的是情商低的可怕啊!所以才會明明近水樓台還讓別人先得了月啊!
嘖嘖嘖!真是…… ——
因為不小心攪黃了老哥的好事,寧靜決定戴罪立功,再給她哥創造一次機會。
於是,當天晚上就硬纏著歐婭若,讓她一定要參加大四學生組織在周末的化妝舞會。
說起化妝舞會,相傳2500年前,居住在愛爾蘭的塞爾特人以10月31日為每年的最後一日,11月1日便是新一年的開始,也象徵冬天的來臨。
在這新舊年交接的夜晚,塞爾特人相信死亡之神samhain會帶著看不見的靈魂重返人間,找尋替身後得以重生。
因此他們燃點火炬,焚燒動物以作為給死亡之神的獻禮,而族中的祭師也會主持祭典。
為了驅趕黑夜中的遊魂野鬼,塞爾特人會利用動物的頭或皮毛打扮成鬼怪的模樣,口中併發出可怕的聲音,這就是歐美萬聖節化妝舞會的由來。
聽完寧靜的介紹,歐婭若完全沒有『嚮往』的表情:「我不想參加。」
「why?」
「沒心情。」
原本歐婭若就不太喜歡湊熱鬧,所以不必要參加的任何大型活動一律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更何況,最近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原本她的安全就沒什麼保障,再加上寧奶奶這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她還想著明天去醫院照顧寧奶奶的,所以,這種活動對她來說真的是能免則免!
「why?」
「你奶奶還病著呢!我們玩這麼嗨真的好嗎?」
提到自家奶奶,寧靜的情緒似也被感染了一下,又道:「那我奶奶也不會希望你這麼天天哭喪著臉吧?」
「可我真的不想去。」
「就當陪我還不行嗎?去嘛!去嘛!」
寧靜也不是不擔心奶奶,但人在醫院裡,該治也治了,該看也看了,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至於歐婭若,哥哥有多喜歡這丫頭寧靜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總讓老哥表白表白的他也不敢,現在總算讓那杜少給刺激得鼓起勇氣了,她怎麼能不幫扶一把?
所以,搖了搖了她的肩,寧靜又擠眉弄眼道:「我哥也會參加的,你看看你這陣子把人氣的,趕緊趁機跟我和好啊!」
「不是和好了么?」
「那不算。」
歐婭若也擰了眉:「那還不算要怎麼算啊?」
「反正你去不去?」
「我……」
剛想說還是不想去,寧靜一記眼刀飛來,她還是改了口:「好吧!去吧!」
「這就對了。」
滿意地點完頭,寧靜自己倒是一臉嚮往:「哇!一定非常的棒!會不會有白馬王子呢?」
聞聲,歐婭若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頭:「犯什麼花痴啊!」
寧靜捂著頭,吃吃地笑:「哎!小若,你說我們要打扮成什麼呢?」
歐婭若仍是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隨便吧!」
「不知道不要緊,嘿嘿!我也是有準備的。」
寧靜從包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清了清嗓子,朗誦般的開始念道:「如有機會,想必你一定想成為化妝舞會裡最閃亮的一個。那麼,請別忘了,挑一款漂亮的時裝,記得一定要有鏤空和蕾絲作點綴。但最不能忘的,還是面具和精緻的妝容。那麼,你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妝容在化妝舞會裡大大出位嗎?以下重點,可要記牢。
「妝面要乾淨,眼妝要魅惑,還有,神秘的舞會一定要有閃亮潤澤的唇妝襯托女人的性感。唇彩、唇蜜是必不可少的好東東……」
接過她手上的小本子,歐婭若笑了:「你還做了重點記錄啊?」
寧靜得意的聳聳肩,撞我一下:「當然,有了這些,哼哼!咱們一定會是舞會的焦點。」
笑笑,歐婭若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想到了杜宏宇。
焦點?
像他那樣的人,無須任何雕琢,都會是舞會上的焦點吧!
寧靜問:「小若,你怎麼了?」
我說:「沒事,就是想著沒錢買漂亮衣服咱們要怎麼去當焦點?」
「唉喲!這……還真是個難題。」
聞聲,寧靜無奈地撇了撇嘴,雙手托腮,開始冥思苦想…… ——
拿著節目清單,歐婭若覺得自己的頭上出現了三條黑線,寧靜倒是越笑越大聲。
「笑成這樣至於么?」
寧靜聳著眉:「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不覺得。」
寧靜:「……」
很快接收到寧靜不滿的目光,歐婭若摸了摸鼻頭:「還是先想想咱們穿什麼吧!不說周末就是了么?就骨天時間準備服裝呢!」
寧靜是個粗線條的,馬上就接過她的話題:「咱們上網搜找點靈感唄!」
聞聲,歐婭若覺得挺有道理,馬上打開寧靜的電話搜索關鍵字萬聖節。
只是,搜出來的東西怎麼……
越看歐婭若頭上的冷汗就越多,這是化妝舞會?明明是神鬼放假啊!
「要扮得這麼嚇人嗎?」
「萬聖節本來就是鬼節嘛!不嚇人怎麼玩?」
歐婭若不說話了,繼續看圖,只是……
網上所看到的圖片就沒有一個正常能見人的,也難怪,正常的人參加化妝舞會,也得整成一不正常的樣子才能出門啊!
不看的時候還有點想法,可看完后真的不知道要扮什麼了……
「貞子?小魔女?吸血妖姬?自由女神?天使?白雪公主?灰姑娘?」
越聽越汗顏……
神啊!救她,可不可以不要參加?
商議再三,她們最終還是沒辦法接受太過嚇人的裝扮。
歐婭若的意見是,讓寧靜扮個小魔女,可寧靜堅持要當吸血鬼,因為她對烈焰紅唇格外熱衷。歐婭若也管不她,便自己坐到一邊挑自己。
最後,她決定扮個特別點兒的。
寧靜很好奇:「你扮什麼咧?」
歐婭若想了想,最後吐出兩個字:「觀音!」
「哦買嘎!」
寧靜傻眼了,歐婭若卻不甚得意:「不特別么?」
「何止是特別啊!」
寧靜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妞兒,你贏了!」 ——
兩天後,萬『生』期待的化妝舞會終於到了。
那一天,於然不知道打哪兒借來了一車看上去挺拉風的跑車來接人,於然的裝扮倒是和寧靜不謀而合,吸血鬼騎士,寧朗則是一身帥氣的禮服,看上去不像是去參加化妝舞會,而像是去結婚。
想到這裡,歐婭若卟哧一笑,可那一笑的風姿卻讓寧朗和於然皆都飄了起來。
一頭青絲高高倌起,頭頂上是金色的千手佛飾,額間一點硃砂,更襯得她眉目如畫,面如滿月。
著一襲白衣委地,氣質出塵,飄逸脫俗,恍若春風中炫然起舞的蝴蝶……
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懵懂,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頸間一串珠鏈,愈發襯得她鎖骨清冽,膚勝堆雪……
唇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更是如同煙花般絢爛飄渺。
那一刻,窮盡寧朗腹中所有美好的辭彙,他也覺得形容不了她的美好,這樣的歐婭若,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撞了自己老哥一下,寧靜第一次對自己的化妝技術這樣自豪:「哥,看傻了?」
靦腆一笑,寧朗不怎麼大方地摸著頭:「小若,你今天真漂亮。」
「寧大哥你也很帥。」
「是嗎?」
歐婭若用力地點頭不說,還伸手點了個贊:「嗯!一定會迷死所有學姐學妹的,所以今晚你要張大眼睛喔!說不能我就能多個嫂子了。」
寧靜:「……」
於然:「……」
寧朗:「……」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不擅表達才導致了今天的錯過,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她的眼中一直能看到他的好,只是從來曾看到他的愛罷了。
他愛她又如何?
她又不愛他?
一想到這裡,寧朗突然覺得連舞會都不沒興趣去參加了…… ——
再不想參加,也不能掃了兩位美女的興。
將人接到了主會場,四人一入會場便引發了一陣騷亂,寧朗和於然做為護花使者自然當仁不讓,直接替她們擋下了所有的蠢蠢欲動的學長學弟……
這廂他們趕著蒼蠅,那廂主持人已拿著麥克風在介紹著舞會的安排及細節問題。
當然,對方的開場白有些冗長,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這中間實在無聊歐婭若便和寧靜一起咬起了耳朵。
「一定要跳舞么?」
寧靜翻她一記白眼:「當然。」
「我不會。」
「不會也要跳。」
說著,寧靜趁機將寧朗直接推到歐婭若的身邊:「找我哥教唄!他會……」
今晚寧朗扮的是黑天使,一身帥氣的禮服不說,身後還背著一雙墨黑張揚的羽翼。據說這是寧靜的點子,她認為想扮天使的肯定是女生居多,想扮男天使的肯定少。
不過,到了會場后還是撞到了幾位同類,但寧朗畢竟生得高大英俊,竟也活生生地刺激得另幾位天使不敢近前……
「寧大哥,你會教我的喔?」
寧朗還是第一次看歐婭若一身仙衣飄飄的模樣,她臉上的妝容極清淡,但勝在那一身清純的氣質無人能出其右,所以,一時也教寧朗看得直了眼。
愣了許久才在寧靜的提醒下點了點頭:「當然,你一會跟著我就好,你只要記住,旋轉,旋轉,再旋轉,就一定能舞出最美的華爾茲。」
「嗯!」
她笑著點頭,那明眸如水看在寧朗的眼裡,又是喜,又是憂。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在同一個位場,還有另一雙獵鷹一般的雙眼一直註冊著她們的動向。
她的笑意迷人,同樣也讓那人一陣心湖蕩漾…… ——
不想來的,真的不想來的。
要不是於然那小子……
好吧!
他得承認,就算沒有於然的央求,他也想來這裡看看。
就因為聽說今天晚上歐婭若也會參加,就因為聽說,她離開了能保護她的那個小區。
也不知道怎麼就對那丫頭那麼不放心,雖然對方並不領他的情,可他還是擔心會有人對她不利。
一個余伊薇已經防不勝防了,再加上道上的那些小混混……
也想過要幫她出手擺平,可他卻找不到自己的立場,為什麼要幫她?
理由呢?
找不到理由,所以他原本只打算遠遠地看看她,心想著只要不是余伊薇那邊的人來傷她,他就不用負任何責任。
可是,他在這裡守了大半天,小混混沒守到,余伊薇也沒守到,竟守到了那樣刺激眼球的一幕。
穿成那樣也就罷了,還對著寧朗那小子笑得那樣甜,那丫頭是不是喜歡那小子?
喜歡?
她喜歡寧朗?
原本也只是想想,可想深了竟覺得心裡不爽得厲害,可究竟是為了什麼在不爽,他自己卻始終說不上來。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了……